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节 感味
作者:
中玄子 更新:2021-04-19 17:15 字数:12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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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味和尝味都是在回忆过程中体味到的人间疾苦,也总是在个体身上淋淋尽致的时间考验,不忘本真,不忘初心,坚持理想,坚守梦想,往前走,往前走,还是往前走,到了心到了的地方,该淡都淡了,不该淡的也都淡了,唯独感味还是浓浓的心跳……!
走不远的冬天继续着它最后的九九八十一天轮回自转,新纪元年倒计时也正式拉开了序幕,农历春年蓄势以待已然悄悄靠近。
城市生活仿佛被节日重重包围的有点累了,也有点疲了,除了想安安心心、简简单单过平常日子之外,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消费生活了……
这一年,实在是过的有些漫长,而且还很压抑,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是最难过的一年,可事实上深化改革转型升级对外进一步开放的宏伟蓝图是积极向利好的趋势上升的,据有关数据显示,经济发展不仅没有下降,反而还有上升。
大概是整体形势着落到个人身上的时候不够明显,或是固有观念没有进一步解放思想还停留在过去躺赚的不劳而获当中,也或者是觉悟不够高对改革中需要体验的镇痛没有准确的认识,最后才觉得这一年真的是一个坎。
底层的群体在这一年中,都有这样的表露:“太难了,什么都不好干”!
我听到的声音和看到的事实虽不至于说的那么不容易,但确实都在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易经·系辞下》中有这样一句话:“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事物发展到了极点,就要发生变化,发生变化,才会使事物的发展不受阻塞,事物才能不断的发展。
《易经》中有一革卦,说:当东西用久了,当事情演变得越来越差,当人越走越歪时,就要革新求变,在变通中求发展精进。
于不通处求通,越战越勇,愈挫愈奋,在险难的情况下化险为夷,才能丰富而辉煌。
历史进程中的车轮见证过文明的兴起,也见证过无情的衰退,但是伟大的人终究还是站起来了,而且复兴的梦想就在眼前。
比起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点点的挫败就迷失了方向,一点点的打击就丧失了信念,这又如何能对自己有所交待……?
简单的活,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儿,就是好好活。不为别的,就为来这一趟人世!
年点将至,很多人都会有很多感悟,也会有很多期盼,还有会很多希望,因为一年的节点结束也意味着新一年开始的时刻,所以在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是努力的,即便是一年中没有珍惜朝夕的人,也想在年前有点收获。我想,这就是春年感味至深的力量!
时年结点随着时间更进,一代又一代人对待生活中存留的生活也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但这种变化的发生无论如何变化,在这个冬天守候着的季节里,始终都会感同身受的回归到记忆的感味中来。
我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凡人,只因在该到的命运定数中安然选择了承受代价,才有了对比过去一无所有时的小成。
我为自己选择的生活,付出了该付出的,也承受了该承受的,无论是注因,还是注果,现在这样一种生活现状对我来说,都是老天莫大的眷顾,所以我愿意感怀一颗感恩的心去弥补自己遗漏的私念,好在往后时年中能简单度日。
我的要求,真的不高,就是简简单单能跟上个人一样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安分幸福。
好像我的命中不会有这么大的福分,我也深知我要面对更多的考验和挑战,虽然现在是从零开始,但比刚步入社会的时候好上了千倍。所以,珍惜眼前的一切,对我来说比什么都要重要!
大概认清自己很不容易,彻底改变自己也很不容易,可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一点都不难。
眼下,我要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也要扛起一个男人的责任,看上去虽是一个角色,可我却要分割成两个身份去面对。
也许,用一句老话说最合适了,“这都是命”!
生活里出现的和自己有关联的存在都是因果轮回的生命延续,既是有没结束的缘分在里头,我就顺其自然把给我的时间里出现的下一秒钟珍惜起来好了……
习惯了在时间里头骗着自己忙碌,突然到了周末忙碌的只是为了在时间里调整以为的轻松,却有点不想忙碌了。
曾仕强先生说:
“人不一定要工作,人是不得已才工作。
我常常说,你不要看中国人以前拿个鸟笼,到处晃来晃去,回去打打麻将。
还是这种人很无赖,这种人什么都没有用。
我不认为是这样。
我只认为你没有资格这样而已。
你自己活的下来,你对的起家人,你又能够这样,那我们只有佩服你。
人生是多方面的,工作只是其中一部分。”
听完曾仕强老先生的这段话,我又想起南怀瑾老先生说过这样一段话,他说
“我常常跟年轻人讲,世界上有两种学问不要去碰,第一种是学佛的;第二种是易经。结果有人去碰这两种学问,一辈子钻进去爬不出来了。
这两种学问,只有两种人可以去碰,一种是智慧超一流的,一种是一张白纸的,中间这类人一旦碰了,就变成废人了。”
我本凡人,还看不透世俗,只觉古典流传至今,无非是活人和活世的论调,至于后来学者精通的学问被认可出来的引导,听听、想想也就罢了。
正如余华在《活着》中写道:最初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最终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走。
人生其实就那么回事儿,所以稀里糊涂的,没什么不好……
时感疲乏的时间里头,人其实都还是渴望忙碌的,因为忙碌是体现一个人最直接的价值,所以忙碌起来的时间是充实的。
我喜欢充实的生活,哪怕没有收入,都觉没白喘一天气儿,只是我更喜欢在自我定义的时间里头忙碌,因为这本来就是属于我的生活……!
属于我和晨晨的周末生活,尽管我们都想按照自己的意愿支配时间,但是成长的部分总有些是不允许我们自己调配的事情,所以我们还必须得在基本范围里完成时间赋予我们的特殊意义。
特定的时间里,有我要做的事情,也有晨晨要完成的事情,这不仅仅是成长需要磨砺的考验,也是感味生活真实的来源之初。
周末的上午,早饭就不规律了,等我把早餐端到餐桌上,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吃过早饭,晨晨回了房间继续写作业,而我又继续做起了家庭主妇的工作。
如果说,生活需要调节,那么生活也需要坚持。有些话说着简单,做久了却不那么容易。
小时候,母亲照料着所有的家务,还包括农田里一年四季的农务。在我的映像中,母亲就是个超级伟大的人,因为没有母亲干不了的事情。
我原以为,这是老天赋予母亲的特殊能量,可是母亲也是人,而且还是个普通人。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怨言,也从来不会懈怠母亲的责任,并且一直都是任劳任怨,从来不叫苦的一个普通农家妇女。
直到后来,我慢慢长大,渐渐懂事以后才体会到母亲的甘苦,甚至也明白了母亲为什么在我们小的时候很愁做饭的缘故。
生活里头,真的没有那么多的道理拿过来用,如果都活不下去了,所谓的理想和梦想到底还值钱嘛?
要我说,这就是在考验人性,而且还是赤裸裸的考验,根本没有任何征兆。
就像我现在面对的生活问题,它来的时候不打招呼,走的时候招呼也不打,现在它又来了,还是悄悄地来了,我该不该去面对,这也许根本就不需要深究了,因为生活里的问题本来就是问题叠着问题,除了去一一解决它,正确的面对它的出现,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轮到自己身上的问题,我想还是得用时间去慢慢化解,这毕竟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了。
继续在时间里填充着忙碌的样子,脑子里却一刻也不得闲。我在想,晨晨见到静芸后的故事发生……。
一副完美的场景在我的脑海里勾勒出了我想的效果样式,我激动不已的盯着时间,想让它快点过了中午,然后赶快到下午。
时间很不听话的就是在我想让它快的时候很慢,让它慢的时候它又很快,我很不耐烦,却只能静心的等着一分一秒的在快慢之间选择。
此时的我,犹如电视剧、或是电影里常出现的快速画面,身影在房间里很快速的留下了很长的一道道身影。
大概是剧情需要,我的忙碌终于在快进中停了下来。
时间停留在下午三点十分,我和晨晨在家度过了两餐之后,还小息了一会儿,她的作业我也检查了一遍,并且签了字。
再见到静芸,我们俩之间没有任何阻隔了,至少在道德层面,我们俩属于正常交往,但是还得保持一点安分,毕竟我们的文化习俗和西方的文化习俗还有所差别,尤其在孩子们面前,我们俩还得假装着不让孩子们看出破绽。
看上去有点假,还有点累,但说实话,心里特舒心,因为我们可以在心里需要填充精神互助的时候,正常联系了。
我和静芸现在的情形有点像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脱离了被管辖限制范围之下的捆绑束缚,终于可以大胆自由的恋爱了。
沉寂的时钟终于为我们打开一道向着美好憧憬的大门,我祈祷着不要就这样结束,让时间多留一会儿,好让我把心里的遗憾弥补到足够支撑起一座大山的依靠……
甜甜的笑有点诡异的让晨晨觉得很纳闷,她路上好奇的问了一路,我们到了超市她还是没有放弃,我只好用一个习惯编织美丽谎言的成人思维简短的盖住了她的好奇心。
孩子的心是最透亮的,看似不懂的年龄,其实她的眼睛里什么都能看明白,只是她的思维中还容纳不下这么多大人的复杂。
我很不愿意哄骗,尤其是最亲的人,而且晨晨又是成长中的年龄,可是这一次,我得这么做,因为我只能是一个父亲的角色,并不能给予晨晨母亲的爱。
有时想想秦语,她比我活的真实,就在那样的情况底下,她都能如心的坦然生活。比起她,我似乎活的不够真实,还很懦弱,有时想起来还很自私。
其实,爱了也就爱了,恨了也就恨了,时间久了,爱,还是爱,而恨,就淡忘了……
我大概做不到那种境界的活法,所以就跟着自己的心去感觉好了!
带着晨晨来静芸家不是第一次,可这一次是唯一一次能让晨晨记住的一次……。
晨晨新奇的跟着我来到了静芸家新住所的单元楼门口,我刚要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按门禁呼叫器,里头出来一家人,然后我和晨晨就趁着人家没关门的间隙进了楼厅。
到了电梯门口,晨晨看着我,问
“爸爸,静芸阿姨这几年去了哪里了?怎么咱们现在才来?”
我们进了电梯,我说
“按个九。”
晨晨踮着脚尖按下数字9键,她笑着说
“爸爸,明年我就能够着了。”
我笑着说
“冷不冷?”
她摇了摇头,说
“爸爸,静芸阿姨家有没有小朋友?”
我说
“应该有,爸爸也很久没来了,最近才听说静芸阿姨回来了。”
晨晨想了想说
“好像,原来不是在这儿,我记得好像不是9层。”
看着晨晨,我笑了笑,然后电梯到了9层,我和晨晨走出电梯门,说
“这边。”
晨晨左右看了看,然后紧跟在了我身后。
我走到门口,正要伸手敲门,晨晨说
“爸爸,门开着呢。”
我看了看,还真是。于是提上东西,拉开了房门。
房门开了,晨晨却没进去,而是在门口说
“静芸阿姨,静芸阿姨,我是晨晨,我和爸爸来了。”
我笑着看了房间里头,然后对晨晨说
“来,进来吧。”
她见我走了进来,然后才小心的站到了门内。
我探子着身子看了看客厅里,没见人,晨晨小声说
“是不是咱们走错了。”
我一时间也有点拿不准了,赶紧掏出手机看静芸给我发的信息。
看完信息,我又出了门外看了看房号,都对着呢,于是我就又进了家。
我正纳闷呢,刚静芸还说在家呢,怎么没有人应。想着给她打个电话,刚要按号,晨晨拉着我的衣服说
“爸爸,爸爸。”
我低头看了看晨晨,她抬着头看着我指了指前头,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比晨晨小点的小男孩儿手里拿着个玩具枪正对我们。
晨晨有点不自在的藏到了我身后,我猫下身子看着他说
“小朋友,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他眼睛直视我,就是不说话,我笑了笑说
“爷爷和妈妈在不在家?”
他还是不说话。
藏在我身后的晨晨揪着我的衣服露着小半个脑袋看着他,说
“他为什么不说话?”
我看了看晨晨,说
“不认识咱们。”
晨晨说
“要不,咱们走吧。”
我笑了笑,正要回头去看小男孩儿,静芸手里拿着块毛巾笑着走了出来,说
“嗨,怎么在门口猫着呢,赶快进来。”
说着,静芸就朝我和晨晨走了过来。
我笑着站起来,静芸看了看我身后的晨晨,说
“晨晨都这么大了!”
说完,静芸还摸了摸晨晨小脑袋。
晨晨很乖的说
“静芸阿姨好!”
静芸笑着说
“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晨晨脱了鞋,说
“爸爸,有没有小孩儿的拖鞋。”
静芸看着晨晨笑了笑,然后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小一点的拖鞋,说
“试试这双行不行。”
晨晨穿上试了试,说
“还行。”
我笑了笑,然后换了拖鞋,静芸说
“进来吧。”
我提上东西,晨晨拉着我的衣襟走到小男孩儿跟前,晨晨说
“阿姨,他是谁?”
静芸扭头笑着说
“他是阿姨的儿子。”
晨晨点了点头,笑着看了看他,说
“他怎么不说话。”
小家伙看了看静芸,静芸说
“来,进来坐。”
我和晨晨坐到沙发上,静芸拿来一罐饮料,递给晨晨说
“弟弟小,人生。”
晨晨脱了外套,接过饮料说
“谢谢阿姨。”
我看着静芸说
“关叔呢?”
静芸看了看卧室说
“刚睡着。”
我看了看晨晨,小声的说
“噢,怎么样,身体还好?”
静芸拉了把小凳子坐下,抱起她儿子,说
“都挺好的。”
晨晨看着静芸怀里的小家伙,笑着说
“我有弟弟了。”
我摸了摸晨晨的脸,说
“去跟弟弟玩儿吧。”
静芸看了看她儿子说
“去跟姐姐玩会儿。”
静芸的儿子抬头看了看静芸,然后静芸把他放地上说
“去阳台上去,就在太阳底下呆会儿。”
他看着静芸点了点头,然后就把目光放在了晨晨身上。
晨晨笑着喝了口饮料,然后放在茶几上,就去了静芸儿子身边。
我和静芸看着两孩子,她俩扭头看了看我们,然后晨晨就拉起他的小手去了阳台上的榻榻米。
也许是俩孩子有缘分,一转眼的功夫就嘀嘀咕咕的玩儿到了一起,并且静芸的儿子还很听她的话。
我笑着看了看静芸,静芸说
“喝口水吧,忘了给你倒了。”
说完,她起身就给我倒了一杯茶水过来。
看着静芸做家务的打扮,就又想起了刚刚自己在家时的样子。
她放下水杯见我看她,就笑着轻轻推了我一下,我看了看俩孩子,说
“孩子叫什么?”
她笑声看着我半天,然后坐到我旁边趴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景程,景秀山河的景,前程似锦的程。”
静芸说完,我心里头特想哭的看着她,她却说
“他也姓兆。”
看着她脸上有些憔悴的残留,我特恨自己一直以来的寡言,但是想到眼前的知足,我心里又不那么恨自己了,因为一切都来的将将好。
静芸总是能看透的我心思,她怕我多想,就说
“我爸也都知道。”
跟静芸在一起,永远都不用乱想,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想的。
久违的感味,重新回到了生活里头。看着一切都比预期的完整,我这里头也立马就沉淀了下来。
也许在这个时候该上演一番很复杂的剧情演说,或是悔恨,或是眼泪,亦或是誓言,但是我和静芸之间就是这么简单,简单的就像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孩子如此投缘一般。
故事里的故事其实从来都很简单,复杂只不过是人们故意杜撰出来给人看的,就像起初,我本可以坦然的挽留选择机会,可是我很复杂的做了人样儿,结果还没做成,反而成了孤家寡人。
逝去的时年辜负了年华存留过的美好瞬间,却在这个冬日暖阳的日子里给我送来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责任。
我要珍惜,要永远珍惜,不仅要珍惜,还是担起责任,哪怕用命来换,只此一生都足以……
顿息间,渴望已久的幸福生活在这间房子里找到了日子里的只言片语,静芸守在我身旁,一儿一女在那边玩耍,电视机里播放着家庭故事片,茶几上摆放着周末的凌乱,一派生活景象栩栩如生的贴近了心的距离,或许这个时候静芸靠在我肩膀上就更像家的生活了……。
想要的简单生活就是如此简单,无非就是过日子的零碎和健康不老的故事延续,可是这眼前的一切我只能隔着心去触摸,还不到时候张开双臂拥抱已经入怀的大爱。
稍感酸楚的心情透着暖心的甜味坐在沙发上憧憬着有一天到老时的模样,静芸好像也走进了我的梦里,我们俩就这样坐着,而在阳台上玩耍的则是我们俩的孙子和外孙女……
刚觉感味到了春年的家暖,卧室里传出来一声呼喊静芸的声音。
是静芸爸爸的声音,静芸听到后立马起身跑去了卧室。
正当我站起来准备要去,小景从榻榻米上噔噔噔的跑下来看了我一眼,而后跑了进去。
我看了一眼在阳台上玩玩具的晨晨,晨晨拿起一个小木偶冲我摇晃了一下,说
“爸爸,你看这个,可不可爱?”
我笑着走到阳台,然后挨着晨晨坐下,她把小木偶递给我,说
“这是你。”
说完,她又拿起一只芭比娃娃说
“这个是我。”
她嘿嘿的笑着,我说
“怎么就咱们俩个呀?”
晨晨想了想说
“咱家就咱俩呀。”
我笑着摸了摸晨晨的小脑袋,她又说
“等我长大了,你就不用工作了,我赚钱,给你洗衣服,做饭,还有……”
她思索着自己能想到为我的事情,我抱起她说
“弟弟好不好?”
晨晨嘻嘻的笑着说
“挺好的,可他就是我叫我姐姐。”
我抱着晨晨站起来说
“想当姐姐,就得有姐姐的样儿。这样,人家才愿意叫你姐姐。”
晨晨笑着点了点头,我说
“咱们去看看小景的爷爷,好不好。”
晨晨手里抓着娃娃,说
“嗯,好。”
我把手里的木偶递给晨晨,然后抱着她走到了卧室门口。
眼前的一目像是进了医院病房,静芸爸爸全躺在床上,静芸像医护人员一样正在清理静芸爸爸的排泄物。
静芸看见我抱着晨晨在门口,她赶紧说
“马上就好,你带着晨晨去客厅稍呆会儿。”
说完,她又跟小景说
“快去,去跟姐姐玩去。”
小景看了看静芸,然后有点生分的看着我走出了门外,我放下晨晨,说
“你和弟弟去客厅玩去。”
晨晨扭头看了看房间里,然后说
“爸爸,我想回家。”
我拉着晨晨的手走到客厅,小景拿着一个苹果递给晨晨,晨晨伸手接过苹果说
“乖,姐姐不吃,你吃。”
小景害羞的转身跑到沙发跟前,然后爬上了沙发,我说
“你和弟弟看会儿电视,等等咱们回,好不好。”
晨晨拿着苹果递给我说
“那好吧,就再呆一小会儿。”
我笑着接过苹果,晨晨也去沙发上。
我走到沙发跟前放下苹果,说
“你俩喝不喝水?”
晨晨摇了摇头,小景拿着遥控器没有离我。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我笑了笑说
“你俩乖,渴了就吱声,啊!”
他俩盯着电视机里的动画片,然后我就走进了卧室。
进了卧室,躺在床上的关叔说
“来了,小兆。”
我笑着看了看平躺好的他,说
“刚过来,静芸说您睡着了,就没进来打扰您。”
静芸给他爸爸整理了一下被子,说
“爸,我把床给您摇起来点,你们俩聊会儿。”
说完,静芸拾起地上换下来的床单,然后端起一只便盆,说
“那儿有凳子,你们先聊着,我先去收拾一下。”
她还有点避讳我,刻意把手里的东西掩了一下,然后才从我面前笑着出了房间。
我扭头看着静芸出去,然后走到床尾找见摇床的摇把,刚要摇床,静芸又着急的跑了进来说
“我说有个事儿没做嘛。”
我抬头看着她爸爸,笑着说
“我来,我来,你去忙你的。”
她笑着走到我身边看着床摇起来,说
“爸,你感觉怎么样,可以吗?”
关叔吃力的调整了一下身体,说
“差不多了。”
静芸说
“那你们先说会话。”
关叔看着静芸出了房门,说
“人活着真是遭罪,小芸跟上我没过几天好日子,是我拖累了她。”
说完,关叔叹了口气。
我看着他说
“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他看着我说
“哎,真是不中用了。”
我把凳子挪了一下,然后坐下说
“喝口水吧,关叔。”
他说
“不喝了,喝多了麻烦。”
我笑着站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看了看说
“这有水,少喝点,润润嗓子。”
他看着我半天才伸手接过杯子抿了一小口。
病床上的人,该是离天最近的人,因为躺下去的那一刻所有的欲望都断了,唯一支撑着的那点念想估计也剩下“看明白了”。
眼瞅着静芸爸爸,我都想不起过去他是如何风生水起的站到巅峰人生的了,只记得一场劫数之后他就躺下了。
人活到现在这个样子,有多难受,只有他知道;有多绝望,也只有他知道;有多想离开,还是只有他知道。
或许我可以理解到他的所有,可是我无法体会到他所有的。我想,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静芸,或者还有小景。
我不知道静芸爸爸是在什么时候起不来的,也不知道静芸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更无法想象她又是怎么带着病倒的父亲回到故土的。
我脑子里很乱,却还得笑着,因为人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一笑而过的……!
生活里的日子大概就是这样吧,好像人这一辈子也都是在跟自己较劲儿,就像躺下的静芸爸爸,他跟我说的话,就是在交待托付。
其实人这一辈子能做的事情真的是很有限的,也许简单的日子里生活的健康就是老天爷最大的恩赏。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诉求,却得要一个人用最痛的人生领悟才能体会的很真。我相信,静芸爸爸年轻的时候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听静芸爸爸跟我说了很多话,很多很多都是关于静芸跟孩子的话。他也直言不讳向我坦露了他对我的看法,但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让我照顾好她们娘两儿。
我自当是应允,即使静芸爸爸不说,这也是我本该承担起来的责任。
在这些关乎于人性情怀的考验上头,我以为是自己还是说到做到的,因为我做不到的从来都不会随口答应,就算是将死之人,我也不会骗着自己的心让他安心离去。
或许做人,我做的不好,但是有些事情上面,不是说说就能完事儿了的,至少不能总骗着自己活着,如果是那样,有一天躺下的时候连流眼泪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像是看真了人世间的来意,但却始终看不透自己活着的七苦感味。
我一边和静芸爸爸告诉着,一边在脑海里想着怎么能帮到他们。
尽管静芸脸上早已经没了痛苦的笑容,但是她越是这样,我就知道她越是需要我的帮助。
想起这些,我特别难过自己当初做决定从零开始,如果现在还是静芸离开时的情形,我可能会自如很多。
好些个事情一下子同时来的时候,人得有多难,又得需要多大的勇气面对,没有一点过人的胸襟又该如何接纳生活里的命运之夜。
但,静芸就这样熬过来了……
大概这就是命吧,虽然我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但伸把手的能力还是有的。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我意识到,人无论是在有办法的时候,还是在没办法的时候,都应该习惯给节约。因为有一天,你会发现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我深有体会这样的益处,所以或多或少会有些感触。尤其是现在,想要帮助静芸,绝不是一句空话。
我又得说“钱”真是个好东西了,但是我也很恨它,因为它无情,也很有情……!
静芸爸爸在房间跟我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明显感觉他减轻了不少心里自我压抑的痛苦。
看着他稍微轻松了一点,静芸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她说
“吃了饭再走吧。”
我笑着站起来看了看时间,说
“还早呢吧。”
静芸说
“晨晨想回的不行行了。”
我看了眼静芸爸爸,说
“叔,您要累了,就睡会儿。”
静芸爸爸看着窗外又快要黑下来的天空,说
“你们去吧,我一个人呆会儿。”
我看着静芸笑了笑,静芸说
“出来坐会儿吧。”
我说
“家里有没有轮椅?”
静芸说
“有呢。”
我说
“在哪儿呢,你去拿过来。”
她看着我愣了愣,然后就出了房间。
我走到静芸爸爸跟前说
“叔,要不您坐轮椅到客厅和孩子们呆会儿。”
他把目光注视到我身上,说
“算了,别折腾了。”
我笑了笑,静芸推进来一把轮椅,说
“爸,那就起来坐会儿吧,旋旋的女儿也在外头呢。”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冲他笑了笑,然后我和静芸帮着给他穿上衣服,把他抱起来放到轮椅上,就推到了客厅。
到了客厅,静芸爸爸的心情立马就好了很多,他看着俩孩子说
“来,到爷爷这儿来。”
小景从沙发上跑到了静芸爸爸跟前,晨晨傻傻的一句话也不吭看着电视。
我走到晨晨跟前抱起她说
“怎么了宝贝,是不是困了?”
她趴在我肩膀上说
“想回家。”
我拍着她的背说
“跟静芸阿姨说你弹琴的事儿没?”
静芸笑着说
“听晨晨说,现在琴弹的很不错,元旦还有节目。”
晨晨说
“静芸阿姨说,放了学教我练习。”
我说
“这下不好了嘛,老师也有了。”
晨晨悄悄的在我耳边说
“爷爷病了,弹琴影响爷爷休息。”
静芸看着我们说
“说啥,还悄悄地。”
晨晨捂着我的嘴不让我说,我看着她点了点头,她松开手,我说
“晨晨说,有个弟弟真好。”
静芸爸爸说
“那就下来跟弟弟玩儿吧。”
晨晨看了看静芸,静芸说
“你和弟弟玩儿,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小景看着晨晨,我说
“你看,弟弟等你呢。”
晨晨就是不想下地,我说
“这可不像个姐姐。”
她叹了口气,说
“好吧,那我和弟弟玩儿。”
我放下晨晨,小景走过来看了看我,然后拉起晨晨手,去了关叔身边。
老人和孩子中间隔了很远的距离,心却离的很近,这种差异性的吻合,令人很感动,却又很无奈,因为老人现在的样子就是孩子终有一天的样子,而孩时样子,也是老人有过的希望。
我们终究有一天也会是个老人,到那时是否还能有颗童心,就不知道了……?
人间无情,天有情。
人间有情,天奈何?
生活故事里的生活透着许许多多的生活故事,故事里生活却不是生活里的故事。
无法预知的生命周期继续着它常态化的时间转速,留给我需要思考的生命意义却才刚刚开始……
尝到了家的味道的感觉,有了不一样的感味知觉,在厨房里和静芸过着梦寐以求的生活细节,我们俩却谁也没有说话,而是互相用最真实的笑容体会着彼此内心里那份最真诚的独白。
我好像听到了静芸的声音,而静芸也听到了我的表白,我们俩像过了很久的夫妻,默契十足的不用话语就能知道对方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多美的生活向往,非要添加那么多非爱所有。可是如果真的有如果,我们是否还能相遇……?
人生真的很奇妙,有些人,有些事,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发生,什么走,什么时候结束,不知道,却也知道!
初感着和静芸在一起的命运相连,感味着她那份自有的独爱,我的心跳从未对她停止过,而她的笑容也从来都是那么的甜真。
也许是过了干材烈火的年龄,我们俩更多的时候是在用心交唤,在这间九平米的厨房里,我们俩把心融合在一起,过起了我们都很珍惜的日子……
时间长长短短又到了重复的时间,晨晨和小景吃过饭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静芸爸爸故意给我俩留了点空间,自己转动着轮子去了阳台窗户前,我和静芸坐在餐桌前,她看着我说
“明天带晨晨过来吧。”
我看着她说
“晨晨那会儿说,爷爷生病了,弹琴影响爷爷休息。”
静芸笑着说
“这孩子,看着就懂事儿。”
我说
“小景也很懂事儿。”
静芸说
“三岁了都,说啥都能明白,就是不说话。”
我说
“明天我安排一下工作,过来接上关叔去医院复查一下,顺便带着小景也去看看。”
静芸说
“回来的时候做全面检查了,我爸是心肌梗塞,需要调理。
小景,你也不要担心,都看过了,医生说一切正常。”
我听过开口晚,也见过四岁的孩子不说话,还听说,晚说话的孩子,都是很特别的孩子。
我心里寄予着对这个孩子最大的期望,也为自己没能早点承担起责任感到愧疚,我看着静芸,静芸却说
“孩子的事,怨我。是我该早点告诉你的。”
我拉着静芸的手,看着她说
“现在好了,都会好的,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担心。”
静芸含着眼泪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很想将她搂在怀里,可是我没有那样做,而是对她说
“还记得,我原来住的地方吗?”
静芸擦了擦眼泪,说
“嗯,记得。”
我端了杯水给她,说
“现在那边空着,没人住,明天我找人收拾一下,抽个时间你带着孩子和关叔搬过去住。
那边宽敞,小区环境也好,离医院也近,回头再找个月嫂。”
静芸说
“就这儿吧,这儿挺好,来回折腾也麻烦。”
我说
“关叔是个要强人,在这儿他心里堵得慌。”
静芸笑了笑,我说
“就这么办吧,我来安排,你什么都别管。”
她喝了口水,点了点头,我说
“你要是闲不住,回头就在那边租间房子,开个钢琴课。
那头住的人家条件都好,也不用多代学生,就找个乐子,日子过的也轻松些。”
她看着我,还是靠在了我怀里,我搂着她,扭头看了看好像睡着了的静芸爸爸,说
“关叔像睡着了,把他放床上吧,别着凉了。”
静芸坐起来看了看,然后说
“今天你来了,我爸心情也好了很多。”
说着,我们俩走到了静芸爸爸跟前,静芸俯下身子看了看,然后轻轻地说
“爸,送您回床上躺着,别在这儿着了凉。”
静芸爸爸没有反应,静芸奇怪的看了看我,我说
“估计是睡着了,就让他睡吧。”
说完,我就要往卧室里推,静芸却惊了一下,说
“不对!不对!
旋旋,你快帮我看看。”
静芸有点错乱的不敢靠近了,我看着静芸,说
“没事儿,我看看。”
静芸在我身后,我护着她,然后学着电视剧中试探人的生命体征那样,伸手感觉了一下静芸爸爸的呼吸。
不知道是自己没有医学常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觉到。
我停顿了一下自己有点紧张的轻松心跳,然后摸了摸静芸爸爸的脉搏。
我怕自己还是感觉的不对,就迅速摸了摸自己的脉搏。
当我感觉到跳动的脉动时,我意识到静芸爸爸现在的情况特别不好。
我来不及跟静芸详细说明,搂着她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静芸哭不出声来了,她有点软的站也站不住了。
我把她扶到沙发上,然后将静芸爸爸抱起来放到榻榻米上,给他做了胸部按压和人工呼吸,可无论我如何想拯救一个本来就离天很近的人,都没有可能了,因为他已经走了……
我对人的离开是持乐观看待的,因为这对静芸爸爸来说是最好的解脱,就像他跟我说的话一样,他其实已经感觉到自己要离开了。
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该放心的也可以放心了,从异地回到故土,落叶归根也算对自己有个交待了……
远方的尽头带走了人的一生,尽头处的远方却被很多人迷恋着,生与死的距离就在刚刚还看着好好的,突然就是天各一方……
不解的呼吸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呼吸的安静被抬离,我的心平静的看着静芸爸爸安详的离去,却还得回到现实的故事里头。
静芸瘫软在了沙发上,这时候陆经理听到救护车进了小区,凭着直觉赶了过来,他二话没说,让我背起静芸赶紧跟着救护车一起走,而他则帮着救护人员把静芸爸爸抬出了房间。
我背起静芸,扭头看了看两个孩子睡觉的房间,两个小脑袋露在门缝外看着我,我说
“小景,听姐姐的话,在家要乖,我和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晨晨眨巴着眼睛抱着小景然后点了点头。
一个三岁的孩子和一个五岁的孩子,他们不该经历这样的事情,可是他们无法选择,只能亲眼所见,然后用童真的纯心去感味这一切的发生。
于是我大胆的做了一个他们生在这样家庭必须要懂得的决定,然后就背着静芸赶紧下了楼……
人们总是对热闹的事情特别有感触,这么冷的天,还是有很多人穿着睡衣走了出来,要是抬头看亮着灯的窗户,还有很多脑袋在楼上看着。
这种见怪不怪的现象一定会或多或少让一些人有所感味,也相信他们不是在看热闹,而是在看自己的人生……!
救护车没有停留的时间,我背着静芸上了救护车,陆经理就让司机开车了。
救护车闪着警铃声一路畅通无阻,驶进了最近的一所医院,就像常常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救护车停在门诊楼门口,然后就被有术的医务人员转移进了急救室。
赶往医院的路上,医务人员就说,人已经没了,可到了医院,陆经理还是让医生进行了进一步的急救。而静芸因为悲伤过度,暂时昏迷了过去。
短短的时间内,根本来不及反应,该发生的,就这样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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