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灼日重提枪王府,百练青蛇难飞天
作者:
木子秋八 更新:2021-04-21 11:55 字数:5467
人员陆续落座,待诸事妥当,聂远行才珊珊来迟,一同来的,包括聂家的四个子女,儿媳谢羡鱼(由于长子聂如琴之妻之前并未踏入江湖,娶自平常人家,顾没有除夕),孙子聂青峰,众人为此大会全部换了新的衣衫,远远望去,一个个果然英姿飒爽,并未辱没丹霞山庄这二十年来的盛名。
聂远行一席藏青色长衫,金色腰带,鹤发童颜,身材虽然微胖,但步履矫健,不输儿孙,传言丹霞山庄的丹侠神功修到极处,可有返老还童的功效,众人看到这位成名江湖近五十年的老者,依旧精气旺盛,不得不由衷得敬佩,由于主座只有一人,虽然聂如琴、聂如棋等也都是早已成名江湖之人,但父亲此在,也只好侍立两旁。
其他位置看上去,大部分都是前几次见过的老面孔,只有左侧最后边坐了一个女子,看上去二十几岁的样子,身后只站立了一个负伤少年,跟其他光鲜亮丽的门派比起来,落魄意味溢于言表,此人正是凤凰城的现任城主,黎洛,按照现在江湖门派的规模,凤凰城早已风光不在,能得到丹霞山庄邀请已然算是给足了面子,如今堂而皇之的放到主位上,不知丹霞山庄是存了感念当你凤凰城黎老城主的知遇之恩,亦或是只是为了凸现今日丹霞山庄之鼎盛,就不得而知了。
黎洛坐在主位,虽然能听到台下各种人低声的嘲讽,但如今的她是一城之主,虽然人员稀少,但光复凤凰城是爹爹的遗愿,和自己的报复,如今凭她一弱女子,无论如何是撑不起这副重担的,如今之计,必须攀上丹霞上庄这做靠山,而对于她来说,能依靠的不过凤凰城城主的名头和自己是女子这唯一的资本了。想到此处,黎洛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聂如书。
但不巧的是,她却发现聂如书的目光却停留在另一个姑娘身上,黎洛顺着目光,最终落到了吴颜色的身上,黎洛年纪虽小,但凤凰城这些年迎来送往,眼界不可未不开阔,绕是如此,但初见之下,随同为女子,仍是被惊艳到了,女子均是如此,看到美貌之物,第一想到的是放到自己身上会是如何,如若看到美貌之人,第一想到的就是较自己如何。
黎洛虽然说不上是天人之资,但也是羞花之貌,如今年芳二十仍未婚嫁,为的就是希望靠自己的婚姻来换取凤凰城的一份依靠。不说别人,光是火焰们的火噬,光提亲都跑了八百回了,若说起规模,如今的火焰们完全不用在过了气的凤凰城面前低三下四,俗话说”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这样看来,火噬虽然长相粗鲁,但是却是个性情中人。就在黎洛来到台上之后,火噬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反倒是她身旁的华山派掌门谢临渊,正经危坐,自从上次大厅救人之后,坊间众说纷纭,如今聂如棋和谢羡鱼同时出现,免不了好事者等着看好戏,但自始至终谢临渊和谢羡鱼从没有过眼神交流,不明真相的人觉得传言过甚,但经历了昨天那一幕的吴心和寒萌,看到此刻场景,更是苦笑不得,都说苦命鸳鸯,像二人这种昨日和亲亲我我、今日就要装作陌路的,比鸳鸯要痛苦多了吧。
聂远行坐在主位,轻轻咳嗽了一声,虽然没有太刻意,但用内力扩展开来,偌大的丹霞顶都清晰可闻,渐渐的大家都安静下来。
“大家都远道而来,此次武林大会能够在丹霞山庄进行,聂某真是荣幸之至,哈哈,荣幸之至呀。大家这几日,续旧也差不多了,那我们大会就开””始”字还没有开口,台上有一人插话道。
“聂老庄主且慢。”说话之人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原来是枪王府的慕容昂,”并不是在下想要扰了大家的性质,但鄙人觉得此事还需要提前说,若大会上再来辩白,更是坏了大家的性质。”
聂远行微微不悦,对这个目中无人的慕容昂也多了几分不耐烦,”不知道慕容兄,所为何事?”
慕容昂一席白衣,一股子书生匠人味道,向众人躬身行礼,”鄙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向以为故人讨要一份鄙人家传的东西而已。”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待到会场慢慢安静,慕容昂却慢慢转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吴迪一行人,只听见慕容昂说道,”吴老前辈,家父在世时经常跟我提起跟你的事情,不知当初在敝王府借走的物件,今日可否归回。”
吴迪笑了笑,并未起身,问道,”不知我借走了贵府的什么东西?何况,我并未有过印象和令尊有过什么过往?不知令尊是哪位?”
对方指名道姓的找你理论,你却不知道对方是谁,何况今日的枪王府虽然说不上势力宏大,但也是一般江湖帮派所能比拟的,更何况枪王府和朝廷略有私交,江湖人总是忌讳得罪官家,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虽然身在江湖,但在庙堂看来你仍不过是”民”而已,况且即使你江湖势力在大,也抵不过几万铁骑不是,所以江湖人遇到枪王府的人都礼让三分,慢慢反而惯起了他目中无人的个性。
如今吴迪断断几句,却让枪王府结结实实的出了回糗,台下幸灾乐祸、案子窃喜的不在少数。
听完慕容昂果然脸色大变,咬牙切齿的憋出几个字来,”慕容烟城。”
吴迪听到这几个字,点了点头,笑着说,”恩,貌似是有个几面之缘。”
“应该不仅仅是几面之缘吧,父亲说当年他为了追回所失去的东西,跟您交手过多次,但都无功而返。我本意继承父志,继续向您追讨,可是您突然隐遁江湖,本人多次寻访,次次无功而返,如今今日碰见,确实不得不旧事重提。”
“不知道你们要找我寻访何物呀?”吴迪似乎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慕容昂想了想,又扫视了一下众人,慢慢开口,”敝人家传神兵—灼日。”
台下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是悚然一动,本来大家之前都不知有此神兵,刚才听了老人介绍,开始还以为老人是吹牛皮,这会反倒真的有人追究其灼日来了,那看样子独臂老人所言非虚。
吴迪哈哈大笑了一声,”慕容先生,先不说我没有此等神兵,就算我有,你又怎么让我相信灼日是你们家传的呢?一面之词,不可信吧。”
慕容昂冷哼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众所周知,我们枪王府历代执枪,此言从我祖上而来,如何不可信?”
吴迪看了看慕容昂,”那,慕容先生,你可知道你现在所居住的枪王府之前是什么地方么?”
慕容昂脸色微微一变,”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做什么?”
吴迪也正色起来,”无不无关,不是你说了算的。”吴迪站起身来,”枪王府建府35年,当年的枪王府的原址住着一户大户人家,户主姓张,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今天当地还有人偷偷祭奠此人,当年的慕容烟城,说是为躲避仇家迁居于此,一口气杀了张家25口,鸡犬不留,并在这人家里搜出了这柄旷世神兵,本来张家无人习武,收藏此神兵消息不慎走漏,你慕容家的人,早不来,晚不来,不抢王家,不杀赵家,偏偏盯上了张家,何故?无非是为了张家的这柄神兵,这样看来,家传一说又从何而来呢?”
吴迪话说完,慕容昂一时语塞,当你父亲行凶时,自己虽然还小,但也略有记忆。众人见其没有反驳,证明吴迪所说确有其事。
慕容昂说道,”江湖之事,杀伐、流血是平常之事,真正的江湖人,又有几人手上没有几条人命的。”
吴迪又坐了下来,”我承认,当年的灼日却是为我所夺,但我也是奉家师之命,此等神兵,如果若在你父亲这种心狠手辣之人手中,混其戾气,神兵到时候也会变成杀人之枪。也多亏了我们,才能让你们枪王府存续至今,如若你家里藏了这么件宝贝,你觉得你们枪王府能走到今天么?”
慕容昂抓住吴迪言语的把柄,不言其他,”既然吴老前辈承认当年「灼日」为你所夺,如今位归原主也分所应当。还请吴老前辈奉还。”虽然慕容昂措客气,但脸色却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不知是真的等不及还是害怕吴迪说出他们家族更多的丑事,毕竟枪王府一直自命清高,不屑和一般的江湖人为伍,甚至连丹霞山庄都不放在眼里,一辈子爱惜羽毛的慕容昂又怎么容得了吴迪在天下众豪杰面前中伤自己呢。
吴迪叹了口气,”我是承认当年灼日为我所夺,你父亲也多次败在我之手,但那也是二三十年的往事了,灼日早已遗失,你问我要也是没有了。”
但看慕容昂的态度并不相信,仍然是咄咄逼人,”吴老前辈是不肯交出来了?”
吴迪沉默不语。
坐在一旁的丐帮帮主蔡斩插嘴到,”慕容昂,你要不要脸,你老子当年没本事抢回来,怎么着,到你这代人家就得乖乖奉还,凭什么?凭你慕容昂姓氏多个字,还是看你油头粉面,想人家收你做个内房?”
慕容昂向来看不起丐帮,丐帮入他枪王府方圆十里之内都会被打出来,但同样丐帮众人也看不上枪王府一副狐假虎威、鹰犬走狗的嘴脸,虽然慕容昂脸白面净,但毕竟人过中年,早已过了被称作”油头粉面”的年纪,如今蔡斩借题发挥,众人皆看的出来蔡斩是在火上浇油。
但慕容昂并不理会蔡斩,仍然是紧盯着吴迪,仿佛生怕他插翅飞走了一般。”前辈确认不肯交出来了?说话中慕容昂的手慢慢摸上桌边的一杆长枪。”这把枪,虽然称不上神兵,但枪神黝黑,枪击闪亮,链接处红樱晃动,握在慕容昂手中却有几分大家风采。
主座上的聂远行,在主座上劝慰道,”慕容老弟,可不得动怒呀?”话虽如此,但手上并未真正的阻拦,众人皆知,武林大会,若没有几件出意料意外的事端,谁又会千里迢迢的赶来看热闹呢。聂远行存了两个心思,一是时至今日不知自己这位三师弟的深浅,虽然当年他自废武功,但是说他武功一丝不存,聂远行打死都不会信的,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师弟了,心思细腻如发,做事最过周密;另一方面他也早就看不惯枪王府的嘴脸了,近几年慕容昂越来越登鼻子上脸,还真当他枪王府天下无敌了,今天就让他去啃啃这块硬骨头,崩了牙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慕容昂徒然手腕一抖,长枪如游龙出水,瞬间就到了吴迪深浅,众人只觉寒光一闪,在定睛时枪尖已然到了吴迪身前,众人都在期待着看吴迪的高招。吴心在身后看在眼里,看这一枪师傅避无可避,正待上前挡上一档,突然一个灰影在身边瞬间闪了出去,用手里的一件包裹挑开了长枪,出手的正式奇川龙鳞。
吴迪看了奇川一眼,笑了笑,”谢谢。”似乎对于奇川的出手并不奇怪。
慕容昂问道,”你是何人?吴迪的弟子么?”此刻既然撕破了脸,那就没有必要在惺惺作态,便直呼姓名了。
奇川看了说,”不算吧,只能算个看不惯你欺负老人的路人吧。”奇川话音虽轻,但傲气比慕容昂更甚。
慕容昂一生最不能容忍的两件事,一件事是有人败坏自己的名声,第二件便是还有人比自己更高傲。慕容昂像自己身边的弟子递了个眼色,像慕容昂这样爱惜自己羽毛的人,自然不会给众江湖人留个以大欺小的话柄,于是示意弟子出手。
出手之人是慕容昂的大弟子,西山,此人刚过而立之年,已得慕容昂大部分的真传,若不是慕容昂有子,说不定枪王府会交到此人手中也说不定。
西山,抱拳行李,”请赐教。”左脚微侧便把脚边的长枪踢到到手中。
奇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慕容昂,说道,”我不想跟他打,他不够分量的。”
底下中的众人皆惊,虽然江湖上不乏年轻人挑战成名之人,出言狂妄,为非是想挣的声明,但太过高调,往往死的很惨,一是江湖上成名多年之人必有过人之处;更重要的是,如果一个成名多年的人受辱,即使当时败在了你的手上,但秋后算账,接下来此人的江湖旅途自然异常坎坷;这也是为何江湖上讲究心狠手辣、斩草除根的原因。
西山不等师傅表态,便栖身上前,长枪舞动起来,灵动、狠辣,只见奇川并未还手,只是在枪尖中来回穿梭,啧啧称赞”恩,枪很不错,但招式不行。”西山已然使了三十几招,仍然碰不到奇川的一丝衣角,这时众人才收敛起轻视之心,因为虽然奇川未曾出手,但西山的招式众人皆看在眼中,一招一式皆是有真材实料,不是欺世盗名,但全力施为之下仍然碰不到对方衣角。
只听到奇川说道,”好了,玩够了吧,该换你师傅了。”话音未落,一脚踢在西山胸前,只听见咔咔几声,西山远飞出去,不知肋骨断了几根。台下的其他枪王府的弟子赶忙过来搀扶。
慕容昂抓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不知是气愤还是震惊,毕竟对方空手几招就打倒了自己悉心培养多年的弟子。慕容昂冷面问道,”还不亮兵器么?”
奇川想了想,”还是不亮了吧。”
“竖子如此之狂,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江湖之大。”慕容昂再次一招出水朝龙,招式跟刚才攻向吴迪的看上去并无不同,但似乎看上去速度更快,而且枪身似乎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黑气,而枪尖泛着隐隐的紫光,一招在奇川身前一晃即回,同样的奇川也猛地向后急跳,并顺势用包裹捂住了口鼻。
底下一些有经验之人,吐口而出,”小心有毒。”
一个宾客冷笑到,”这有什么稀罕的,大家不要忘了慕容昂可是被称作”毒龙”的,你以为这个称谓如何得来的。据说此毒是慕容家特有,无论是受伤还是吸入,都会四肢麻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只能任人宰割。可惜,可惜呀。”众人皆知道此人说的是奇川。
奇川定了定神,笑了笑,”有意思。”眼神变的阴鹜起来,在对面的慕容昂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奇川默默的一层层的解掉包裹,在其中露出一节古色古香的刀鞘,奇川似笑非笑的慢慢的抓住了刀柄。
奇川正要抽刀时,一个瘦弱的手按在了刀柄上,不知道老道何时来到了台上,”不可呀,不可。”本来戾气大作的忘川似乎也徒然偃旗息鼓下来。
坐在主位的聂远行看到了老道,也是一惊,然后问道身边的聂如琴,”他,他是何时来的?”
聂如琴问道,”爹爹是问那个老道么?昨天就上山了,今天孩儿还跟他交流过。”
聂远行不自觉站起身来。
只见远处的吴迪也同样的站起身来,对对面手持毒枪,不可一世的慕容昂说道,”如今道长到了,台上还有你这种人坐的位置麽?”话说完便栖身上前,这次是吴心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师傅施展功夫,一直存在脑海中的那个耕田、捕鱼的农夫形象轰然倒塌,只剩下这个在众人面前出手如电的男人。
只见吴迪毫无顾及的抓住了慕容昂的长枪,刚才招招致命的慕容昂,此刻仿佛童子操刀一般,在对方面前长枪似乎失了灵性和准头,枪枪不是刺歪就是刺空,吴迪喝到,”下去吧。”
一掌隔着慕容昂横在胸前的长枪打了出去,慕容昂飞出去的同时把自己的几名弟子也一同撞了下去,倒在台下的慕容昂,口吐献血,整个枪杆弯折的不像样子。
吴迪转身弯腰向着老道人行礼,说道,”咏月道长,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