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黄河边上的谈话
作者:
佚名夏 更新:2021-04-23 05:50 字数:4283
接到朝廷改迁开封市市长的任命之后,田富强立即和新上任的官员完成交接,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河南开封,按照重点启用不得志的秀才、童生的配合陕甘籍官员的原则,总算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了开封市各级官府的框架,开始新政的全面推广。
说实在的,一开始想到就要在刚刚闹完事的开封推广新政的时候,田富强是很忐忑的,河南灾民闹事的事情给他的影响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来的路上一路想到的都是遍地都是拿刀枪的流民。但在新政的推广过程中,田富强却发现河南的百姓实在是太善良了,太聪明了。很多在陕甘闹出流血冲突的事情,河南却没有一点动静。比如原来想的各地士绅最为反感的四成实物地租,河南就很容易的推行了下去;收编各地的地主武装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启用童生、秀才,各地的举人名士屁都没有放一个,种种迹象表明,河南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大省,河南是一个可以赶出一番大事业的好地方。
之所以会有这种现象,主要是拜前面一段时间明军平叛给了各地士绅太深刻的印象了。在各地士绅眼里,武安那不叫大捷,那叫大屠杀,大战之后,武安县附近人口下降了九成左右,无论士绅还是平民,基本上挨了一刀,彻底镇住了河南的士绅。至于那些屡屡不得志的秀才、童生们,在获悉官府要给他们授予官职之后参与政事之后,立即从对官府满腹的闹骚,变成了忠心的赞扬,反而促进了新政的宣传。有了这些条件,才使得河南大地的新政有了一个稳定的环境。
田富强在完成官府构造之后的颁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是,让各地的官府停止对流民、土匪的绞杀,改为招抚。所有的流民、土匪只要肯解甲归田,接受官府的帮助,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人均五亩的开荒量,不但可以免除在战争期间所犯的一切过错,还可以得到由官府出面,将原来无主的土地再次平分给个人的奖励。在开荒不但可以免罪,还可以额外获得土地奖励的巨大诱惑之下,各地的土匪、流民纷纷解甲归田,兴起了大规模的开荒运动,老百姓有了希望,有了事干,自然就没人造反了。
完成开荒之后,按照陕甘的经验,田富强颁布的第二条命令就是,让各级官府全力以赴宣传土豆的种植技术、储存技术,以及各种烹饪方法,举行土豆烹饪大赛,让所有的百姓意识到土豆不但可以食用,而且很美味。等所有人接受了土豆之后,田富强开始实行陕甘两省的老套路了,种土豆免除一切税收徭役等等。
今天,田富强来到开封市北边的黄河边上,视察当地官府的运作情况,顺道去黄河边上看看风景。
田富强:“我这次出来,你们已经把详细的视察路线都发给了地方衙门,让他们准备好了,对吗?”
市总管府办公厅厅长李科:“已经按照市长的要求发给了所要路过的各地衙门,相信他们现在已在路边恭候着市长的视察。”
田富强:“那好,我们绕开他们,直接去各地的乡村,现场视察他们的工作,视察完了再去看看他们。”
李科:“好的,市长。我现在就让车夫停下来,和交通局的同僚们商议一下新的路线。”
等四轮马车停下之后,李科迅速的出去招呼交通局的人,商议新的路线。这个时候,田富强的思绪飘到了远方。
对于这一次的升迁,田富强是怀有极大的热情的。自从大明建立以来,除了开国那段时间,像秀才能够干到正五品市长这个职位的,印象中是没有的。现在自己不到三十出头,就已经做到了这个位置,工作之余自己也有点飘了。但是自从上次在省里开会,见到以前的老搭档张有德和郝昭之后,田富强突然之间明白了,自己所谓的成就,在省里那么多的官员眼里就是一个笑话。张有德出任了省内政部部长这没话说,谁让他是皇宫里出来的,根在大内。郝昭呢?连个童生都不是,就因为多读过几年圣上的新学,现在就已经爬到了省户部部长,虽然自己不得不承认郝昭能力是很强,但是看到远比自己年轻的小伙子,站的比自己高,就好比看到一个和自己毫无瓜葛的漂亮姑娘被猪拱了一样,心里是酸溜溜的。不过好在现在的升迁都和考核有关,分数高的优先升迁,更难能可贵的就是,如果是省里的局长一职空缺的话,能够平调过去的,只有各市的市令市长以及省各部厅的副厅长。相对于省各部厅副厅长,按照新政的命令,各市市令市长们是有优选权的,毕竟市长和省局是平级单位。这里要说明一下,现在大明朝的升迁体制。乡级衙门是基层单位,升迁上比较平稳,按照职位递进就行。市县两级就不同了,由于单位过多,为了防止用人为亲化,在结构上衙门的行政机构是两级化的。县户部是正八品的部门,直辖办公厅、行政厅、财政厅、总务厅四个正九品的内部单位。但是副部长的人选只能从各局长和乡长(正职官员)里面挑选,直辖的各厅长是没有资格参与竞选的。各厅长能够干嘛呢?他们只能平调到各局或者各乡做一把手,当了副部长才有资格竞选部长。那么有的人会说,我可以先到这些部门热身,靠近心脏部门升迁更快。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按照一正两副制,县户部要设的官职只有15个,这15个职位,本部门无品级的员工没有资格参与竞选,要升迁你就必须下乡或者到县各局去,等你有了品级再按程序走的去。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同是从陕西出来的,郝昭已经爬到了省部长,田富强还是市长的原因。
过了良久,李科在外面问道:“市长已经全部安排好了,增加的路线都避开了各县各乡的官员,视察完了之后可以直接和他们见面,市长还有其他的指示吗?”
田富强:“暂时先这样,你也上来吧,我们边走边聊!”
车上,田富强:“李科,以前你也是市里的官员,对市里的情况比较的了解,我想问一下除了农业,市里还有其他的支柱产业吗?或者说还有其他的资源优势?”
李科:“市长,自从大明立国以来,就是以农业为基石,农业兴则百业兴。我虽然在此地多当了几年的官,但是对于本地,除了农业比较的发达意外,其他的也只是知道民风淳朴,文教兴盛。”
田富强:“那开封历史上,可有什么比较著名的历史事件或者名人?”
李科:“开封鼎盛的时候,是在北宋年间。那个时候的开封是北宋的都城,外加有隋大运河沟通各地,据说那个时候开封城就有上百万的人口。但是自从北宋灭亡南迁之后,运河又逐步堵塞,失去了漕运之利,,开封就慢慢的衰败下去了。”
田富强:“你刚刚说隋大运河从开封通过,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科:“那是隋炀帝为了方便巡幸江都以及南粮北调解决朝廷经济问题,下旨河北河南两省的百姓,以洛阳为中心向北一直修到北京,向南挖到扬州开凿的运河。这条运河由于年久失修,元初做了修改拉直,到我大明时期重新修缮就成了现在的运河,原来的隋运河就彻底的荒废,渐渐地不为人知,就算是开封本地人不翻书也不知道以前这里有条大运河。”
田富强:“这样子说来,要想让开封重新兴盛起来,这条运河还必须重新开通了?”
李科:“市长,恕我直言我不认为这条运河还有开凿的条件和价值。”
田富强:“这个就奇怪了,开封就是因为这条运河兴盛起来,也是因为运河衰败,怎么就没有重新开通的价值了呢?”
李科:“现在的条件和以前不一样了。隋朝为了开通大运河,征发了几百万的民众,我们这个条件就不具备。重新开凿运河需要大量的钱粮,我们压根就没有。隋朝的时候,黄河的河堤还没有现在这么高,水量也丰富,因此修建难度没有这么大。”
田富强:“除了前面两个我们确实不具备之外,最后一个为什么说黄河的河堤很高?难道它比开封城的城墙还高吗?”
李科:“大人的确是这样的。自古以来黄河水夹带着大量的河沙,日积月累逐步抬高了河床,自然河堤就越修越高。现在开封城外的黄河河堤,已经比城墙更高了,可以说是开封抵御北边来敌的天然屏障。如果市长有兴趣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绕道河边,看一看这条可伶的大河。”
田富强:“你去安排一下,马上绕道到河边看看,我倒要看看这条河堤是不是真的成了开封的城墙了。”
河堤上,田富强看着宏伟的黄河大堤,不由的感慨,老天爷这是怎么一会事,两岸的老百姓是怎么造出这么大一个工程的。看着远处的开封城,对比现在黄河两岸的河堤,田富强除了震撼,已经找不出想要表达自己意思的词了。
田富强:“我以前在书上看过,黄河孕育了华夏的先祖,孕育了华夏文明。但是看到眼前的黄河,我真的想不到这条河是怎么孕育华夏文明的。黄河要是决堤了,那可是滔天的大祸,古人是怎么在这条河边生存下去的!”
李科:“据说先秦时代,黄河的河水还是很干净的,到了汉代才有黄河水浊的说法。后面就慢慢的衍生出了黄河清,圣人出的说法。但是几千年了,也没有人见过黄河水变清的时候,反倒是河水一年比一年浊,决堤造成的灾害一次比一次大。”
田富强:“我听说前元就是因为黄河决堤,修河堤修的天下暴动!”
李科:“所以属下认为黄河河堤轻易修不得,除非出现溃堤的事情,否则除了加固我们最好不要想在河堤上打个洞取水。”
田富强:“这个到未必,在我们陕甘有一种新型的建筑材料,叫做水泥。它和沙子混在一起,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凝固成比石头还要坚硬的石块。如果能够在开封建立起一座巨大的水泥制造厂,或许就可以从黄河里取水,就算我们不打算从新开凿大运河,也可以把这些水用在农业灌溉上,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
拜朱由检的新政所赐,重新定义了授爵制度。除了军功授爵之外,又新设定了工商授爵,规定在崇祯十五年开始算起,连续三年按照法律在全国纳税总额排名前一百八十名的工商个人,可以从自己中意的子嗣中选一人,接受国家的男爵或者子爵称号(非世袭,降级继承),享受同等的政治待遇。为此水泥的基本配方公布之后,为了提高产量,获取更大的利益,聪明的中国人迅速发明了球磨机,代替了原来的人力磨水泥,大大提高了水泥的产量,为陕甘大基建提供了物质保证。在工商授爵方面,还额外规定,军事产业、医药产业、能源产业、机械产业单列,不过是前三十名授爵,当然计划也非常的详细,投机部门没有资格参加此类竞选,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在朱由检各种制度的诱惑之下,实行新政的各省科技和工商正在蓬勃的发展起来。
李科:“这种东西属下不太清楚,黄河决堤了,那么开封就一定保不住,河水向南边万马奔腾而去的话,这种局面谁都没有办法收拾!”
田富强:“你的顾虑不无道理,但是我的方法也未必不可行。黄河河水就是一柄双刃剑,做好了就抚育万民,以后的河南就是旱涝保收的天府之国。弄不好,失去控制的河水就会把河南以及下游各省都变成万里泽国。我们先商议到这,先去各地详细的视察,看一看各地的新政推行的情况,看看新政在推行的过程之中,会有哪些新的问题,能够直接向当今圣上提出新政的问题,并且提出修改的方法,那可是可以直接给你带来巨大的政治优势的。”
李科:“这个下官到时听说了,陕甘很多的官员在自己的岗位上提出了很多切实有效的方法,因此而得到升迁的人也不在少数。市长刚刚说的,黄河改造得当的话,就是一个非常切实的机遇,下官预祝大人早日功成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