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不愿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愿做强硬的人：你们怎能跟我一起——获得胜利呢？
  ——风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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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啦不好啦！”
  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ak60灌了口凉水冷静一下。流年不利啊……火麟飞没醒，龙戬和胖墩去了龙族还没回来，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这么会儿功夫怎么又出事了？
  “玄易子来了。”
  好吧，的确是不好了。ak60起身拍拍衣褶就准备过去，一路上，sally声情并茂地描绘着玄易子现在的状态，喝口水都能用上十几个形容词，语言之丰富，完全不亚于胖墩激活的lisa姐。
  ak60觉得改天有必要让琪岚升级下系统了。
  不过，还没走到，sally就收到消息说是龙戬和胖墩回来了，而且……
  “琉璃眼？”ak60愣了一下，停住脚步。这是第七个了，还有十一个，“sally，调一下龙戬他们的录像，倍速我调。”
  十多分钟后，玄易子总算听见了敲门声。紫衣女子走了进来，在他对面坐下，含笑静静地望着他。
  玄易子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还是sally忍不住弹了出来：“您们二位快点儿说正事吧，一会儿就到饭点了。”
  这句话还挺有人味儿的，升级的事儿还是缓缓吧。ak60神情柔和了些，率先开口：“不知前辈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玄易子把视线移向窗外，说道：“又一个琉璃眼，清龙都露面了，我不来，你也会找我的。”
  “那我先说？”
  “你先。”
  “‘灵魂之名就是第一世之名’，照着这条，我在蝴蝶的藏书阁里找了很久，发现我们的第一世都与林夕国有关。清龙刚刚不经意间提到了‘玉离’这个名字，看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库勒的母亲——林夕国帝尊的名。
  这让我想起一个被困在石像里的——叫做‘梦璃’的女人。按她的说法，米苛是她的丈夫，可她的名字拆开和‘林夕玉离’又差了那么……”
  “岂止一点！怨灵造出来的鬼东西！”
  ak60笑了。她赌赢了，林夕玉离，果然是玄易子心口的一道疤。话刚一出口玄易子就发现中了计，不过这次来就是要和她说个明白，挑明了也没什么。
  “三者之上，为神——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是最强的力量，还是……”
  “宇宙的法则。”
  玄易子点了点头，已经不能被称为手的爪子摩挲着拐杖上的蛇头，继续说道：“帝尊林夕玉离……一时冲动，为了成‘神’挑战灵石，不仅落得个形神俱灭，更是被封锁了时间线，虫洞穿越也……救不了。”
  “清龙说‘寞尊疯了’，和您提过的‘神灭’有什么关系？”
  玄易子愣了一下，冷笑道：“失去了才知道是最放不下的，愚蠢！唯一的办法就是成‘神’。他已不再是寞尊，而是一个为了弥补过去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
  “包括……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岂止是依欣一个人？”玄易子朗声笑道，“他的两个儿子都在位列你们——他最后的阻碍当中。如果他最后能闯过你们的大阵，踏着你们的尸体打破这宇宙间最后的平衡，芸芸众生才能迎来他这位——”
  “一位有血有肉的神。”
  “……为什么不能像对帝尊一样，由灵石——现任的‘神’来动手，而非要我们？”
  “玉离当年心灰意冷，却宁愿形神俱灭也不想波及更多的生命，不然当年绝对是对整个宇宙的毁灭性的冲击。而米苛……执念是比信念更强大更有力也更危险的存在。疯了的他比曾经的寞尊强得太多……这是我代表灵石和他达成的，也算是妥协吧。”
  “为什么是我们？”
  “不仅是因为熟悉你们的第一世，”玄易子长叹口气，“千万年的执念不是几句话能打消的。用你们十八条命来讲故事劝他，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这是神的仁慈。”
  ak60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正打算客套几句送走玄易子，好一个人静静，却见他眼光躲闪，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你……怪帝尊吗？”见ak60皱了眉头，他又赶忙补充道，“如果不是她，就不会有你们被安排的命运；如果三尊仍在，就不需要你们来维护宇宙的平衡……”
  “可是没有如果。”
  ……
  “是啊，你……走吧。”
  ……
  “等一下！”
  ak60停下脚步，手里还攥着门把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玄易子不敢站起来。他盯着自己按着拐杖的手……不，是爪子，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玉……不，帝尊……不，是米苛，对，是米苛，”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陡然加快，“是他的错！玉离可是生在皇家啊，如果不是她聪明有天分，早就被害死了。玉离害怕……对，她害怕，她总觉得眼前的幸福不是真的，米苛……不，是寞尊，什么都不懂，他什么都不懂……玉离以为变得更好可以留住他……”
  “您那时在哪里？”
  “什么？”
  玄易子愣住了。ak60还是没有转身，低头似乎在研究把手上凹凸不平的纹路。
  “您心里有帝尊，为什么甘心她嫁给寞尊？您明知寞尊性情如何，明知帝尊心中所求，为什么任其发展，不加以劝导？”
  “我……”
  “还是说，像我查到的一样，”ak60缓缓转动门把手，“寞尊从小被族人捧在手心里长大，根本不擅长体察人心，即使一时热情，也改不了他骨子里的冷漠。如您所言，寞尊和帝尊是真心相爱，会不会有个因为常年在外巡视，错过了帝尊的人，利用他们性格里的弱点，想分开他们二人。却不想弄巧成拙，反而……”
  “住口！”
  ak60飞速拽开门冲出去一溜烟跑了，像个做了恶作剧的孩子，留下身后气到手扶不稳拐杖仰天长叹的玄易子。
  跑过了好几个转弯，她才停下来靠着冰凉的墙壁，无声地笑出了眼泪。
  sally弹出来的时候，她正在走廊阳台上吹着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怎么样了？”
  “他们都看过了。”sally的声音还是活泼中透着一股机械，“包括火麟飞——清龙出手，醒得很快。”
  “嗯？”ak60转过身子，抬脚就要走，“清龙来了？”
  “是的，不过已经回去了。”
  “哦。”ak60又瘫在了栏杆上，“他们什么反应？”
  “吵起来了。”
  ak60冷哼一声，嗤笑道：“果然，这就是玄易子不肯说的原因，毕竟我们是不一样的……我猜他们对将来与米苛决一死战没有任何异议，吵起来是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三尊谁错了？帝尊软弱，寞尊凉薄，玄尊冷漠。当年诸事，谁都有责任，谁都摘不清。
  神应无情？宇宙的法则就是铁律，改变一丝一毫都难以预计它的影响。无情的生命才不会被这些逼疯，才能管好自己的手不去修改万物的轨迹。
  能不能信任玄易子？他和米苛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想让十八个人觉醒。如果想要变强，在决战之前，甚至米苛都算得上是我们的朋友。
  不甘心？那又怎么样，斗不起。我们有共同的信念，也有各自的善恶，前者指明方向，后者设立围栏，如此走向更高的生命，不正是我们最初所求的吗？就算路是铺好了的，我们也得自己走——走到头。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有人心软了？”
  想再拖延几世，等等看米苛能不能想通？也是，米苛的契璐纳斯家族明里暗里制约着各方势力，炼世之难没有重演黑暗时代的悲剧，不能不说有他很大的功劳。
  “是的。不过有个小插曲……”
  “嗯？”
  “天羽和风耀打起来了。”
  “嗯？！！”
  天羽有这么好战吗？身体还没恢复就打人？
  狂奔到事发地点的路上，ak60下定决心一定要抽时间给sally升级系统——废话真多！不就是因为风耀在吵来吵去的时候说了句“帝尊不顾大局”，天羽听了随手就扔了个幻天诀过去。
  然后就打起来了。
  “你真不讲理！”风耀一个闪身躲过天羽的鞭腿，在她稳住身形前迅速出拳上勾击头。
  天羽连忙下腰避过，以手撑地，双腿收回直接蹬向风耀：“你就是太讲理。”
  风耀迅速后退躲过，不想天羽趁着这会儿功夫双臂一用力，整个身子弹到空中，透明双翼瞬间张开了，漫天粉红花瓣飞，无数个光球凝聚其中：
  “幻天诀！”
  风耀气得直咬牙，只能翻滚躲避，寻找机会试图反击，好不狼狈！可这密密麻麻的轰炸式攻击哪里有什么空隙？他一个滚身躲过了一连串，又从后面被击中，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现在真的是气得不打一处来！勇者对故者往上，跨两级战斗，怎么可能赢？天羽今天发的什么疯！
  然而，他没注意到，幻天诀砸到他身上只是麻痹效果，也没有注意到他倒下之后，所有的光球都消散了。天羽念了几句咒文，风耀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架着般飞到了她面前。
  天羽冷着一张脸。充耳不闻风影在防护罩外的呼喊，她抬起了手。
  “啪”
  所有人都愣住了。风影也停下了血印劫的连环攻击，怔怔地望着风耀右脸上的巴掌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啪”
  这次是左脸。
  “你……”风耀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怒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啪”
  又一个巴掌。
  天羽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眼里含着淡淡的泪。
  “大局是吧？”
  “啪”
  “你还真是以大局为重。”
  “啪”
  “什么人都可以牺牲。”
  “啪”
  “这一掌祭风影——你风耀为了白虎族拔刀相向的妹妹。如果不是火麟飞他们回到十万年前，她早就死了，死在你自己的手里！哪会是你现在记忆里，消失在玄冥黑洞外，死生不知的样子。”
  “啪”
  “这一掌祭基德·鳞——你莫迪为了村子谋害的妻子。音乐会最后一支曲子的故事，说的就是你们！她被你逼得现了原形大开杀戒，回到族里请罪，自杀……她是因为你自杀的啊！”
  “啪”
  “这一掌祭龙念——你遇龙为了青龙族抛弃的棋子。她被你当作筹码养大，却阴差阳错地，不是为你偷来，而是为你换来了青龙族通向永恒轮回的道路——以白龙族聘礼的形式。你呢？在她临盆之际发兵，细作为了制造混乱，故意报信惊了她的胎，难产而死啊！”
  “啪”
  “这一掌祭夏千丝——你曼华为了报仇害死的青梅竹马。你木曼华的父亲灭了夏家，她便要了你父亲一个人的命，夺了你们木家的姓。你为了报仇，等了许多年，直到炼世之难结束，蒙戈族不再非她不可的时候，用一个你苦心改造了数十万年的上古结界，活活困死了她！”
  天羽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盯着风耀的眼睛，笑道：
  “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没错？因为从大局——你的大局来看，你做的就是对的！你这个瞎了眼的【情感】！”
  “醒了吗？”
  “有琉璃眼了吗？”
  “接着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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