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个女人大叫大嚷道：“小贱人，我告诉你，你再不说那对狗男女现在在哪？我就让你们总经理开除你！让你去街上讨饭！”牧星尘认出来，这是包臀七姐的声音。
  “就是，就是，你个黄脸老娘们，千万别不识好歹，把我们的好意当成狼心狗肺！”**八妹在一旁帮腔道。
  “我，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哪！”值班经理怯怯地说道。
  “哟，你这个婊子，还藏着掖着不说实话？是不是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了？”七姐问道。
  “就是，你赶紧说，不然你会后悔的。”八妹继续帮腔。
  “我真的不知道，另外，请你们尊重我。”值班经理明显生气了，口气硬了起来。
  “尊重？别人我可以尊重，你却不行，你不过是我们的老公养的一条狗罢了。”七姐口气中蕴含着无限的轻蔑。
  “狗，就要有狗的本分。”八妹帮腔道。
  “你们，你们放尊重点！”值班经理真的生气了，声音高起来。
  “哎？你还敢吼我们！“七姐生气了，接着便娇嗔道：“老公，你的职工怎么能下贱成这个样子！”
  “就是，老公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八妹似乎只会帮腔。
  “咳咳！小徐啊，不是我说你，你的客人去哪了你不知道，这是失职；而且，你还惹了酒店的vip客户，这更是失职，知道吗？”一个中年男声响起，“另外，上班时间你怎么不着正装？”
  “我，我女儿生病了，我想提前回去看看，已经跟他们说过了。”值班经理的声音低下来。
  “这样啊。作为一个合格的职业经理人，你必须要有职业经理人的觉悟，是绝对不能因私废公的。这样吧，考虑到你也是酒店的老员工，给你点面子，明天交个辞职报告上来。就这样，你去吧。”中年男人说道。
  “就是，这种蛀虫早该清退了。引入我和八妹这样的精英和贴心人酒店才会有发展。我说的对吧，老公！”七姐说道。
  “就是，就是！”八妹附和道。
  “好啊，没问题！那今晚是不是可以解锁个新姿势？或者再激活一个洞？”中年男人的声音轻佻无比。
  “不，不能开除我！我在酒店那么多年，早就把酒店当成自己家了。你们为什么这么狠心？不……”值班经理说着说着悲从心来，放声大哭。
  王小雨听不下去，拍拍牧星尘的肩膀示意他走出去。就这样，两人一狗走进大厅，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大胖秃顶老头用肥手揽着七姐八妹，一脸不屑地看着蹲在地上捂脸痛哭的值班经理。
  八妹先看到牧星尘他们，连忙指着说道：“他们在那！”
  七姐一看果然是，冷笑两声说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终于露面了。要么赶紧道歉，要么，就等着被尅吧！”
  牧星尘静静地站着，似乎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心中却掀起万丈波涛，他万万没想到被称为历史上华国最好时期的这个年代，居然还会有胖子和他的两个女人这种恬不知耻的低等人类存在。
  王小雨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秃头。
  倒是秃头中年男人站不住了，把手从两个女人肩膀上拿下来，干笑两声对王小雨说道：“董事长，怎么来酒店也不提前说一声。”
  值班经理闻言站起身，擦拭着眼泪对王小雨轻声说道：“您，您怎么出来了？”
  王小雨摇摇手，让她别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三个狗男女。
  大堂里轻轻地响着《常回家看看》的背景音乐，在六个人都不说话的情况下，是如此的清晰、刺耳。秃顶老头几次想开口说话，都又忍住，倒是七姐八妹紧紧地望着他的胳膊，脸色惶恐、眼神迷离，不知该看着哪里才好。
  值班经理斜着腿坐在地毯上，用纸巾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终于，王小雨把脸转朝牧星尘的肩头，轻轻说道：“咱们走吧。”
  牧星尘抱着王小雨，对其余四人视而不见，迈步走出大堂。
  目送两人一狗离开，老头明显松口气，脸上的紧绷的肥肉都趿拉下来；七姐八妹也对视一眼，扑满白粉的额头上也渗出冷汗淋漓，把好不容易才打整出来的暗夜美人妆搞成一团糟。
  牧星尘和王小雨没注意到这些。而牧星尘的心早就神游天外；王小雨的呼吸让牧星尘的肩头痒酥酥的，有种小猫在舔舐的感觉，很舒服却又有些难以忍受。牧星尘知道王小雨的心情不好，便闷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况且，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老话说得好：怕啥来啥！果然，王小雨心劲缓过来，发现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冷，便开口说道：“你怎么不说话？”
  牧星尘沉默。
  王小雨不高兴了，说道：“你随便说点啥嘛！要不然，我跟骑头毛驴有啥区别？”
  区别大了，至少你不能贴着毛驴的皮肤呼吸。牧星尘心里冒出一句话，却又不敢说，差不多在心脏上挠出个小洞，才憋出一句话来：“今晚的小鱼真好吃！”
  王小雨楞了。她设想过牧星尘会说值班经理很可怜，会说老头很可恨，会说从来没见过比七八姐妹还恶心的女人；却万万没想到会说小鱼好吃。
  “真的？你为什么会觉得好吃？”王小雨追问道。
  牧星尘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是啊，真心好吃。酥而不枯，香而不焦，油而不腻，最难能可贵的是还带着小鱼本身的甜味。难怪小强非要用小鱼下着才吃面包。能不能告诉我，这小鱼是怎么做出来的？”
  语速快、评价中肯，不是说假话的样子！吃货就是吃货啊，一辈子都改不了的！王小雨在心中做出判断，不觉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就流出眼泪，“不，就不告诉你我的独门做法。倒是可以告诉你个事，小鱼本来就是专为小强准备的，却全被你吃了，你居然和狗抢吃的，哈哈！笑死我啦！”
  王小雨在心中接着说道：做法是你教我的，小鱼也是为我自己准备的，只是我吃得次数太多，已经感觉不到这道菜的好啦。
  牧星尘淡淡地回答道：“是我不对，不该问你要做法。我吃狗粮吗，更是无所谓了，小强好乖好听话的，就像是我的兄弟，只要它不介意就行。再说啦，你也吃过小鱼的。”
  “哦？那时候你不是低着头嘛，怎么知道我吃过小鱼的？”王小雨好奇地问道。
  牧星尘犹豫一下，说道：“我确实没看到，但我听到了。”
  “哟，看不出来嘛，你还是个细心直男呢！”王小雨调侃道，“刚才的事情，你一定能看出些东西来。说说看法。”
  牧星尘摇摇头，说道：“不行，信息量太少，做出武断的判断是对自己和当事人都不负责的行为。”
  王小雨紧逼着说道：“那就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嗯，好吧，我看到三件事。一是你的地位或者职位是几个人中最高的。二是你没想好怎么收拾那个老头。三是你似乎对那个值班经理有意见，所以不打算帮她。”牧星尘说道。
  王小雨轻笑两声，说道：“只有第一点你看对了。第二点吗，我早就在收拾老头了。不过杀猪是要把猪拉到屠宰场的，只是现在才走到半道罢了。我对值班经理没有任何意见，但是我并不想管她。”
  解释完，王小雨又笑了两声，接着说道：“我不去帮助她，甚至不理她受到的惩处。听到这个结果，你是不是有些意外？甚至还在心里说我的坏话？”说完抬起头，盯着牧星尘的眼睛。
  牧星尘站住脚，抬头看天，随后点点头，也不解释。
  王小雨叹口气，说道：“她只是我部下的一颗棋子。你看着，明天值班经理就会被辞职；而且我不会帮她做任何事情，不会帮她说任何话。凭她的能力，去哪都可以混得很好，何苦非要吊死在一颗树上？”
  牧星尘闻言就提高声调问道：“可是一旦换个地方，她就需要从头开始啊！她在你们酒店已经十多年了，都已经把酒店当成家了。为什么你们还那么残酷地对待她？”
  王小雨冷冷地说道：“她为我工作，我付她钱，我们不过是在履行协议罢了；再说了，如果她失去了进取精神，离开这项工作会死，那么我留着她做什么？最关键的是，老头才是她的直接领导，我不是，所以刚才我无权做出什么决定，最多是在她找工作的时候，给她写份好点的推荐信。”
  牧星尘的手开始发抖，咬着牙说道：“不，你们不能这样对待那个女人。这样做是不道德的。”
  王小雨笑起来，冷声道：“我和别人讲道德，那么谁又来和我讲道德？”
  牧星尘地下头，曾经感觉美丽的脸，此刻还是美丽，只是美丽的方式不同了，张张嘴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片刻，找个干净的地方，把王小雨放下来站着，扭头就走。
  王小雨有些诧异，连忙问道：“你要去哪，去做什么?”
  牧星尘头都不回地说道：“我要回去把老头杀了，反正我也……不了几天！”
  “什么？”王小雨怀疑自己听错了，想想确实没有，便大叫道：“你回来，我给你个机会，三句话打动我，我就帮她！”
  我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三句话打动你？算了，研究院对我的评测结果可是善良自主级别的。在穿越情况下，是允许我动手杀人的。再说了，我也需要搞点社会影响出来证明我穿越过。牧星尘已经站住了脚，此时拿定了主意，便抬起脚继续往前走。
  这个愣头青！遇到你算老娘倒霉！王小雨不敢放牧星尘走，以她对二十年前的那个牧星尘的认识，他绝对做得出这种事。王小雨连忙大叫起来：“她是我的人，所以我才不帮她！要不然，我怎么会放心让她安排我两吃饭的事情？只有不帮她，秃头才会以为我怕了他，行事不会收敛还会更加放纵，才好让我有下手的机会。这些理由还不够吗？”
  牧星尘站住脚，转身往回走了几步，看着王小雨的眼睛问道：“你确认？”
  “真的，不骗你！骗你是小狗。”王小雨哭笑不得。
  “你怎么证明不是骗我？”牧星尘不相信。在他看来，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确凿的证据，才能做出明确的决定。
  天，直男就是直男。王小雨无奈说道：“要证明可以，但是有条件的。”
  牧星尘想了想，点点头回答道：“可以！”
  王小雨向他招招手，让牧星尘回到身边，拿出手机拨个号，接通后放在免提上，说道：“不好意思了，美女，今天让你吃亏了。”
  值班经理笑起来：“哎呀，董事长，我们俩何必那么客气，应当的。”
  王小雨笑笑，问道：“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
  值班经理想都不想就说道：“我的性格您是知道的。我打算明天继续去上班，等着三号猪把我开除掉，我就在酒店闹，还去起诉他，这样的话，你就有借口派审计团队进驻了。”
  “嗯，不错。就这样。好啦，照顾孩子吧，你也早些休息。”王小雨挂掉电话，转过脸，奸笑着对牧星尘说道：“信了吧？”
  牧星尘有几分羞涩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