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因果
作者:岑剑生      更新:2021-04-20 05:32      字数:3402
  年轻人已经从青年步入了中年,变得深沉稳重,听到花神的话只是微微一笑,便道别离开。
  花神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她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节奏当中。
  韦陀朝采晨露,昙花夜放光华。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是四十年过去了,距离第一次见到年轻人已经过去了八十年,对于经历了千年风雨的韦陀和花神,只不过是眨眼之间。
  但是对于当年那个羸弱的年轻男子来说,八十年已经可以说是他一生的时光了。
  朝阳初升,花神一如既往的在等待韦陀的来临,但是一个行将就木,奄奄一息的枯瘦老人却先韦陀一步,来到了花神的面前。
  枯瘦老人就是当年花神所见到的那个年轻人,第一次见面,他虽然弱不禁风,却是风华正茂,正值青春;第二次相见,虽然他已经步入了中年,岁月也染白了他的鬓发,但是仍然精力充沛,正当壮年;可是这一次相见,当年的年轻人却已经头发稀疏、牙齿脱落,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步入了人生的日暮。
  他浑浊的双眼盯着花神,口中的话语也有些含混不清,但是他还是问出了八十年前那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你缘何落泪?”
  花神看着老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人的一生分为三个阶段,青年、中年、暮年,你在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个阶段始终要问我这个问题,我真的很感动!也罢,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将这一切都告诉你。”
  花神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的讲给了老人,边讲边落泪。
  “这一切便是如此,我因为爱被贬下凡间,你已经奄奄一息,又如何帮的了我呢?”花神看着老人,缓缓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花开花落不由己,缘起缘灭自有时!我是聿明氏,此来是为了八十年前问题的答案,也是为了给你一个答案,就让我来了结八十年前的未尽的缘分吧!”枯瘦老人说完,便闭上了双眸。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聿明氏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朝阳初升,但是这一刻已经是日头偏西。阳光越来越暗淡,而聿明氏的生机也越来越淡薄,他的生命已然无多,即将逝去。
  天地晦暗,夕阳只余一丝余晖,未曾退去,给这无边的黑暗留下了最后一丝光明。
  聿明氏睁开双眼,笑道:“昙花一现为韦陀,痴心非是情深错?愿舍轮回堕无间,莫使后世叹情薄!”
  说完老人一把抓住了花神,这时天地间最后一缕光明也随之消逝,聿明氏圆寂了。
  花神感觉天地之间一阵变换,再见已经是灵山,这是佛祖的道场,她看见了昔日为自己浇水除草的韦陀,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聿明氏笑道:“去吧,千万不要退缩。”
  “嗯”,花神应了一声,向着韦陀走了过去,她的心中是积蓄了千年的情感,在这一刻都喷薄而出。
  “韦陀!”花神开口叫道。
  “施主,你是?”自从韦陀修得菩萨果位,再也没有几人直呼其名,他虽然不在乎这些,但是还是略带疑惑的抬起了头,问道。
  千年岁月过去,韦陀的目光终于再次看向了花神,即便已经成佛,即便失去了一切记忆,看到花神的这一刻,韦陀的眼泪还是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花神的泪水也是不住的落下,她伸出花枝所化的纤弱柔荑,秀指划过韦陀沧桑的面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千年的等待,只为了这一次重逢,可是当花神再见到韦陀,心中总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记得了,我记得了,你是花神,你是昙花仙子!”玉帝的无上法力在此刻脆弱的就像是一层纸,直接破裂,无数的记忆涌上了韦陀的心头,上千年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揭晓了答案。
  “阿弥陀佛!”
  一声浩大至极的佛号传来,威严庄重、崇高神圣的身影现于天际。
  “韦陀,你尘缘未了,就此下山去吧。”那个神圣的佛影仿佛恒久存在于此,与天道相融,莫名的威严。
  韦陀的泪水依旧在流,他千年未流的泪水都在这一刻决堤,他匍匐在地道:“多谢佛祖慈悲!”
  韦陀拜谢完佛祖,便领着花神去往凡间,再续未了的情缘。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昔日韦陀与昙花相遇均是日落之后,所以昙花也只在夜间开放。”王陵温柔的看着墨云裳,说道。
  墨云裳听完故事,有些疑惑道:“那个聿明氏最后怎么样了?”
  王陵一顿,他故意省去了将聿明氏的结局,没想到却被墨云裳发现了,他无奈道:“聿明氏违反天条,私自带花神去见韦陀。在之后的无尽岁月里,聿明氏的灵魂只能在天地间漂泊,不能归于地府,也不能再入佛国净土,终日遭受天罚,再也没有轮回的机会。”
  墨云裳有些哀伤,轻声叹道:“最后韦陀与花神得到了幸福,却让曾经帮助她们的聿明氏遭受这样的痛苦,这不正是因果之道吗?”
  “云裳,你不要伤心,这不过是个故事而已,当不得真。”王陵见墨云裳有些不愉,便开口劝道。
  “我不是伤心,只是想到一因一果,终有偿还的时候,不免有些黯然。”墨云裳轻叹道。
  一因一果,天道使然。她爱王陵,但是王陵终究一介凡俗,他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这个果呢?墨云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云裳,我不懂什么是因果。我只知道,只要我在一天,因果只会是我来扛,而不是你!”王陵郑重说道。
  墨云裳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有暖流在心中流淌,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是他勇于承担责任的时候。而最让女人心醉的就是,这个承担责任的男人是自己心中最爱的那个男人。
  王陵突然心中颤动,他很想抱住眼前的女人,痛吻她。这本不属于这段回忆,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画面中,但是这时的王陵却顾不得了,他上前一步就要将墨云裳揽在怀里,狠狠的吻上去。
  但是王陵最终抱了个空,在王陵的手搂住墨云裳的那一刻,画面破碎,王陵又陷入了茫茫黑暗当中。
  他的脑海中全是刚才的回忆,这些都是当初真正发生过的回忆,通过潜伏的火气在王陵的心中再现。
  “因果,因果?”王陵喃喃自语道。
  自语间,王陵忘记了一切,本来立于柳枝之上的他,缓缓落地。身上包裹的叶子也落下了许多,只有寥寥几片还贴在王陵身上,挡住了关键的部位。
  “万叶紫檀花,因果?到底在什么地方还听到过这些?”王陵有些疑惑的自语道。
  他记得在哪里听到过这些话,只是现在刚刚清醒,神志混沌不清,记忆混淆,根本想不起来。
  “王(臭)大哥,你没事吧?”三女轻功不如王陵,这时候才追赶上来,一见到王陵只剩下树叶遮身,立刻关心道。
  “这因果究竟应在何方?”王陵蹙眉,这感觉明明很近,却又很远的距离,横亘在中间,实在难受极了。
  “王大哥,王大哥?”楚玉清见王陵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又唤了几声。
  “唔,有什么事吗?”王陵被打断了思考,神海反而更清晰了一些。
  “你再这么发呆,不理我…们,我便让你连这最后的遮羞布也没有!”楚湘君最是火辣,上来就要撕掉王陵遮体的树叶。
  王陵吓了一跳,差点没站稳。他立刻发动醉仙望月步,脚下一滑,退出老远,才有些安心。
  楚湘君看王陵反应这么大,不屑地嘀咕道:“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可躲的?圣人崖上那个老头都没你古板。”
  “你说什么?”王陵耳目聪明,楚湘君的话自然不能逃过他的耳朵。
  楚湘君有些羞怒,这些话私下嘀咕没什么,王陵难道还让她肆无忌惮的说出来?不过正当她要想个办法整治整治王陵的时候,却听到王陵兴奋的声音。
  “没有错,圣人崖,就是圣人崖。就是那位前辈说过因果之道,他说花不仅是缘,也是因果。还说花的真意我日后便会明白!”王陵兴奋道。
  楚絮不解道:“王大哥,你说的我们好糊涂啊。”
  “哈哈哈,我想我知道万叶紫檀花在哪里了。”王陵高兴道。
  “王大哥,你知道了万叶紫檀花的下落了吗?”楚玉清问道。
  王陵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已经知道万叶紫檀花的下落了,这还要多谢湘君提醒我。哈哈哈……”
  说着王陵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来到这里整整三年,就是为了寻找万叶紫檀花,好治疗林慕潇的丹田破损之伤,这时想通了关窍,让他如何不开心?
  王陵开怀大笑,三女看他开心,也露出了浅笑。只是王陵没有注意到三女眼底的那丝落寞,哀婉绵长、肝肠寸断。
  “臭大哥,你说我指引你,莫非这万叶紫檀花在圣人崖上?”楚湘君眼神复杂,幽幽问道。
  王陵摇头,道:“那倒不是,你刚才说起圣人崖,让我想起了一年多以前,我们在圣人崖上与哪位前辈的那番话。所以我认为前辈送给我的那一朵金色曼陀罗就是万叶紫檀花!”
  “是吗?”楚湘君有些失落的道。
  楚玉清见楚湘君失落之色溢于言表,上前撞了她一下,然后挡在她身前道:“那王大哥你就取出来看一看,这万叶紫檀花,玉清也只在典籍中看到过零星的记载。”
  楚玉清爱妹心切,实在不想楚湘君在王陵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虽然她知道王陵不是这种人呢,但是他还是上前遮挡住妹妹的失落之色。
  “好,我这就拿出来。林大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王陵激动的心情无法压抑,捡起刚才奔跑中落在地上的弥芥宝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