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林夫人一言成赞,乔如山再饮通夕。
作者:李冠橦      更新:2021-04-22 08:50      字数:1398
  翌晨,林卫归学馆,时馆中学生自斋舍入馆晨读,诵读之声甚喧,琅琅相闻之中,犹以元和为甚。林卫喜之,即召元和至厅中,并教之曰:“求学者虽则自身各有瑕瑜,学道亦有殊方,然则苦学者荣达有望,不学者命多不偶,从古至今,经史百家卷帙浩繁,自今汝当用功修习不辍,乃可渐渍圣道而学有所成。”元和闻言诺诺,躬身答曰:“师言字字珠玑,训诫极是,学生谨记。”言毕,林卫延元和入府一叙,元和闻之拜谢。
  是夕,元和只身登临林府大园,甫入园中,但见花木繁盛,竹石林立,池水若兰,曲迳交互,隐然有孔府之尊,不由肃然起敬。及至门,元和报名稽首,林卫呼之入室。其时也,林卫端坐于前,元和肃立于侧,林卫询其家事及平生所学,元和一一奉答,林卫闻言,详酌甚久。时近戌时,林卫送以礼志凡数卷因励之,且命僮仆进茶汤,元和见之,乃唯唯告退。
  时林夫人立于帘下观之,玉儿在侧,但见目前少年翩翩,竟为前日店中挺身助己者。少时元和既去,林夫人出,遽以前夕店中之事相告谕,林卫颇异之。夫人言曰:“夫君向以礼义率导诸子,此子年虽少,视其文词,隐然有红香之风,然则观其临事,凛然有丈夫之概,行止之间,似有有截然不可逾者,假以时日,当可有为于世而不负夫君之教。”林卫不语思之,亦自感佩不已。
  是夕,玉儿入闺中,坐于绣床之上即时暗起相思,时再读元和所赋,念其初见之际肯为之助,更忆其姿态俊逸颇佳,一时柔情百转,暗自喜不自禁,遂唤侍女瑶雪入内相佐,旋即提笔赋诗于案,诗云:
  夜锁重扉空深院,风清移却锦园东。
  花间疏影曾几许,暗香时入与今同。
  念念无邪逐心水,倾倾斜月小帘中。
  镜里冰颜应有问,春光不负少年红。
  元和归,唤乔如山至前,欲其速还襄阳,叙述绍兴一行日所经历,其后撰备平安书信,信中尽以馆中之事相禀告,复又亲笔赋词《玉蝴蝶》意谓思慕小乔之切。少时书写既毕于以交付如山,且嘱以归时相见之语,如山一一称诺。《玉蝴蝶》词曰:
  穿望几回尘愿,漫云潇潇,月影如烟。十里笙歌,牵动苒苒流年。锦帘中,笼纱轻透,红帐外,嫩水微寒。有谁堪,存心犹自,思咏连绵。
  无绪,凭谁了悟,一世尘缘,几度清欢。小坐听风,静阴深处不成眠。喜相逢,佳期有信,恨别离,只影阑珊。叹低黛,素颜照花,知有谁怜。
  翌晨,乔如山入市购得黄酒、丝绸及少许绍兴土产凡若干,时近午时,如山乃登舟离越。时近六月,如山归襄阳。先是,襄阳皇甫斌遣府中差役并工匠数十至红菱营中,意欲为筑官衙府邸及从者居舍数区以利陆登视事。陆登怀不自安,亟入襄阳府辞让,皇甫斌有所劝谕且申郡王之意,陆登固辞,皇甫斌无奈,止减府邸及居舍若干,陆登从之。
  乔如山至,陆登遇之以常节,乃延之入衙中垂问甚悉,如山一一答之且出二书札以呈。陆登独阅首篇既毕,即命麾下将另一书送至小乔居处。是夕,陆登设宴以为如山洗尘,席间不时命酒,如山痛饮至酣几至达旦,陆登乃亲执其手,直送如山还舍始归。
  其时也,馨若亭一侧,闺阁之中,小乔启阅元和信札,唯思元和逾江赴远,人地生疏,为谋学难免诸般辛苦,一念及此,读词不由为之泣下。紫嫣在旁亦为所感,知其心愿有所未逮,辄以好言劝慰之,小乔闻之,泪乃止,唯叹曰:“迢迢千里尘路,未知何年月能复再遇。”言毕,小乔起,紫嫣及时奉茶已毕,乃为之研墨,小乔思之未久,乃赋诗以记,诗云:
  端有文房栖静好,香花争道满衿缨。
  措笔能书千秋意,难尽人间未了情。
  历历余痕轻似雪,盈盈娇艳感时惊。
  一朝离去书音杳,萍水相濡又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