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朱颜褪 往事道残阳
作者:小爷爱姑娘      更新:2021-04-23 03:26      字数:2006
  “师父!”
  我扶着醉仙楼的大门朝里喊。
  师父转过头,满是惊讶。
  “你这两天去哪鬼混了了,为师到处寻你都寻你不到。”
  这话中真假暂且不提,眼下情急的是他的安危。
  我快步走近师父身边,师父不等我开口便说:
  “你腰间别的玉佩是哪来的?”
  正准备解释解释,他又马上接着说:
  “哦~是那小子给你的~”
  “……”
  “师父你先听我说。”
  “嗯?他怎么了?”
  “……”
  “他……他被谢辞困住了。”
  “是叶慈安吧,前天早上发现被灭府,仅他一人存活的那个贵家公子。”
  见师父清明的很,我也就没有拐弯抹角。
  “怎么办?”
  师父沉默稍许,似乎不愿回答。过了一会儿,又突兀冒出一句“报官了吗?”
  “报了。”这怎么会成为关注点。
  “那不就行了,交给官府处理吧。”
  “啊?就这样?”
  “就这样。”
  这样怎么可能没事???“可是……”
  师父打开扇子一边扇一边说:“哎呀,这天天色有点晚了,小挽儿,你还在长身体,先回房睡觉吧,三楼上有千老板给你备下的衣裳,最近天也凉了……”
  我望了望尚且明亮得发光的天,心中无奈。
  “师父~~~”
  实在迫不得已,撒娇。
  “哎呀,这临风怎么还不回来,陪千衣去买个胭脂买这么久……”
  “师父!”
  见我急眼了,师父也就没在像刚才那样子了。
  “小挽儿你莫慌,他不会有事的,明天为师带你去会一个人,他便不会有什么威胁了。”
  “不能现在去吗?”
  “她现在已歇下了。”
  “那……”
  “你放心,都会没事的,你这两天也没怎么歇息,先回房歇着吧。”
  我向来对师父深信不疑,师父虽然一贯执行不靠谱,但在大事上是值得信任的。
  只是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不论是江横玉还是师父,他们说过的最多的话都是“我没事。”而同样,他们最假的话也都是这句“我没事。”最后的最后,只能徒增悲凉。
  我回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能掏出玉佩来看,顺着上面的纹理,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蓦然思及一个问题:如果……不用玉佩传话,那他给我干嘛?
  想多了头疼,就丢开那块温热的莹玉,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他为什么会这么护我?
  为什么一路上明明可以亮出自己的身份,不用和我一起受奔波劳累之苦,为什么还和我一起在路上为了筹盘缠,站在人群里吹笛……
  他怎么样了……
  怀着沉沉的疲惫感,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做了个梦。
  很不踏实而真实的梦。
  我梦见。
  所有人都一个接一个的离我而去。
  所有人都叫我坚强。
  所有人都说自己心甘情愿,于心无愧。
  可是所有人都死了……
  他们都把我丢下了。
  而我被困在一片黑暗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一场格外妖冶的熊熊大火烧死。
  包括师父,包括千衣,临风,成缘还有小离……
  独独没有江横玉。
  他是放那把火的人,可最终,他也被黑暗侵吞,一点一点在我面前消失殆尽。
  我始终只能旁观,做不了任何事。
  在他即将消失的那一刻,我醒了,大汗淋漓,全是冷汗。
  我恍恍惚惚觉着有些不真实,可梦里的场景又那么直生生地在我脑海里不断循环往复。
  我下了楼,听见酒客们在高谈阔论。
  “哎,你听说没,刑部抓了一个人,说是灭叶府的凶手。”
  “叶府?叶大人不是好好的吗?”
  “哎~不是叶国公府,是另外一个叶府?”
  “哦?咱们燕京不是只有一个燕京叶氏吗?哪还有什么其他叶姓。”
  “话是这样说没错,是的确只有一个叶氏。”
  “那这……”
  “这叶府和叶国公府也本是同源嫡系叶氏子弟。”
  “噢,是那个为了一个女人要分家的叶二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不是早死了吗?”
  “是死了啊,但还有个庶出子。”
  “庶出子?是那个残废?”
  残废……叶慈安
  “对喽。”
  “他没死?”
  “当然没有,那小子,想当年被送上天愁山的时候,那叫一个惨啊,现在看看,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这小子命倒挺硬。”
  又有人提起之前的话头。
  “那那个凶手是谁?”
  “凶手?这位凶手可了不得,乃是咱们邻国的少年丞相。”
  “江相?不会吧,他灭叶府干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是暗藏祸心,邻国派来的人,哪有什么好东西。”
  “更何况这个少年丞相身为一国之相,入了别国领土,连个正当理由都没有,只说是被人追杀。”
  “他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正得圣心,谁敢得罪他啊。”
  “那这么说,他是不怀好意咯。但他不是和叶国公的千金成亲了?”
  “哪成亲了,那叶千金大婚那日不见了,至今也未回来,叶国公正着急上火,江横玉不过是和另一个女子拜的堂。”
  “哦?和谁?”
  “这我哪知道,不过叶国公对这少年丞相却是敢怒不敢言,也没见有什么动作。”
  “那江横玉竟如此有手段?”
  “呵,再有手段又能如何?我们燕京的地盘,还能让一个外国贼人猖狂了不成?”
  “对,怎么能让他这小人欺负到我们头上,这刑部不就抓了他吗。真当燕京好玩呐,随便杀人放火。”
  “依我看,得给他一点教训,不然不足以平民愤。”
  “说的太对了……”
  “……”
  我再也听不进后头的话,只觉脚下一软,然后整个人便从二楼拐角处跌了下来。被小厮扶起来的时候,身边仍然是嘈杂不堪入耳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