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梁家村
作者:子龙路一号      更新:2021-04-22 05:05      字数:2384
  时间还早,躺着又睡不着,梁宽又给鹏城工作的欧阳飞飞打电话。
  当他说,自己正坐在去往西乡的火车上时,欧阳飞飞嘲笑他,是不是想用实际行动,唤回曾经的爱人。
  “不是的,我只是想去见她一面,给她真诚地道歉。”梁宽否认了欧阳飞飞的“破镜重圆”之说。
  “事情都过去了,道歉还有什么用。”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只希望你能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没有,我上次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说过了吗!”欧阳飞飞拒绝了梁宽的请求。
  她是不可能没有电话号码的,在飞扬厂里只有她们俩走得最近,玩得最好。梁宽坚信自己的判断,只不过欧阳飞飞故意不给他,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火车在二十七日下午一点,准时到达西乡站。
  二十五个小时的车程,梁宽在乘务员“瓜子花生矿泉水”的叫卖声中,买了三桶泡面,两瓶水充饥。
  出了西乡站,他第一件事就是叫了一辆的士,直奔汽车站。
  在买票的窗口,梁宽买了一张两点准时发往川高的车票。
  他问售票人员,这趟车大概几点能到川高?
  人家说要一个多小时。
  他又问了一句,那到梁家村呢?
  结果,人家又说一个多小时。
  有这么远吗?梁宽表示不相信,他担心售票人员故意拿话敷衍他。
  不远处有一个报刊亭,梁宽跑去花了五块钱,买回一张西乡地图。
  坐在开往川高的汽车上,他对着地图认真比划了一下,梁家村距离川高镇似乎有点远。
  三点半到达川高车站,梁宽马不停蹄地上了车站外停靠的一辆“碰碰车”。
  “师傅,到梁家村。”梁宽说。
  “三十块。”“碰碰车”师傅开始报价。
  “这么便宜,走。”梁宽“心甘情愿”地装了一回“大款”,他是想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梁家村。
  “碰碰车”在崎岖十八弯的山路上行驶,梁宽感觉人坐在车厢里,好像小时候睡在摇窝里一样,人被甩来甩去的。
  道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映入梁宽眼帘的,除了巍峨的大山,还有稻田和绿绿的茶园......
  这里简直就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处桃源”!梁宽忍不住发出感慨。
  “到了,到了。”师傅停下车子,指指前方二十米处的一排房子,“那里,就是梁家村了。”
  “都快到了,你为什么不开过去呀?”梁宽坐在车上没下来。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姓梁的都好凶。你快点下车,我马上要回去了。”师傅催促着。
  既然师傅这么说了,梁宽也不再勉强,他付了三十块的车费,提着包,朝那排房子走去。
  第一次去陈若汐的家里,肯定是不能空着手。
  梁宽找了一家商店,买了烟、酒和一些水果,他顺便也向老板打听了,有关于陈若汐的消息。
  “陈若汐呀,我知道啊,她是个孝顺孩子,为了她妈的病,真是苦了这个姑娘。”老板一边给梁宽找零钱,一边使劲夸赞着陈若汐。
  “她家离这里还远吗?”
  “不远,最多二里地。”老板拉着梁宽出来,手指前方的一条小路,“顺着这个路一直走下去,不要拐弯。你看到有一颗粗壮的香樟树了,它正对着的那个房子,就是陈若汐的家了,是单家独户的那种。”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梁宽提起买的东西,转身要走。
  “小伙子,我祝你马到成功!”老板拍拍梁宽的胳膊,以示鼓励。
  梁宽被老板说得哭笑不得,他是专程来道歉的,不是来提亲的。可是道歉这句话,他又不能说出来。
  带着老板的鼓励,梁宽迈着矫健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地向陈若汐的家走去。
  距离那颗香樟树越来越近,梁宽却越来越紧张,步伐也不再那么矫健了。
  路边有块凸起的石头,他索性坐了上去,一是休息,二是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小伙子,你坐在这里干嘛?”一个精神矍烁的老人牵着一头成年的黄牛,与坐在石头上休息的梁宽主动打起了招呼。
  “大爷您好,我是来......”梁宽稍显犹豫,“来走亲戚的。”
  这里的方言,梁宽倒是能大致听得懂。
  “听你的口音是外地人,你的亲戚住在哪里,要不要我带你去?”
  “谢谢您,她的家就在前面,没有多远了。”
  那头黄牛摇着尾巴,吸着鼻子,嗅到梁宽的脚下后,抬起牛头望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
  梁宽的老家也养的有水牛,想当年,他也是放牛的一把好手。
  “来,让我摸摸你。”梁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牛头和牛身。
  “小心它用牛角顶你。”老人提醒道。
  “不怕的,我对牛的脾气和性情很了解,它知道我对它没有恶意,不会伤害它。”
  “看不出来呀,小伙子你还挺懂行的,牛应该算得上是我们人类最忠实可靠的朋友了。”
  “您说得对,还包括狗。”梁宽拍拍牛背,“大爷,我有个事想问您。”
  “你问吧。瞧瞧,我的牛都不想走了。”
  “梁家村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梁家村啊,这个名字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为什么叫‘梁家村’,因为全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姓梁。传说是李自成兵败后,一支被清军击溃的起义军残部退守到了这里。”
  “那您也姓梁吗?”
  “我是姓梁啊。”
  “真的,我也姓梁。”梁宽开始兴奋了,“您是什么辈分?”
  “小伙子你又是什么辈分?”老人反问。
  “我是‘宽’子辈。”
  “哈哈哈,我是‘礼’字辈。你是‘宽’字辈,按照辈份,你应该叫我一声‘太公’。”
  “嗯,是应该叫您‘太公’。”
  “你这个‘宽’字辈,在我们梁家村目前属于是最低的,估计有些小娃娃,按照辈份来,你都得叫他们爷爷。”
  “幸好我没有生在梁家村。”梁宽的手从牛背上移开,天色不早了,他想先找到陈若汐。
  “亲戚叫什么名字,说出来,我带你去。”面对突然冒出的一个陌生的曾孙,老人有点激动。
  “就是那颗大的香樟树......”
  “智华,你说的是梁智华,你是来找梁智华的。他五月份去西安打工了,老婆生病,这不连姑娘也被他从南方给叫了回来。”
  看来陈若汐所言不假,母亲确实有病,需要她照顾。
  “走,我带你去。”老人一扯牛绳,黄牛便乖乖地在前面带路。
  梁宽提起地上的东西,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门好像开了半边,应该是家里有人。我要回家了,还要做晚饭呢!”老人朝梁宽笑笑,翻身一跃,骑上黄牛,走了。
  好身手!梁宽心中惊呼。
  回头他就开始自责了,老人陪他这么久,他连一支烟也没有奉上,这可是太公啊!高辈分的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