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见过雪吗？
  天空中没有雪。
  乌云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从黑暗的房间里向窗外看去。
  紧密相靠的钢条缝隙中，她看见满地的雪。
  满地黑色的雪。
  她的眸子暗了下去。
  她已经在崩溃边缘。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她被狗咬过，被咬了多少次，就打了多少次的狂犬疫苗。
  手臂上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她喝过滚烫的开水，直到现在嗓子也发不出一丝完整的声线。
  她被女仆人轮着打耳光，连动都不能动。
  太多太多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受这苦？
  第一天进来的那个夜晚。
  陆母让人制止住她，狠狠划开了她的手腕，血直流。
  陆母说，让陆晚秋这样死去就好了。
  陆父说，当时没收养她就好了，就该让她死在福利院。
  陆晚秋听着这些话，捂着被划开的手腕，哭得那么狼狈，一次次爬到陆母身边，求她给自己包扎。
  她不想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后来的三个月里。
  她越来越麻木。
  她开始想。
  为什么不能死？
  活着有什么意义？
  等那个根本不爱自己的陆沉回头吗？那可真是太好笑了。
  可是当她真的想死的时候，她被陆母一脚踢倒，感到肚子剧烈的疼痛。
  再醒来时，她躺在陆家私人医院的床上，听医生告诉自己：“你怀孕了。”
  怀孕？
  陆晚秋觉得全世界向她开了个玩笑。
  很好笑。
  她笑了好久，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最终她嘶哑的嗓子里再也发不出一声笑声，只有吼叫，只有绝望的吼声。
  ----
  陆晚秋杀人了。
  陆沉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拿着刀的陆晚秋。
  她穿得很破烂，浑身都是血，手里的刀在不停滴血，躺在她面前的是陆母。
  陆父在床上，胸口被人捅了二十多刀，像是睡梦中被人杀死的。
  陆母的脸都被削了下来。
  很吓人。
  陆晚秋就这样站在大厅里。
  她颤抖着手说：“陆沉。”
  陆沉没有回应她。
  伸手想去拿她手中的刀，却听到陆晚秋说：“我怀了你的孩子。”
  陆沉一愣，下意识抬头去看她。
  眼中的陆晚秋脸上都是伤口，她的嘴角有血，脸上也有血。
  她终于成了恶魔。
  她再也离不开这世间。
  你看她多狡猾，杀了他父母，却告诉他怀了他的孩子。
  陆沉收了她的刀，拿了帕子去擦她的脸，终是应声：“好。”
  她的眸子里无波无澜：“孩子出生以后，替我好好照顾他。”
  陆沉的手抖了又抖。
  气息都乱了，他听懂了她的意思。
  “好。”
  他只能说好。
  -----
  后来医院查出她被人虐待出精神病。
  她被无罪释放。
  怀孩子的十个月里。
  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她时而正常，时而疯狂。
  生孩子的时候她甚至发了疯，说有人在拿刀捅她的眼睛和心脏。
  这么多年来的药物治疗使她坚持活到现在。
  可是陆殊星的叛逆，使陆晚秋又发了疯。
  她说：“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我把命给你，你把我的殊星还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