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依依将于氏扶起靠坐在床边，永月奔过去给于氏把脉：
  “夫人急火攻心，没有大碍。”说完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小药丸，“这是清心丸，夫人服下就没事了。”
  涂依依接过药丸给于氏服下。她紧紧地盯着永月，居然有点咬牙切齿：
  “多谢永月大师！”
  永月自顾将小瓶放入药箱，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理会旁人。
  涂员外服下药不久便醒转过来，永月为他把脉，双眉紧皱：
  “员外性命已然无虞。只是……”
  “大师但说无妨。”涂季忙道。
  永月叹了一口气：
  “员外膝盖以下已经没有知觉了！”
  “什么？”涂员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强撑着坐起来，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员外爷，如果有贫僧为你针灸加上按摩的话，过个三五载，说不定员外也是可以自由行走的……”
  涂员外似乎力气用尽，他慢慢地倒在床上，双眼直直地看着屋顶，默不作声。
  一楼大堂突然就安静下来。
  陈正轻咳两声，走到涂员外旁边：
  “清源兄不要担忧，永月大师不是说过隔个三五年你也是可以自由行走的……”
  “阿正，”涂员外打断陈正的话，“我想静一静。夫人依依阿季永月大师留下，麻烦你将其他人都请出去吧！”
  陈正深深地看了兄长一眼，屋里众人也都知趣地出去了，除了小梨。小梨抱住永月的大腿：
  “师傅，小梨要跟师傅在一起！”
  “小梨乖，师傅没事。员外爷只是有些话要跟我说。”永月摸了摸小梨的头，小梨这才慢吞吞地离开。
  众人都已离开，陈正却固执地留在雅间里。涂员外倚在床头，笑了笑：
  “阿正，没事的。有些事在好兄弟面前我反而说不出口了。”涂员外顿了顿，“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也不想你从我的嘴里听到。你家那个三小姐聪明通透，如果是她在这里，我想我会自在一点的。”眼里充满了祈求。
  陈正点点头。其实有些事并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担心兄长的身体罢了。
  宋芷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涂员外十分沉痛地看着涂季：
  “你是我所有儿子里最有才华，也是最懂我心的，为什么你要如此？”
  涂季漠然地看着父亲：
  “你有那么多儿子女儿要关心，有那么多妾室要安抚，你那么忙。”涂季看向于氏，“我从来就只有一个母亲，没有父亲。你伤了母亲的心，你就是我的敌人！”
  涂员外闭上眼不想理会涂季。片刻后，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拉住于氏的手：
  “阿月，你我夫妻二十余年，即使当初我不是你灯会上遇到的那个人，是我骗了你。可是呕心自问，自从你我成亲以来，我有没有逼迫你做过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我敬你爱你，你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我也将致儿季儿送到你的膝下！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现在还想要我的命？”
  于氏木然不语。涂依依在旁欲言又止，涂员外望过去：
  “依依，在我所有的儿女里，我是最疼惜你的，即使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对你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的啊！”
  永月倒退两步，他指着涂依依：
  “你，你……”
  于氏松开涂员外的手，向永月走过去，她惨然一笑：
  “你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你居然还有一个女儿吧！永月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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