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要搬家？”船上，面善的女主人忧心问：“咱们一直与船为生，能搬去哪里？”
  “少废话。先上岸再说。”船主是个暴脾气。
  “我知道你是怕那些人再来过问席昔的事……”
  “闭嘴。”船主惊恐：“别提这个名字，小心让我听到了。”
  女主人叹气：“早知如此，就不该把她捞上来。”
  这两人正是把席昔从水里救上来的船主夫妇。
  这些天，自打席昔离开后，他们的生活短暂恢复正常，却又被打乱了。
  记得，有一天，来了一帮开豪车的黑衣人，询问他们有没有在水域发现死尸，女死尸。黑瘦的船主一听，哪敢承认，坚决否认了。
  等黑衣人走后，胖胖的女主人担心：“这帮人看着不是好惹的。这个席昔是什么来头？”
  “管他呢，反正一问三不知就对了。”船主也很烦燥。
  他可是跟席昔有个正面冲突的。那丫头身手利落，而且还心狠手辣，若不是他老婆苦苦求情，他就成建国以来第一个太监了。
  这个事，虽然起了点水花，却也不大。两口子继续在船上生活。
  没想到，隔了三天，又来人打听。
  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俊女美，打扮中规中矩，但气度极佳。
  他们眉宇间显出急色，竟然有席昔的照片，拿着给他们认，并且承诺，一旦有价值的线索就会重金酬谢。
  船主和老婆两人暗惊，对视一眼，摇头否认。
  胖胖的女主人还端出茶招待这一男一女，热心的打听，相片上的人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两人只告诉席昔是他们亲人，师妹后，没多逗留，径直离开。
  船主留个心眼，暗暗跟踪潜去。
  他倒要看看，这拨打听席昔的究竟是什么来路？
  只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没用多久，他就被别人甩掉了，完全跟不到对方的行踪。
  “完了完了。”船主回来就大呼：“这帮人不是好惹的。咱们怕是惹上大麻烦了。”
  女主人嘲讽：“是他差点惹上麻烦。要不是我求情，你现在就是废人一个。”
  “少叽歪。快点搬家。”
  “什么？搬家。”
  “对。立刻马上。”
  以船为生惯了，突然说要搬家，女主人很不舍。她试图劝丈夫：“只要咱们不承认就是了。怕什么？”
  “我这心里总毛毛的。这两拨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小心点好。”
  “可是，能搬去哪里？”
  “废话多，先上岸再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眼见他去意已决，女主人只好再三叹气：“幸好手头还有点积蓄，要不，先去滨海租个店铺做点小生意？”
  “随便。”
  滨海市物价也偏贵，房价就更不用说了。市中心的店铺那叫一个贵呀，不是为普通人准备的。
  船主夫人只能在老城区找到旧房先住着，然后跑了几天，没有合适的店面可以租，而且他们在船上生活久了，还不太适应陆地的生活，时常有拌嘴。
  船主好吃懒做惯了，不太肯吃苦上进，倒是女主人看清形势后，拖着胖胖的身体四处打零工为生。
  这天，女主人大清早就捡塑料瓶子，忽然看到席昔从一小区路拐出来，她急忙闪到一边。
  席昔停顿脚步，偏头朝她方向看了看。
  好像背后有道目光一直跟着她。
  席昔是去买早餐，昨晚玩的有点晚，她精神还好，就是身体有些酸。大概是好久没那么激烈运动过吧。卓绰还在赖床。
  拐出小区大门，那道目光还跟着。
  席昔先去路边摊买了油条豆浆和酱饼，啃着往回走，眼角余光瞄到左边有道躲闪的身影。
  她不露声色的进了小区小门，没有按回家路线走，而是拐了几道弯，绕了一段路，从背后突然出现。
  倒要看看是谁在跟踪她？若是变态，那就不客气了，先揍一顿再报警。
  绿化带边，半低身一个壮实的中年妇人。
  看背影，席昔觉得眼熟。
  也不惊动，就那么站在她背后，吃着酱饼喝着豆浆看着。
  中年妇人探头探脑一阵，不见人影，直起身，显得闷闷的。然后回头抬眼，撞进漫不经心的席昔，脱口：“啊？你，你？”
  “是你？”席昔也惊突了眼。
  这不是捞她出水的船主大姐吗？
  “嘿嘿，席小姐，好久不见了。”
  “大姐？你怎么在这里？”席昔上前几步：“你？找我？”
  “没有没有，我没找你。我，我跟我家那口子不想再待船上，就上岸来住住。没想到你也在滨海市？”
  席昔点点头：“是的，我暂时在滨海市。”
  “那就好，没事，你忙去吧。”大姐干笑。
  席昔叫住她：“大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那混蛋老公又惹事了？”
  “不是不是。”大姐急急否认：“他，他吸取教训老实多了。我们就是厌倦了水上漂，想过几天岸上的日子。席小姐，不聊了，我有事，先回去了。”
  “嗯。”
  席昔目送船上大姐仓促的离开的背影，眉心轻锁了下。
  真的只是想上岸过日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不过，席昔疑归疑，也没放在心上。这两口子意外出现没有打乱她的日常轨迹。该上班还得去上班！能不见面最好不见。
  尤其是那个瘦长黑脸的船主，席昔想起来当初那一幕就犯恶心。
  却不知，那片水域成了可疑点。
  “咦？那对船主夫妻不见了。”说话提个俏丽的女子，短衫短裤，打扮清凉。
  “我就觉得这对夫妻可疑。”男的英俊又高大。
  “是呀，我也觉得那女的热情过分了。还东问西问的，好像想从我们这里打听出什么？”
  “你没注意当时我拿小昔相片给他们时，那个船主面色似乎不太对劲。”
  俏丽的女子点头：“当时疏忽了。没想到，这对夫妻果然有问题。”
  隔了一晚，他们回想种种，讨论接下来的安排时，不约而同谈到这对夫妻，都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是哪里？就想着返回再问问看，也许有席昔的下落。
  没想到，再次回来，只看到人去船空。
  “我感觉他们是心虚溜了？”
  “嗯，不过，才一天时间，他们跑不远。”
  “你是说，不找小昔了，先查这对夫妻？”
  “是的。我有种强烈的直觉，这对船主夫妻，一定知道小昔的下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