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同时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手中的白烛跌落，林爷爷再也不是一张淡定的脸，换上冷漠的脸，我的心很痛。
  半天梗咽，只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孩子，我们不希望你尸化时去害人，这毒，我们解不了，它不是人能制作的毒，而我们也找不到是谁下的。”
  “你们在今天出门时就打算准备了我的后事吧？”
  “这……是的，隐瞒你，只希望你不要太激动，对不起。”
  努力吞下口水，沉寂半响，我不得不开口：“我接受。”
  死已经不害怕了，承载过半，有欲望的痛，恐怕比死还痛。
  我不想看见谁，独自看了纸人最后一眼，上楼回房间待着，房间门没有上锁。
  看着手上的玉镯，一切都不打声招呼，到来的很快，弥散得抓不住。
  “杨夙韵，不管你听不听得见，我都想说，我，快要结束了，死对于你来说不是结束，但对于我来说是终结。
  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每次都是你救我，或许我依赖上这种感觉，但等我去到碧落黄泉时，你别来找我了，我想腐烂在泥土里，乐尽悲生，醉生梦死。”
  一滴眼泪凉不了手臂，却凉透了心，我挣扎，挣不脱，反反复复胡闹做作，骗了自己，骗了别人。
  在昏暗的房间里面，等待午后，等待夜幕降临，不必和太多人告别，人本来就随时要说再见。
  正如出嫁那天，红嫁衣端庄做于房间，等待一场空梦。只是这一次，我会尸变，变得丑陋，变得六亲不认，然后染上汽油，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嗷叫，乱撞。
  好奇的是，如果要烧我，我家不都要着火吗？外公不会眼睁睁得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不会……
  夜色已沉，我跑下一楼大厅，画着微笑的纸人，红红的腮，惨白的肤色，十分诡异。蜡烛摆成一条路，在我踏过去时瞬间亮了，而大厅里，只有我一个人。
  担心外公和爷爷，我想打开大厅的门，听见外面的风声，死寂的院子外面仿佛吊着一个死人，在随风摇晃，一张摇椅在他脚下晃来晃去。
  我怎么会看见这些东西？当我再次撞门时，胸口疼痛，整个人不住的颤抖，好痛，好冷。
  我缩在门下，看着皮肤紫色的青筋暴起，一条条的鼓动，却没有力气爬起来。身体很弱，精力渐渐流逝，不是尸变都是变强吗，我怎么变得不堪一击。
  抽搐让我很累，很想闭上眼睛，门口却突然空了，没有门，一片红光迸射进来，直接把我弹开，照理说，我该摔个骨折，在摔下的那一瞬间，明显感觉身体是僵硬的。
  铃铛绕耳，一个华服女子轻飘飘荡入屋，那张美艳的脸，眉宇间画上的红玫瑰，没有眼仁的白眼，悠扬向我走来，每一步，铃铛一响，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要你，还给我……我的……”
  她的口没有动，声音环绕整个大厅，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向我索取。
  “林梦娇，我不欠你什么！”
  我只能恶狠狠盯着她，她疑惑了一番，突然大笑，尖锐的笑声中，说着惊悚的情话：“我的新娘，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