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杀人啊！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到！李华闻言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风轻云淡、就像只是说了个故事似的牧星尘。
  倒是王小雨开口打破了死沉沉的气氛，她说道：“弄死他是不是太过了？”
  牧星尘冷下脸解释道：“垃圾人的存在只有两个作用，一是消耗不属于他的社会资源，二是伤害到善良人的存在。所以必须尽早清除。”
  王小雨说道：“既然要杀他，难道就不能用点人道点的方式？”
  牧星尘摇头，“让他死，只不过是终止恶行继续的做法罢了；只有让他惨死，才能体现对他过往的惩罚。”
  唉，看来牧先生已经决定了。王小雨摇摇头，劝说道：“让华姐去做这种事情，难度太大了。”
  牧星尘看了李华一眼，看见她满脸渴望答案的表情，笑着说道：“这个事情本来就不是安排给她的；她去做替我们收拾好手尾就行了。”
  李华和王小雨长出一口气，气氛又活跃起来；李华连忙指着牧星尘手里的塑料袋问道：“牧先生还亲自买菜啊？”
  牧星尘笑起来，蹲在地上把塑料袋打开，把里面的菜品一样样地拿出来给她们看，“香菜，调味增色用的；黄豆芽，配菜，怎么样，漂亮吧，我可是一根一根挑出来的……”
  “你……”王小雨捂着小嘴，不可置信地指着地上的三根香菜、四五十根豆芽、五朵白蘑菇，“每种菜你只买那么一点点，卖菜的人没打你？”
  “没有。”牧星尘咧咧嘴，“不过我挑豆芽的时候，可能老板以为我不给钱，差点把一块豆腐扔在我脸上；所以啊，买后面几种菜的时候，我都先讲好价，就再没发生这种事了。”
  王小雨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牧星尘问道：“你是怎么讲价的？”
  “哈哈！天底下再没比讲价更容易的事情了。”牧星尘笑起来，“我是这样做的。我看好什么菜了，就先给他们钱，告诉他们不够了再补，然后才选菜的。你们不知道啊，那些卖菜的对我的态度可好了，还让我以后经常去买！”
  “你先给钱，拿了菜以后，还说不用找补了，是吧？”王小雨看白痴一般地看着牧星尘问道。
  牧星尘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但知道自己的做法肯定不对了，于是摸着后脑勺回答道：“是啊！怎么啦？”
  王小雨追问道：“你给人家多少钱？”
  “100块吧。”牧星尘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红色的钞票，“就是这种的。”
  王小雨和李华对视一眼，然后抱在一起放声大笑，直到三五分钟后笑得肚子都疼了，才止歇住。
  王小雨抹着眼泪说道：“一百块钱够你把人家的所有蘑菇、豆芽什么的都买光了，可你才买那么一小点，人家当然喜欢你，不让你常去才怪呢。”
  “哈哈！管它了，反正我留着钱也没啥用。”牧星尘挠挠脑袋，晒然一笑。
  王小雨伸出两根指头捻住牧星尘腰间的软肉轻轻一拧，咬着牙齿对这个强行装叉的男人说道：“人家不知道你不在乎钱，只会认为你是哪家没看好跑出来的傻子！”
  牧星尘侧挪一步，不着痕迹地从王小雨的魔爪中逃脱出来，反问道：“钱确实没啥用嘛，只是大家不知道罢了。钱买不来健康，难道就能买来欢乐吗？”
  “当然买不来……，可是，可……”反驳的话才出口，王小雨就发现不对了，蹙着眉头沉思起来。牧星尘今天的做法，至少买来了几个卖菜人、李华和她自己的欢乐，好歹可以让他们开心几个小时来着。
  看着王小雨的状态，牧星尘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和李华作别，拉起王小雨的小手向市集外走去。
  王小雨木愣愣地坐上车，任由牧星尘替她关上门，当车子慢慢滑行起来了，她才长出一口气对牧星尘说道：“唉，我承认钱确实有用，我还承认钱能买来快乐。最关键的是，只要花钱的人和卖东西的人都快乐，其实货物的价值已经不重要了。”
  “哈哈！”牧星尘笑起来，拍着方向盘说道，“不错，厉害！能看到问题的各个方面了，而且还能把问题延伸开。”
  “我当然厉害啦，人家又不傻！”王小雨嗔怪着，接着便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很像我爸爸哦！”
  我可不想当你爸爸！只想当你的男人。牧星尘扭头瞥了王小雨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来，叫声爸爸听听！”
  王小雨大怒，侧过身子对牧星尘又是指头戳又是手掌拍打的，让牧星尘不堪其扰，连连求饶道：“别打啦！痛！我还开车呢！小心我把车子开到湖里去！”
  王小雨被牧星尘乱飙车搞怕了，连忙收手坐好，谁知牧星尘嘴贱乱叨叨起来：“要不你干脆叫我叔叔算了，你本来也该叫我叔叔的。”
  叫他叔叔？好像理论上是该这样哦，可是怎么我会觉得那么不爽呢？王小雨对叔叔这个称呼非常反感，却又找不到原因，两者纠结在一起，让她再次拍打牧星尘，而且下手更重！
  牧星尘被拍得哇哇直叫，还不得不努力控制着车辆，可是王小雨一直不停手，只得小心把车子停在路边，腾出双手遮挡着王小雨疯狂如雨点般的攻击，嘴里还不停辩解道：“好啦，好啦，停手啦，姑奶奶！哎呀，我叫你姑奶奶你还打？天哪，我错了，我错了！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嘛！”
  听着这番说辞，王小雨心中愈发愤怒了。你该叫我什么我怎么知道？即便我知道老娘也不会告诉你！老娘要打到你知道为止！
  因此，王小雨继续蹂躏牧星尘！
  牧星尘差不多把各种女性的称谓都叫了一边，从妹妹一直叫到祖奶奶了，王小雨还是不停手；无奈解开安全带打算下车时，牧星尘叫道：“姐姐，算我错了，饶过小弟吧！”
  王小雨才像机器人断电一般停住殴打，轻轻点头说道：“嗯，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天哪，怎么还是这样！牧星尘如遭雷击一般靠坐在座椅上，浑身无力的同时，感叹着命运的不可违逆。
  两人安静下来。牧星尘叹息悲苦无比的命运，而王小雨则在放松休息，打人还是一件比较耗费体力的事情。
  过了几分钟，牧星尘推开车门准备下车，可王小雨不愿意了，嘟囔着说道：“不叫姐姐就不叫嘛，多大的事啊，值得你生气么？”
  牧星尘一愣，转身指指自己的鼻子问道：“我生气？我没生气嘛！”
  王小雨愣了一下反问道：“不生气你下车作甚，还不赶紧回酒店。”
  牧星尘无奈地指指车外红色的酒店屋顶说道：“咱到了，下车吧。”
  “哦！”王小雨不好意思地吐吐香舌，连忙开门下车，“记住了，你以后叫我姐姐，来，叫一声我听听！”
  牧星尘满头黑线地拎着装菜的塑料袋，头也不回地走进大堂，迎面看见乐队指挥向他走来，连忙笑着点点头，准备离开。
  可是指挥显然有事找牧星尘，直接拦住他的去路，笑着说道：“牧先生好，我想占用您几分钟时间，您看行不？”
  “当然！”牧星尘笑着指指大堂里的沙发，“走，咱们去那边坐着说。”
  三人来到沙发上坐下，牧星尘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离开了。”
  “他们早上吃完早点就走了。”指挥尴尬地笑笑，“我不是找您有事嘛，所以留在后面。”
  牧星尘掏出香烟，递给指挥一根，自己点上一根吸一口吐出长长的白烟，缓缓说道：“有事请您直说就是。”
  “唉，其实事情也不大，就是关于演出费的事情。”看着牧星尘沉下脸，指挥有些为难，不算老的老脸都纠结成一团菊花。
  指挥捏捏放在茶几台面上的拳头，鼓足勇气说道：“我觉得演出费给得太多了。”说完长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明显松懈下来，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沙发上。
  “哈！我以为是啥屁事呢！”牧星尘在烟灰缸里戳灭烟头，笑着站起身向电梯走去，“我就是要给那么多的演出费，因为我觉得值。你不收都得收下，因为我觉得值！”
  指挥站起身看着牧星尘的背影，搓着手不知该说啥。王小雨拉拉他的手袖，小声劝解道：“演出费吗，你拿了就是，牧先生不在乎的。”
  指挥为难地摇摇头，摊手说道：“我们乐团不该拿那么多演出费的。如果我们拿了超过我们水平的演出费的事情传扬出去，就会坏了行业里面的规矩，今后我们就再难有演出了。”
  王小雨皱皱眉头问道：“多了多少？”
  “像我们这种不出名的小乐团，能拿十万块已经是顶天了，如果拿了一百万演出费的事情传出去的话，我们会成为所有交响乐团的公敌。”指挥摇摇头说道。
  是啊，从以后发展的角度看，演出费多了确实会让乐团为难的。不过，钱这种阿堵物，不是可以买到包括快乐的很多东西吗？也许是我们花钱的方式不对。王小雨的脑袋飞快运转起来，考虑着可能的办法。
  几分钟后，王小雨想到一个办法，连忙开口问道：“牧先生委托我全权处理他的所有事物。您看我出个主意是否可以？”
  “可以！”指挥不可置信地看着年轻的王小雨，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多条路，对他而言不啻于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