回到议事厅的牛不仁跺着步思索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随便抓了只虾米，却没想到尽原来是条大鱼，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刘管事不解的问道：“爷，他们一帮水匪，竟然异想天开，想夺下这金陵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唉……，此言差矣，黄天荡水匪？依我看没那么简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杨行密的淮南水军。如今润州江防坚固，杨行密无计可施。短短半年，他这个淮南土皇帝就丢了半数疆域，他岂能善罢甘休。渔民、水匪都只是明面上的东西，他的目的就是拿下金陵，然后再图润州，只要润州一破，新吴将防不胜防，再难阻挡他淮南王南下的步伐了！此计甚妙啊！”
  刘管事竖起拇指应和道：“他杨行密再怎么神机妙算，还不是逃不过咱牛爷的一双法眼啊！我看呐他这是自寻死路。可以牛爷刚才如此开心，可是想到了什么更好的妙计？”
  “正是。虽然江宁、上元二县兵丁并不多，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到时候双方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们再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话，金陵城不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可，可是我们只有不到三千人马，之前做了逃兵，现在又沦为牛首山上的山匪，平时打劫几个商队还可以，真要攻打一座城门，我担心弟兄们会怕死，不敢进攻啊。就算我们最后拿下金陵城，这北有杨行密虎视眈眈，而新吴的钱镠又岂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们孤立无援，这……？”
  “说你没见识就是没见识。山上那位爷不是说了么，只要我们能拿下金陵，自然会有人让小皇帝下召，到时候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金陵刺史，看谁还敢动我分毫！”
  刘管事见牛爷大计已定，只能奉承道：“高，实在是高！”
  “你马上跑一趟牛首山，告诉那位贵客，让他立刻递话上去，三日后金陵就是我姓牛的了。你再通知王将军，让他整肃军队，随时准备战斗。”
  刘管事点头应是，从马棚牵了匹马就往牛首山上赶去。
  牛不仁则一人在议事厅里喃喃自语：“现在蒋三在我手上，这些人为防节外生枝，肯定会提前行动。看来行动就在这一两天了。”
  ……
  左天青尾随马三在金陵城内绕了好几圈，马义何其谨慎，发现被人跟踪后就一直没有出城，尽在金陵城内跟他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直到天色渐晚，才从一家酒肆的后门甩掉了左天青，然后鄙夷的一笑，大摇大摆的出城，在棉花堤渡口上了一艘渔船向黄天荡驶去。
  左天青赶到渡口的时候，渔船早已失去了踪迹，左天青气的直跺脚，却在渡口看好看到王抟的三个儿子正坐在一艘不大的船上饮酒。左天青上前向三人拱手道：“三位公子，在下有礼了！”
  王倜三人起身还礼，王倜说道：“兄台可是认得我们兄弟？”
  “在下唐突，刚才在乌衣巷见过三位公子，意外听到三位乃是乌衣巷的主人，且和那些渔民起了些争执。在下姓左，乃是上元县一名捕快，手上正好在查一件案子，此案正好与那马三（哦，就是方才劝住这位公子的那人）有关，方才跟踪他，到此没了那人的踪迹。不知三位可曾见到此人。”
  三人对视后，王倜向左天青说道：“方才我们一直在船中饮酒，未曾看见此人经过……不过倒是有一艘渔船不久前驶离码头，至于那人在不在船上就不得而知了。左兄跟踪此人，难道此人有案在身？”
  “不满三位，此人很有可能是水匪，而且他与乌衣巷渔民交往甚密，说不定……”
  左天青话音未落，王倓已抢先说道：“你们看，我就说刚才这个，这个叫马三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吧！要不是你们拉着，我，我早就把他们打的爹妈都不认识了。”
  “三位公子有所不知，这些渔民占着乌衣巷却有恃无恐，恐怕内有隐情，我这次跟踪他就是为了查明此事。”
  左天青跟他们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因为天色已晚，码头上又没有其它船只经过，所以想让他们能把自己载到对岸去。
  果然一向性格直爽的王倓便说道：“左兄，反正我兄弟三人闲来无事，你不如上我船来，我们一起跟上去看看究竟。若真遇上水匪，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左天青假意推迟说道：“这怎么好意思，三位公子江中饮酒如此雅兴……”
  王倓很喜欢抢话说，还没等左天青叨叨完，他又说道：“唉！左兄见外了，既然这人和乌衣巷有所瓜葛，我们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快上船来，我们快一些，说不定还能追上。”
  左天青见其他两人也是点头，便也不再客气，一个纵跃，便上了船，解了绳索，王倓向船艄的艄公说道：“船家，快，快追上刚才那艘渔船。”
  王倜则招呼左天青与他们一起就坐，拿了酒杯给他斟满酒，四人一起举杯共饮。
  小船在江面上悠悠前行，不多久便看到前方渡口灯火通明，众人怕行迹败露便让船家改变了行船方向，最后在一个叫龙门洲的地方下了船。
  四人趁着夜色悄悄的靠近渡口的时候，却在一个名叫旗杆村的地方发现大量驻扎的军队，而中间有几个临时搭建的囚笼，里面关着不少人。
  众人均是一头雾水，不是说有可能是水匪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军队呢？
  四人正要靠近查看详情，却被一队巡逻经过的士兵发现了行踪。巡逻士兵见四人形迹可疑，正想上前盘问，结果双方大打出手，对面的士兵听到巡逻兵的叫喊声，纷纷赶来围击四人，四人最后寡不敌众被俘。
  马三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刚才跟踪他半天的人上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一路跟踪我？”
  左天青早已想好了托词，回道：“在下是吏部侍郎王抟的亲兵，这三位是我家三位公子，我们此次回乡本想修缮故宅，只因故宅被那些卖鱼的给占了，今天又正好看到那些人好像都听你的，所以我才暗中跟踪你，想看看究竟。”
  “那你现在看到了，打算如何？”
  “你们不是卖鱼的渔民，而是杨新密的淮南军？”
  “你说的不错，不过既然你们四人都是王抟的人，我且先留你们性命，等大事一成，我再确认你们身份。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到时候我禀明大帅，将乌衣巷的房产归还于你们也未尝不可！”
  “你此话当真？”
  “不过事成之前，你们得乖乖留在这里。如果敢轻举妄动，就算是王抟本人在此，我也要取你们向上人头，明白了吗？”
  “好，就按你说的。”
  ……
  孟毅赶到牛首山和其他人刚汇合不久，正好见到刘管事带着几个家丁也上了山，最后看到他们径直去了洪觉寺。
  此时天色还未完全见黑，众人只得在山腰一处较为隐蔽的树林里等待时机。
  ……
  洪觉寺主持厢房内，刘管事和王将军坐在下手位，主位上坐着的不是别人，就是从回龙山上逃脱的五散人之一：赤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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