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走得最急的,恰是最好的时光
作者:江海寄华年      更新:2020-05-14 23:08      字数:3944
  肖恩开着剧组的宝马740i,副驾驶载着“条好”、腿长、带着一丝拘谨而又难掩身上优雅气质的舒淇行驶在香港街头。
  “肖恩……”舒淇张了张嘴,一口流利的英式腔调。
  “国语我可以的。”肖恩笑了笑。
  “我倒忘记了。”舒淇瞥了眼身旁这位被王家卫操练的欲仙欲死的外国佬,轻抚秀发,嘴一抿,“实际上王家卫导演人还不错,我听很多人说,他只有对看重的演员才会费尽心思的去调教,所以……”
  欲言欲止,不言而喻。
  “……”
  肖恩瞥了眼舒淇,耸了耸肩。这菇凉还是蛮善良的。
  他不知道她一路走来多么坎坷,也不知道她受过多少白眼与冷嘲。肖恩只是觉得身旁的这个中国女孩很淡雅,也很要强。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吗?”肖恩再三确认。
  “谢谢。”舒淇微微一笑,“但你知道的,香港的狗仔不会输给好莱坞。”
  “好吧,或许你可以叫你男朋友来接你。”肖恩笑着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舒淇挤着嘴朝着肖恩笑了笑,那笑容特勉强,有种强颜欢笑的自卑感,委屈?要强?或者是苦涩?
  在肖︽恩回到酒店的时候,舒淇的那一抹苦笑还徘徊在自己脑海里,久久难以驱散。
  肖恩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让男友来接她的时候,舒淇会如此的苦涩。
  …………………………………
  酒吧,灯光很暗,角落里一个不知名的小歌手唱着民谣。
  曾江坐在角落里,趴着身子小声的与肖恩交流。
  没错,这位老戏骨就是这则广告中明星经纪人的角色。他对应的是原本计划中福里斯特.惠特克的角色。而梁家辉扮演的则是原作中的大明星。那个应该由米基洛克出演的角色。
  环境很幽暗,肖恩淡淡的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听着对面这个经纪人的话,表情很淡。但眼睛里也曾闪过一份复杂。
  第八天,肖恩终于开始了正式的拍戏。
  前七天,肖恩先开始是无休止的开车、开始是转圈。后来王家卫让他随便去香港街区转。不过肖恩提出了驾照的问题,王家卫想了想后点了点头、然后让肖恩走路去转。
  就干走着去转,一走就是三四个小时。哪人多往拿走。语言不通的肖恩感觉自己与整个香港格格不入。
  后两天王家卫领着肖恩去海边,然后指着码头上的水泥墩子,告诉他坐在上边看大海。他陪着肖恩一看就是一天,从太阳升起到月亮当空,两个人干巴巴的坐着,等离开的时候,肖恩手里会拎着装满烟蒂的纸袋。步行跟在王家卫身后。
  “水本无愁,因风起皱。”王家卫在看了两天大海之后,给肖恩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肖恩就陷进去了。
  从最初的对抗,到中间的证明,再到之后的沦陷,王家卫用了8天时间敲碎了肖恩的外壳,掏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肖恩没有张国荣的放荡不羁。也没有梁朝伟的内敛忧郁和金城武的外冷内热。但肖恩身上出现了一种寂寥的危险感。
  看过天空上的苍鹰吗?孤独而又危险。他高高俯视着现实的一切,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某一次的捕猎。
  肖恩就如同这个雄鹰。他扮演的车手孤独、寂寥而又充满了危险感,同时,他又纠结、淡然和怜悯,仿佛是高高在上的雄鹰,俯视着世间的一切。
  王家卫就是熬鹰的那个人。熬到老鹰开始蜕变、开始成长、开始展现出最原生态骨子深处的韵味。外扩的野性和苍莽变得内敛,但鹰眸中却有闪现着俯视一切后的淡然。
  最后一场戏是肖恩坐在舒淇的身旁。舒淇的墨镜滑落,露出黑青的眼眶的戏份。
  肖恩杵着胳膊,静静的坐在旁边。舒淇趴在吧台上,静静的睡觉。
  拍摄这场戏的时候,王家卫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张梅塞德斯.索萨的唱片。按下唱片之后,伤感、幽静的气氛一下子就出来了。
  画面中,肖恩黑色夹克,杵在吧台上,眼神似深邃似淡然,音乐飘扬,他却显得很安静。舒淇很随意,没有设防的状态趴桌子上,香肩削弱,孤寂清扬。
  这场戏结束之后,肖恩心里沉落落的。
  这部零零散散最终耗时25天时间的广告片结束了。前8天,王家卫带着肖恩找那三个单词的状态。
  纠葛、淡然、怜悯!
  然后中间几天,王家卫把肖恩扔在了梁家辉、曾江与舒淇三人之中,不管不问。就告诉肖恩与舒淇别靠近,也别离开,保持一种距离感。既不要淡漠,也不要亲热,你就在那瞧着他们,但不许插手。
  最后的几天,王家卫告诉肖恩,他觉得换一种方式拍摄应该不错,所以前边的拍摄全都推翻了,重新来。
  肖恩就这样被王家卫折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被玩坏。
  《追踪》拍摄结束,肖恩同王家卫要了他所有影片的录像带。
  “你是个好导演。”临上飞机前,肖恩对特意前来送机的王家卫笑着感谢,“我很庆幸出演这部广告片。”
  “你和我公司助理说过不喜欢我的影片的……”王家卫酷酷的笑道,“这样善变,好像不是你的性格。”
  不要说王家卫不了解肖恩。
  一个外国人飞到香港,一次次的被自己熬,但是却咬牙坚持下来,并且进步明显。每一次王家卫都能够从肖恩眼神中看到那种桀骜。他很喜欢这种目光,所以他看到之后又加倍来煎熬肖恩,直到这种桀骜变得内敛,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我现在也没说喜欢。”肖恩酷酷的挑了挑眉,然后离开了这个让他留下不是很美好记忆,但却很不一般回忆的城市。
  当飞机升空。肖恩通过飞机窗户看了眼越来越模糊的香港。这架飞机就像是展翅翱翔的雄鹰,离开了这座城市。
  香港。
  原来这里不单单有吴宇森的暴力美学、李小龙的中国功夫,还有一名叫做王家卫的墨镜导演。
  这次的广告拍摄,肖恩收获很多。它给肖恩推开了一扇原先从来没尝试和接触过的新世界。
  那部让人失眠的《春光乍泄》,那个把肢体语言的细腻与张狂发挥到登峰造极名叫张国荣的演员,还有一个戴着墨镜很酷的王家卫。
  除此之外。肖恩没有太多的记忆。
  他最终也不知道助理推荐的兰桂坊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香港的美食与电影产业和明星,也没有与张国荣见上一面,他更不会知道,王家卫和梁家辉有过那么一段关于他的对话。
  “这鬼佬走了还有些舍不得,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
  “麻烦有点幽默感好不好。这家伙原本给人的是一种危险感,但现在危险感内敛了,似乎感觉变得平稳了许多。”
  “但是更加危险了。”
  “……”
  维多利亚港的海水被风吹起波澜,正如王家卫对肖恩说的,水本无愁。因风起皱。而走的最急的,恰都是最好的时光。
  香港的广告拍摄只是一段插曲,但对肖恩的启发确实是显而易见的,王家卫眼睛很毒,同时他也是为数不多会调、教演员的导演。有些导演会运用演员,这些导演被称为优秀导演。
  但还有一些导演他们不但会用,还会挖掘出演员潜在的能力,进而不断的给予深挖。有人说。没有王家卫就没有张曼玉,也有人说走出王家卫的世界。金城武就开始失血过多,变得苍白……
  香港飞往墨西哥是肖恩这一趟的航班。
  原本一个月的拍摄时间,但是硬生生的被王家卫一个人占据了。这使得宝马不得不改变策略,先拍摄5部短片,由盖里奇、王家卫、李安、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和约翰.弗兰肯海默五人组成第一系列。
  然后吴宇森、托尼斯科特、乔卡纳汉成为第二系列。
  没办法,吴宇森接下来要配合靓汤一起宣传将在5月下旬上映的新电影《碟中谍2》。根本没时间理会什么广告拍摄。托尼斯科特也同理,他导演,保罗纽曼主演的《神偷大话王》也面临着影片上映宣传问题,至于乔卡纳汉则是有电视剧集需要制作处理。
  李安的《卧虎藏龙》也定档在上半年,所以原本应该是第一系列的他只能也被挪到了第二系列。
  这就从原本的53变成了44。肖恩也可以松一口气。不用来回的折腾。毕竟如果一口气拍摄完8部广告的话,肖恩或许会疯掉。保不准哪位导演就如王家卫一样喜欢折磨演员呢。
  要知道8部短片、8个导演、8类风格,这种8+8+8的广告短片折磨计划绝对是对肖恩演技、体力、状态多重素质的考验。
  经历了王家卫,肖恩明白,这8个导演绝对是每个人都不一样。
  盖里奇那里拍摄顺利那是因为盖里奇与肖恩有过合作,两人配合很默契。别忘了当初拍摄《偷抢拐骗》的时候肖恩也是ng了很多次。而且《大明星》这则广告短片更多的是那种英伦摇滚风,剪辑在里边会起到很大作用。
  王家卫的文艺气息的广告就不一样了,蓝色阴冷风,直接就让肖恩被王某人玩坏。所以肖恩不敢抱着侥幸的心理,他更不会认为这个叫做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的墨西哥导演会好说话。
  听名字就知道他有多么繁琐和麻烦了。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绝对的让人心烦的名字。
  能够被安排在盖里奇、王家卫与约翰.弗兰肯海默之间成为第一系列的导演。那么弄不好也会是一个风格化严重的导演。
  盖里奇的炫目黑暗、王家卫的王家卫影像,约翰.弗兰肯海默同样是美国极具个人风格的导演。相信这个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也是个玩风格的家伙。
  怀着一种惴惴不安又有些忐忑和跃跃欲试的复杂心思,肖恩乘坐飞机来到了墨西哥这个混乱国度。(未完待续……)
  ps:ps:先回侠盗的话,这两天每天一更,老叶也有点不好意思。
  外地朋友来了好几对,都趁着假期到北戴河来玩,人情礼往有些时候真的是避免不了。都是大学时候的兄弟和兄弟媳妇,这两天一直陪着照顾。每天都是半夜到家。
  原本想趁着3、4这两天休息多码几章存稿,最后发现计划赶不上变化。朋友来了不能不陪,抱歉了,兄弟们。
  1316左右因为买不到火车票,只能开车送妹子去杭州上大学,秦皇岛到杭州估计开车就要20个小时。
  先和兄弟们请个假。万一耽误更新,请大家海涵一下。当然,我会在这几天尽量的赶出稿子来。只是和大家打个招呼。
  我觉得虽然我在码字,但有必要和你们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