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论诗的窘迫
作者:
恬怡19 更新:2021-04-21 21:13 字数:2712
这是民国时期的上海一个码头,渡轮在这里汇集,来来往往的轮船,轰鸣的汽笛声,达官贵人,苦力农夫都在这里聚散。
我来到码头,看梦婕的打扮,又是一身简洁干练的职业衣服套装,既彰显女性的身材,又不失活波伶俐的一面。
眼前这个让人猜不透的女人,从她施着浓妆的脸上,根本读不到任何情绪变化,依然挂着一个大相机在胸前。我真不知道和她怎么相处,所以保持沉默,等待着泰戈尔的到来。
“李唐,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还忸忸怩怩的,莫不是害羞了啊!就你这出息,活该单身狗一枚。哈哈”
九卦嘲笑我。
我没有理会这外星人,因为他根本不懂那种欲说还休的感情,用沉默交流时的心照不宣,否则都是直挺挺的你爱我爱的有何意义。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情世界,一般人是不能体会的,这是灵魂的交流。
现在码头上的梦婕,还是一本正经地等待着,我实在找不出话题来同她交流。
我尽量保持和她有一米的距离,这不是我怕她,也不是她怕我,只是待在双方比较安全的距离范围内好一些。尤其在出现尴尬的时候,双方都不肯低头认错,或许这种感情的郁结,情绪的酝酿需要一种催化酶,只是在时机还未成熟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发展下去。
在漫长焦急的等待中,梦婕突然朝一个方向走了,好像是去跟某人打招呼。
只见梦婕同一个剪着奥黛丽赫本头型的民国少年走去,一份恬静的样子,全身打扮就像一个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女,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清纯脱俗的女子,让人不免想到徐志摩写的一首赠日本女郎的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正当我看的出神的时候,梦婕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在这么个女人面前我彻底感觉到了自己的污浊。
“李唐,怎么这就感觉到自行惭秽了啊!看来你还有药可救。这是民国第一美女林徽因,好好学习去吧,别在丢人现眼了!我承受不起,懂了吗?”
九卦这个死变态,怎么总是打击我。
“你好,林小姐,我是李唐,这次行程的翻译。”
说话间,我就主动伸出手去同她握手,梦婕往我脸上瞅了一眼,对我这个奇葩有着很多的不解,我也没有去理会她的眼色,凭什么我要顾及她的感受,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我爱谁谁,谁也管不着。
林徽因被我这突然出现的唐突举动,有点反应迟钝。很不自然地伸出手来同我问好。
一旁的梦婕把头扭到一边,我从这动作里读出的是不屑。
“没听说还要个翻译啊!我和志摩都会英语啊!看来是我忘了我们请了专门的翻译。”林徽因微笑着对我说。
这一刻我感觉无地自容,尤其是在心神驰往的女神面前,这梦婕到底是给我挖了一个大坑。
梦婕故意没有解释,她看着林徽因身上的一条翠绿的扬州丝绸的围巾,用手摸着说:
“姐姐,你这丝巾真好看,在哪儿买的,我也要买一条,真好看。”
“这个嘛,是志摩不知从那弄来的,说是他一个做丝绸生意的朋友卖不出去,送给他的,完了等他来了,你亲自向他要,你说可好?”
听她这么说,我想,这女人真傻,怎么会连这种谎话都信。
“这个我见过,你想要的话完了我给你买一条一模一样的,怎么样?”
我兴致勃勃地想参与这一对女人的谈话,生怕自己被冷落了一样。
“还不用麻烦你了,待会志摩先生来了我直接同他要。”梦婕头都没回,拨弄这林徽因身上的衣服说,好像把我当空气。
林徽因似乎感受到了我和梦婕只见这若有若无的情愫,笑着说:
“只怕再也没有了,这就看志摩哥哥的能力了!你们两个很熟吗?”
“我们第一次见!不认识!”
我和梦婕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然后梦婕就脸红了,红到脖子根的那种。
“我懂了,走吧,这海边风大,我到那边茶亭李坐着休息一会,边喝茶边等待,也容易打发这恼人的等待。”
跟随着林徽因,我和梦婕都跟着她来到凉亭,要了三杯清茶。
坐定之后,我想着问她一些新诗的想法和经验。
“姐姐,你做的那首《人间四月天》,意境实在太美了,能给我们讲讲这首诗背后的故事吗?”
“这没有什么,只是我闲来无事,随便发发牢骚而已。怎么你也对新诗感兴趣,谈谈你的看法和意见?”林徽因押了一口茶,斜这身子对我说。
“都说是新诗是新瓶装旧酒,我却不以为然。自从胡适先生白话入诗以来,证明新诗也可以用白话来做。从目前发展来看,新诗还是有明显的幼稚之处,可这丝毫不减退诗的魅力。都说白话易学易懂,可白话诗难免有这样的弊病。新诗不是古诗文的阐释,更不是欧美诗歌的长短句的翻译,闻一多提出新诗的音乐美,建筑美,色彩美这未免太机械。你和志摩先生为代表的新月派,受泰戈尔抒情性影响太严重。作为审美的需求,新月派就是人间感情的抒发,言有尽而意无穷表达。抒写国家民族情怀代表,艾青,穆旦发出让人惊醒的呼喊,新诗在他们这里的祖国山河,民族未来。臧克家用深沉的讽刺将新诗带入批评讽刺的境界。种种新诗创作现象表明,这一个年轻的新生的文体正在蓬勃发展。”
我卖弄着自己对新诗发展理论研究的学术研究读本上学来的成果,糊弄着我这眼前的大美女。
林徽因表示听得很入迷。梦婕也对我这长篇大论有点惊奇。
“那你对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怎么看?”林徽因向我发问,还好我读过沙翁全集。
“这老头,自己创造了一种诗歌语言方式,所谓十四行,有点像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律诗,限制人的自由发展。不过话有说回来,新诗不是无拘无束,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想至少要朗朗上口,有它内外的节奏韵律,至于韵脚,押韵可有可无。不然真和古诗差不多,当然新诗也不是填词,是再创造,是把最深沉的感情用最简洁有效的方式表达出来,但又不落入俗套。”
我向这二位美女兜售自己的见解,看他们听的入迷的样子,我越讲越来劲。
“李唐,别在故弄玄虚了,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别到时候出洋相,没人帮你。”
九卦提醒我说。
“李唐,光听你议论的头头是道,有本事拿出你的大作我们看一看,别光是嘴上功夫,空头文学家一个。”梦婕这是故意给我难堪啊,还好我随时带着自己写的酸诗,这不遇着大诗人了,是要好好请教一下。
梦婕看着我从手提包里拿出稿纸,一把夺了过去,给林徽因读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诗作在前人面前献丑,我从内心感到紧张,反正豁出去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又不常在这里。
只听梦婕读道:
夜雨
如果落雨是一种无可奈何
我爱你也没有理由
昨夜的风把我心底的秘密吹到你玻璃窗上
只是你无法分辨那一滴雨是我的心事
你看着这满天的雨丝
是否能感受到我的温度
雨滴溅落的水花
是我送给你爱的礼物
只因夜深人寂
你无从知晓
梦婕读着读着脸又红了起来,好像谁写给她似的,自作多情的女人。
“李唐,别装了,你以为人家是傻子。爱就爱呗,何苦如此煎熬痛苦,难道非的要她和你一模一样才肯善罢甘休。”九卦再次劝我说。
“不错,可是我看不出任何新意啊。”林徽因对我说。
我刚准备张口,他们两个女人都从座位上起身像是去迎接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