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陆明琳皱着眉头，脸色阴郁难看，不太耐烦的样子，陆北骁唇线微微抿了抿，没有再说话。
  五分钟后，陆北骁磨磨蹭蹭地换好新的内衣内裤和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
  “明琳姐，骁少，我洗了水果，你们吃水果吧！”刚好顾晓玲也端着刚刚洗好的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冷不防地看到陆北骁身上那件海绵宝宝图案的睡衣，顿时瞪圆了眼睛，几步快走到沙发旁边，将果盘放到沙发前的矮几上后，顾晓玲嘴角抽了抽，强忍着嘴边笑意，扭头问陆明琳道：“明琳姐，你该不会是刚才去楼下超市给骁少买的二十块钱一件的睡衣吧？也太萌了吧！”
  陆北骁眼帘低垂，委屈兮兮地揪了揪身上那件有些劣质的睡衣。
  陆明琳掀起眼帘，面无表情地看了陆北骁一眼，随手从果盘里拿起一个小西红柿，说道：“大半夜的，他喝成这副醉醺醺的样子跑过来，我没有把他赶出去，让他在这里洗澡，还去给他买新睡衣，我对陆北骁已经非常仁至义尽了。”
  “嗯嗯，明琳姐，你说得对，方序言和之少都不来接骁少，就只有明琳姐你肯收留骁少，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顾晓玲随手往嘴里丢了个小西红柿，连忙点头附和道。
  最近这段时间，陆明琳的情绪非常多变，喜怒不定，而且还有些健忘，常常前一分钟做过的事情，下一分钟就忘记了，顾晓玲也不敢“招惹”陆明琳，只能尽量顺着陆明琳的心意，顿了顿，顾晓玲忍不住问道：“明琳姐，那骁少今晚睡在哪里？”
  陆明琳扫了眼客厅，说道：“睡沙发。”
  “不要，我不睡沙发，奶奶，我今晚不想睡沙发。”陆北骁嘟了嘟嘴，上前抱住陆明琳的胳膊，黏腻撒娇的语气里满是讨好的意味，“奶奶，我不想睡沙发，我怕黑，我会做噩梦，我想跟你一起睡。”
  “滚开。”陆明琳黑着脸拨开陆北骁，站起身来，“陆北骁，我给你两个选择，如果你不想睡沙发的话，那就滚到大街上去睡。”
  说完，陆明琳抬腿朝自己卧室方向走去。
  “奶奶？你怎么了？”陆北骁被陆明琳推了个趔趄，表情茫然地愣在原地。
  抬头看了眼陆明琳，陆北骁那双因为醉酒而水漉漉的黑亮眼睛里，似乎有光亮逐渐暗淡下来，然后，低下头，沮丧失落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指。
  顾晓玲唇线微抿，看着陆明琳最近越发冷峭清瘦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好像透过陆明琳，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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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对着陆北骁，陆明琳轻声叹了口气，手指撑着微微涨疼的眉心，回到卧室以后，刚刚躺下，盖好被子，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声，紧接着，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收到一条语音微信。
  是霍璟希发过来的。
  “琳琳，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饭好吗？”霍璟希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得温润柔和，噙着浅浅笑意，如缓缓流淌的清澈山间溪水似的，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安心感，不疾不徐，又不紧不慢，恰好到处。
  陆明琳指尖动作微顿，手指在那条微信上停留了两秒钟，犹豫迟疑片刻，回了霍璟希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