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涂员外口吐白沫，浑身颤抖，仿佛在打摆子似的。
  雅间里的人全都冷漠地看着他。
  永月朝依依招了招手，依依走过去。永月一手扶住如月，一只手摸了摸依依的头发：
  “女儿，爹爹对不起你。”
  依依扑在永月的胸膛，轻轻抽泣。永月又看着如月，他叹了一口气：
  “你……你也受苦了！”
  “青原，对不起，我……没有看好我们的女儿。”
  永月将两女紧紧地搂在怀里：
  “不！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
  不一会儿，涂员外停止了颤抖。他的鼻子眼睛耳朵都有红色的液体流出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猛地呼吸一滞，吐出了一大口血。只听见~咯噔~一声，涂员外就再也没有了声响。
  涂季的脚就像灌满了铅，重得提不起来。他双眼通红缓缓地走了过去。只见父亲睁开双眼张着嘴巴，躺在一片血污里一动不动。涂季伸出颤抖的手指，想要试一试父亲的鼻息。几乎立刻他就收回了手指，看向永月的目光不知是疑惑还是怨恨。
  “我刚才将他的毒催发，果然不过一盏茶他就一名呜呼了！”永月淡淡地道，“他所做的事即使死一百次都不够偿还！”
  永月神情异常悲痛。他想着初见依依时她笑得天真烂漫，没想到她的内心早已是千疮百孔；他想到与如月重逢时的惊喜若狂却求而不得；他又想到了师傅的敦敦教导，那个睿智的老人早就说过，如果自己这辈子勘不破这个~情~字，便终身难安……
  永月仰天长叹。忽然，他右手轻抬，指缝中亮光一闪，宋芷言暗道不妙正要阻止，可是永月动作更快，他毫不犹豫地将三根银针狠狠地刺入自己的太阳穴。银针尖细，没入穴中不见踪迹，一粒血滴缓缓冒出，越来越大，终于不堪重负顺着下巴滴落在地。
  永月的手臂紧了又紧。不一会儿，他慢慢地松开了手，头也垂了下去，变成了依靠两女的姿势。
  依依缓缓地抬起头，她看到永月的头搭拉在母亲的肩上，血从太阳穴中潺潺流出。她便再也忍不住，即使捂住嘴巴，眼泪也从眼睛里跑了出来，大颗大颗滴落在地。
  于如月稳稳地站着支撑起永月。她看着如月，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乖巧地依靠着自己。如月背对众人从怀里取出一把尖刀，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然后死死地搂住永月，在他耳畔轻轻低喃：
  “青原，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我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
  鲜血喷涌而出，立刻就将两人的衣衫浸湿，如月搂住永月没有松手，双双倒在地上。
  依依扑过去，一边哭一边大喊：
  “娘，娘，你怎么了？爹，爹，你快来瞧瞧娘啊！”
  依依的哭声惊动了雅间外的人。
  陈正涂致等人冲了进来，看见里面的情景，全都大吃一惊。涂致上前询问跪坐在床前的涂季：
  “阿季，怎么回事？”
  涂季神情木然：
  “大哥，母亲死了，永月大师死了，父亲……父亲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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