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祈飞宇与祈元儿
作者:
孤独的航君 更新:2021-04-22 17:17 字数:2587
飞鱼进入玉佛寺礼佛,却没能进入寺中的僧寮查看,自然也没法找到玉佛寺囚禁那女鬼小雪的所在。
从知客僧口中得知,玉佛寺并不是什么著名大寺庙,寺中并没有专门的饭头僧,每日的斋食都是寺中除方丈外的僧人轮流煮就。
飞鱼诚恳地表示自小向禅礼佛之心,希望可以每天为玉佛寺烹煮斋饭,当一名带发修行的饭头僧。知客僧犹豫片刻后,终于在飞鱼强行拉他进厨房并为他做了一顿僧斋后,应允下可向方丈告知此事。
在方丈同意之前,飞鱼担下了每日为玉佛寺购买米菜蔬果等斋食用料一事。
这天他一大早挑了两担新鲜蔬果入寺后,帮着清洗完毕后又帮着煮上,和寺中年轻僧人聊了一小会混个脸熟,才出寺来。
没想到玉佛寺正大门处却乌泱泱地围了一大群人。飞鱼微微皱眉,挤过去问时,却是发现不知道哪里传出的,玉佛寺那立于门外的牛皮鼓,居然长出了牛毛!
玉佛寺在白石镇已有数百年的历史,门前那大鼓也不知年岁几何了,很多本地老人打小记事起就知道这鼓的存在。
一时间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这牛皮都剥了下来,怎么还能继续生长毛发?”
“老鼓长新毛,这绝对不可能!”
“哎,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是老天在示警!听说玉佛寺方丈在地窖中暗藏了一个年轻女子,那雪白嫩滑的皮肉,体轻柔弱一堆就倒的身子骨,啧啧……老树都发新芽了,老鼓长新毛怎么就不行了?”
人们顿时就被这精彩的说书般的情节吸引过去了,围着那人:“来来来说详细点,再来个五铜板的版本的!”
飞鱼冷冷一哼,情知这必然是鬼阴宗在背后搞的鬼,只是这说书之人多数也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纯粹收钱办事的,盯着他也没用。
他走去寺偏门那直径足有一米多的桐木鼓边上,仰头仔细观察,那鼓面还真确确实实地在一夜之间长出了长近半尺的枯灰牛毛。
只是这已硝制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牛皮鼓,毛囊理应早就坏死失去了活性,又怎么可能会长出毛发来?
飞鱼好奇心起,伸手欲拔下几根下来研究一下,却听到身后有个清冷之声说道:“这东西,你最好还是不要碰!”
他只觉这声音有点熟悉,转过身时,果然发现是韩伯明。
“此话何解?”飞鱼知道对方是韩家医字脉的传人,倒也不敢托大,恭听下文。
“阴尸之气旺盛,则死人生甲,燥皮长毛。”韩伯明淡淡说道,“此鼓皮怕是被高阶阴尸所污秽过,因此才有会出现此‘老鼓发新毛’之怪象,常人若沾染这尸气多了,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会吸引阴魂野鬼附体。这阴尸在玉佛寺门前如此挑衅,寺内的高僧大能却迟迟无甚反应,怕是……唉”
韩伯明叹了口气,却是不愿明说,摇头离去。
随着午时将近,气温不断升高,来玉佛寺参观“奇迹”的普罗民众也是越发多了,不少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和腿脚不便的老大爷都鼓着劲地往里挤。
无论外面怎么传谣言,仍有大量信徒认为老鼓生毛为佛祖化灵显的神迹,玉佛寺的香火倒是越来越旺了。
飞鱼受不了这烟熏火燎的,也琢磨不透这是什么情况,寻思着待晚上冒险者们碰头时再各自交换一下情报。
如今他已与玉佛寺众僧混得甚是熟络了,却是一直未见到方丈的行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寻思间,听到边上一清脆的少女声问道:“客官,汤圆来一碗不啦?”
飞鱼转过头去。
那是一身粗布花服的十四五岁少女,一手轻托着一个盛满了汤圆的大木碗,其上飘出冉冉香气。
飞鱼顿时心神大震,“你是……元儿!”他下意识中伸出手去拉对方,却被她轻巧躲开。
“客官请自重……”少女轻咬下唇,脸上微微升起红晕,略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元儿的?”
她扑闪着大眼睛,颇为不解地看着面前这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
那是十六……还是十七年前了?
刚离开小山村的飞鱼,步入了车水马龙、光怪陆离的城市之中,这大千世界让他目不暇接的同时,也让青年的内心也无比的卑微和空虚。
然而总会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填补你的内心,丰满你的世界,让你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人。
她叫元儿,比飞鱼小一岁。
她爱笑,是那种调皮的笑,那种淡淡的笑,那种满足的笑。
在一起的第一个元宵节,她亲手做了一大锅的元宵,在那租来的20平米不到的小房中静待他的归来。
平日里年轻的飞鱼带着一身劳累晚上到家的时候,第一时间迎来的必然是元儿和风扑来的拥抱。那一天的元儿却是站在门前,腰间系着红花布围裙,头上扎着同样颜色的头巾,露出了飞鱼这辈子所见过的最甜蜜的微笑。
“汤圆要一碗不啦?”她俏生生地说道。
飞鱼满脸的疲惫都化作了笑意:“在我老家,一般叫元宵。”
他吻了上去,她激烈地回应着……
然而一切的美好的故事,都开始于在最没有能力的年纪,碰见了最想照顾一生的人。
一个月后,元儿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她满怀心喜地将这个消息告诉飞鱼的时候,却没想到在爱人的眼中看到了退缩之意。
“元儿,我们现在这情况……没存款,收入不稳定,连稳定的居住场所都没有……”飞鱼缓缓地说出了让元儿感觉到晴天霹雳的一句话,“孩子……我们以后再要吧?”
她的心冷了。
她并不想要房子车子和很多很多的钱,她是个传统的女孩子,只想安静地与爱人一起生活,生个女儿,或是儿子。
然而这个社会对男人的期待并不止如此,飞鱼给自己背负上沉重的压力。他不想元儿大着肚子挤公交车去医院,也不想在八月怀胎或是小孩刚满月的时候被房东扫地出门。
飞鱼觉得作为男人应该要给妻儿最好的东西,但这些东西,他目前还无能为力。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发生了,这对年轻的小情侣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他扬起巴掌,她倔强地仰着脸,任由泪水不断流下,却紧紧地咬着牙不愿低头。
他愤怒的一拳砸在了墙上,任由指间鲜血淋漓,拿过挂在门后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飞鱼在公园的长椅上抽了三包烟,天亮前终于明白,元儿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想给她的,未必是她现在最南非要的。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很不是人。
他最快的速度跑回租的房子,却不见了元儿的身影,桌子有一张纸条,上面有她娟秀的笔迹:
“祈飞宇,我对你很失望。孩子我会去打掉的,我以后再也不会烦你了!”
他疯狂地找她。
电话打不通。
共同的朋友都不知道她去哪了。
他去她老家被打了出来,她也不在。
十五年来,元儿音讯全无。
飞鱼缓过神来,看着面前那个与当年的元儿有八九分相像的少女,强压下心神笑道:“不好意思,刚认错人了……”
他伸手掏出几个铜板:“在我老家,一般叫元宵。”
却听少女低头问道:“我叫祈元儿。你……认识我娘亲?”
祈氏,是一个多源流的古老姓氏群体,非常罕见,即使是在如今的时代,这一姓氏排行榜从未未列入百家姓前一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