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呀？”我想扶后面的墙伸手去摸，没摸着才想起来这片镜子已经塌了。
  “虚目域”老头子终于说话了。
  “嗯？你看得见我老头？我还活着吗？”我睁圆了眼问他。
  “呵哈哈，当然还活着啦后生。”老头子双手扣圆好像收工的样子，随后所有弟子们都开始有行动了，倒立的弟子像身体有个中轴一样，一飘乎就回正了。
  我赶紧摸摸自己的胳膊有实感，老头子不像是骗我。“那虚目域是什么。”
  “这是条夹缝，现世与冥府的中间层，虽说有天机之眼暇顾，但终究不愿意管辖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你看到虚目域的眼睛了吗？”老头子走过来跟我说。
  “啊？什么眼睛？”
  老头指指自己头上，我顺势往上看。“我去！这什么玩意这么毛毛的？”我见老头虚无的黑幕上挂着几只比我个头还大只的单眼。
  “这就是顾暇这里的东西。”老头子给我说明，“只要天上和冥府存在一天它们一直就睁着眼睛看。”
  听完我再仰头审视下这外界亚物，我观察那只居然还眨巴眨巴眼了，给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呀额！好恶心！这里闹事它们不管吗？”我问老头子。
  “不管！只要虚目域天界缝没有打破都不管，就算冥界在此开营扎旗都不关它们的事”老头子是我问什么他答什么，一直很严肃的对我说着。
  “那还不赶紧跑，我们该离开怎么这里？”我晃晃身子，虽说脚有踩地感可看着这虚无的星河还是心里发慌。
  老头子指指头上，“上面。”
  “上面？”我往上面看去啥也没有，黑乎乎的一片，“什么玩意啊！”
  “上面若心念沉定，你会看到亮光，通往现世人间。”老头子拍拍我的肩膀，让我看下面，“下面看到什么了吗？”
  “星河掩盖啥子都没的，没星光的地方毛都看不见一根。”我有点不耐烦，让我看这个干啥。
  “那就对了，若你一心定成想去冥府，下面的冥府之门也会为你打开的。”老头子点点头。
  “啥？！冥府？”我双手抓老头子衣肘，“那我现在还啥想法都没有，不会带我下去吧？”
  “不会，若我们不告诉你，你也一直没有想法的话，你会永生永世都在虚目域。”老头不紧不慢真是不腰疼。
  “嗯！？那我最多也就活一百多岁怎么还会永远呆在这里呢。”我瞪圆了问他。
  “这里天机眼不管，冥府没有想法也不会来回收。”老头子表情严肃了起来，好像要我坐决定一样，“把气念调整好，要准备出去了。”
  “啊？这就要走？我这精神还没集中呢。”我赶紧闭上眼睛凝神聚力。
  “要不边走边聚吧，我们帮你汇聚气念，不过念头这东西终归得看你自己。难道好好活着的人还想死吗？你说是不是。”老头子安慰鼓励我。
  “嗯，说的也是。”我闭着眼，听他讲回答他。
  “我们直接搭上你一起走，气念要集中。”老头子说完，就拉着我的胳膊往上蹬腿。
  我隔着眼皮有感受到有丝亮光透入眼睛，看来是接近出口了。我心里努力想着活着的时候，父母仨哥们，还有在村子里度过的幸福时光，光线也越来越亮我想睁开眼看看到底到什么点了，但还是怕分了神，不敢睁开眼。
  在我遐想之际，我隐约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像盛大的殿堂回嘹的声音“灰~~呀”渐渐打响在耳边。我暗想这是哪来的声音是不是要到了。我眯开一只眼想往上看，没看到亮光可刚刚隔着眼皮的透光是什么回事呢。我低下头准备继续闭眼，发现自己下面竟然是一扇扇石门涌上来，门面朝上，规矩的呈圆柱桶叠放上升漫涨，一道道门把上来路过的通道堵得死死的。
  “这是怎么回事！”眼看就要被封堵的一扇扇石门给追上了，我忍不住睁眼喊了出来。
  “别分神后生！你要配合我们才能帮你出去。”老头子好像有所紧张看都没看着我说话，“切不可胡思乱想，否则我们出来你也会被拽下冥府的。”
  “这里不是虚目域吗？怎么会进冥界呢？”我闭着眼睛问。
  “你脑中想的并非生前人，冥门是追你而来的，越往上走它越跟着你的想法上到你面前。”老头子无暇顾我感受。
  “什么！那我该想什么？”我惊声道。老头子没有回答我，没错这种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了。该怎么办呢，那还是想想刚有记忆时，那时一定可以。我想自己刚有记忆时，跟着同龄人拿杆子赶鸭子玩，赶到水池塘边扑腾掉水里时的经历。等一下，是谁把我推进水里的，我怎么不记得是谁把我送下水的。
  “灰~~呀！”声音越来越剧烈在耳边，槽糕了我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到了，都一起上去吧。”老头子最后发着冲刺的号令。这让我闭眼啥都看不到的我心里被予了安慰。
  听老头子说要到了，我也兴奋得真开了眼。可我的眼前虚无景象一点也米有改变，除了剩余星光点点描边老头子往上赶的一群人。
  “没有啊？”我自己嘀咕什么新光都没有啊。我想听老头子怎么的说法，一句也没有，只是奋力在地蹬腿。虽然看不到老头子的表情，但以掌门功力攀登这频繁的蹬壁频率，可以感受到老头子想脱离这个空间的心情是有多急。追上来的石门渐渐开始消失的空间是逼迫压榨着各位紧张神经。
  真实的事态程度看来比我想象更严峻的样子。经历一顿老头子肆虐般的颠簸，不知几个蹦跶。感觉老头子带着我瞬间腾空，我紧闭着眼想挣开看看，但我觉得意识开始朦胧，睡意特别浓。不对，不是困意是觉得要昏睡过去了，尽管我努力想一生中幸福的往事，睡意却像伸出了无数只浑噩的沼手，将我的意识脱进混黑的泥潭吞噬。
  意识消茫之际，我就是能感受到掌门他们肯定是看到了曙光。我还是闭着眼，感受到进了另一个空间，明显皮肤接触气压强都不一样了。
  一阵触地的震感，“哎呦！”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四肢着地的实地感。不知道到哪了，又怕摔个踉跄，四肢摸稳了抬起头睁开眼。
  “这里？”我摸摸这里的土地，看看手上的沾泥沙土。这时真的，看来我们真的出来了。往前方瞻视是荒土的左臂是一条架在自己肩膀前后的高速公路。这条高速怎么那么熟悉？我绷紧了视神经看去右方，是先生殉身的小木屋坐落在石壁上，隔着这条高速就看到了。
  “怎么回到这里来了，这里怎么变荒地了？”我转头拉着掌门的胳膊。老头子的表情有些踌躇，好像还在思考答不上来，为难得捋捋胡须。我想问他其他弟子，却也是尴尬的回避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座城市怎么了？”我还来得及说完，从我们的空间地洞倒吸了一团气流，地穴开始扩大，所站地也略带震频。没站稳脚跟，晃晃悠悠看地穴的进出口聚了一团紫黑色的扭曲光团，并剧烈压缩旋聚，好像在凝聚什么。
  “掌门？”我是站不住脚了。老头子双臂一张，用一阵气力，腾云驾雾般把我和众弟子劲力撑起回弹撤离出地穴口附近。老头子一收陈伏，我们都平稳落地了。
  “咵！”我听到地底地幔断裂的声音，地穴的压缩紫黑光剧烈收缩，压进中心。瞬间释放之间，一扇石碑样貌的古样门撑起地面，仿佛地面是空气直插入我们的空间。我们的所占荒地好像被那阵殿堂声环绕“灰呀！”
  石碑上刻着有犄角的小鬼上半身，下身像云雾一样被接在一个狗头身下，门边四颗獠牙。獠牙勾出门面积刻着没有纵横排列的符号，以及门上下边缘又是波浪又是天星轨迹，像是表达泥流的大地，天上的星星月亮还有太阳。
  看到这些我好像看懂了些什么，这扇门怎么好像在跟我描绘叙述。听它带来的哀音，我觉得更想知道明白些什么，仿佛它那里有我要知道的真相，我顺势向前迈了一步。
  “寻欢！”
  我没有意识到是谁在叫我，我没加思考的转头看。是掌门的声音，但还是石碑门的声音更有吸慑力。看看他们我甚至都没理睬，继续瞻仰石门。
  “罗生门为何会在此大开？这已经是人间领域了。”老头子说给众人听，大家做好准备争夺战。
  “罗生门？”我像没了魂一样自我嘀咕，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还是贪婪的目光吸食着石门传达给我未曾知晓的魅惑，顺势又挪了一小步。
  “大家都出力吧，保护好寻欢小兄弟，现冥交手地普通人难免会丢魂的，要留意他呀。”说完小师傅一只手臂横在我面前，我看看他。他摇摇头：“不能再继续走了。”
  我虽然没有强烈的自我判定力，但小师傅强硬的阻拦我也没有能力敌过他踏过他而过。我停驻了，细细听：“你是想跟我说点什么吗？”我只觉得门周围空气有波纹扭转，虽然它空间早就被石门崩塌，但他细腻的牵线波纹，微妙得像个未尝初果少女摆弄着自己的发梢，含蓄又惹人动容地想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