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莉莉娅虽然也已经有过这种想法，但从刘柳的口中听到，而且还是如此肯定的口吻，依然还是让她感到震惊。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之所以回不去，不是因为那个游戏出了问题，而是因为我们现在根本就不在那个游戏里！”奶牛猫略带沙哑的嗓音回荡在教室中。
  莉莉娅呆愣了两秒，她还是没办法完全接受这件事。
  “那我们现在到底是在哪里？”莉莉娅深呼吸了一下，问道。
  奶牛猫没有立刻回答，它全身重新放松下来，瘫倒在试验台上，有些无精打采地说：“我也不知道……这里和那个游戏有些相似的地方，但大部分都不一样，在那个游戏里，我可是上能遮天蔽日，下能劈山成谷，而在这里……我就只能吃、睡……睡、吃……喵……”
  说着，奶牛猫打了一个大呵欠。
  “吹吧你就，还什么遮天蔽日，那游戏是你老爸主持设计的，他是什么人我知道，绝不可能让你在里边如此作威作福的，没把你往死里折磨就不错了。”莉莉娅对奶牛猫的话嗤之以鼻。
  “呃……”奶牛猫（刘柳）想反驳，但仔细想了想，自己那个老爹确实是那么个人，经常抓个机会就拿自己去做白老鼠，而且还都是那些风险极大，很难去找外人进行的试验，为此老妈还跟老爸吵过好几次……这点事李青他全都知道，唉……
  奶牛猫叹了口气，决定把话题转移开，于是说：“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世界，但我比你要更了解一些我们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
  “哦？这方面我是真没什么记忆了，就感觉躺上那机器就昏过去了，醒过来就已经变成这个小萝莉了。你看到我们是怎么来到这的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莉莉娅走到试验台前，期待地看着奶牛猫。
  奶牛猫斜眼看了看莉莉娅，它有些不习惯离一个可爱小姑娘这么近，虽然它知道这实际是李青……
  “喵……当时我们躺上那个机器之后，古德叔他启动了系统，你那边立刻就没动静了，而我却感觉好像被电流劈了一下，然后自己的意识就如同从身体里飞了出来似的，我能亲眼看到我自己还躺在台子上。”
  奶牛猫微微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是沉浸在回忆中。
  “接着，好像是从屋外传来一声巨响，有些像是打雷，又像是金属撞击的声音。屋子里也发生了猛烈的爆炸，我的意识也被弹飞。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管道，我从里边穿过，没多久又穿出管道，回到我家，但已经是早上。我在家门口看到了我爸妈，还有你的父母。但那里好像没有人能看到我、听到我，不管我怎么叫、怎么跑，大家都没有任何反应。”
  听到刘柳提到自己的父母，李青紧张地吞咽了一下，继续聚精会神地听着。
  “我听到我爸妈在跟你的父母解释，说你跟我一起去参加一个游学活动了，已经跟学校请过假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你父母大概因为跟我们家认识那么久了，又那么熟，所以虽然看起来十分担心——尤其是你爸，眉头都拧成团了，但他们当时也没说什么。”
  提到李青父亲的时候，奶牛猫偷偷看了一眼莉莉娅，然后很快又收回目光。
  莉莉娅望着天花板，好一会，才说：“然后呢？”
  “后来，我听到在那里进行调查的警察说，那天的爆炸事故里，古德叔受了伤，在医院昏迷不醒，我和你失踪，而除我们俩之外，竟然还有两人也失踪了，你肯定猜不到是谁。”
  “不会是……‘怀春二人组’那俩货吧？”莉莉娅低声说。
  “你、你怎么知道的？”奶牛猫瞪圆了眼睛，看着莉莉娅，嘴巴张得大大的，说：“就是他们俩，说是他们俩的家长都报案了，警察根据学校周围路上的摄像头找到他们俩在那天也来了我们家，而且是从铁丝网翻进院子的，发生爆炸事故之后他们俩就再也没回家。”
  莉莉娅听了，长叹一声，说：“唉……我就知道，杨浩那个小人外加姚快那个楞货，他们吃了那么大的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是我的错，我当时太天真了，以为靠一点小计谋把他们留在学校就完了，低估了那两个家伙的报复心。我曾经把我们参加测试的整个过程都反复想过，能出现这么大偏差，肯定不是简单的游戏本身的bug，大概率是出现了来自外部的突发事件。而我能够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外部因素，就是他们俩。”
  奶牛猫听完，半天没说话。
  莉莉娅也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莉莉娅问：“那之后呢？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之后……之后我感觉自己像个幽灵似的，一直在我家徘徊，我看到我母亲在哭，我看到我父亲发了疯似的重建工作间……但在一次设备的重启后，我又不知怎么回事，被吸进了另一个巨大的管道里，我在那里穿行了好久，最后就‘撞上’了你……”
  奶牛猫看向莉莉娅，皱了皱眉，说：“你当时那样子……滚动着，像个蛋……”
  “你才滚着像个蛋。”莉莉娅怒视着奶牛猫。
  “不，你当时真的像、像那个，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到那个东西是你。当时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方向，我就直直地跟你撞上了，然后你被撞飞到管道壁，反弹回来，又把我撞飞，我也反弹回来撞你……”
  “……你的意思是我们俩当时都是蛋，在一个管子里，就像《超级玛丽》里边被踩翻了的王八壳一样来回撞个没完？”莉莉娅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奶牛猫。
  “呃……你这个想象……角度有些清奇啊。不过确实是那样哇，我们根本都控制不了我们自己。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崩溃，我以为我们俩就要这样一辈子撞个没完了。”奶牛猫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再后来……你那蛋就没了！”奶牛猫作出很吃惊的样子。
  “你蛋才没了！”莉莉娅怒道。
  “不不，是你从管道里消失了，也不对，应该是那管子忽然就消失了，你被我撞飞的比较远，所以你先掉了出去。我看见你落到了一大片草地上的一个趴在那里的小女孩身上，消失不见了，然后我也顺着与你最后一次撞击后反弹出去的方向一直飞到了一个谷仓顶上，直接把谷仓顶砸踏，掉到了草堆里，偏巧一直野猫正在那里抓耗子玩，我就掉到它身上了，等我再醒过来，我就变这样了……”
  奶牛猫用爪子拍了拍自己松软圆润的肚皮，肚皮上的肉晃动了几下。
  教室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奶牛猫打破沉默，问莉莉娅。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回家的方法。”莉莉娅的语气很坚定。
  “真的能有方法回去？”奶牛猫有些疑惑。
  “我相信，一定有。另外，以后我们在这个世界，就用这个世界的称呼来叫对方，以免被其他人发现我们的真实身份，节外生枝。”莉莉娅对奶牛猫说。
  “我现在的名字是莉莉娅，是一名‘寄存者’，是这间‘阿尔伯特帝国学院’的新生。”
  “喵……‘寄存者’？那是啥？”奶牛猫问。
  “到时再跟你详细解释，你打算叫什么？”莉莉娅看着奶牛猫。
  “那我就叫……嗯……六十六号猫仙人，猫仙人，你知道吧？《七龙珠》里的那只，多厉害，简直就是我喵星人的偶像哇，而我原本的‘别称’是‘六六’，所以合起来就叫这个吧！”奶牛猫有些洋洋自得起来。
  “这名字听着跟个星球大战里收废品的机器人代号似的，太出戏，我就叫你‘六六猫’好了。”莉莉娅随口说道。
  “这么难听……听着跟‘遛猫’似的，就不能改改么？”奶牛猫很不高兴。
  “现在我是人，你是宠，我叫你啥你就得叫啥。”莉莉娅态度坚决。
  “你……”奶牛猫刚想大骂，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唔啊——”
  莉莉娅和奶牛猫同时一惊，扭头看向窗外。
  “听声音……好像是来自……之前巡逻队员们前去支援的那个方向……”莉莉娅仔细回想着，说：“话说……我们在这里也谈了很久了，怎么一直没有人往这边巡逻？”
  “当然是我的安排啦，是我让一个家伙去吸引开巡逻队员的注意，你才能这么顺利来到这里，我们才能在这里又吵又叫都没人听到，喵喵。”奶牛猫用爪子拢着胡须舔了舔。
  “那个家伙……你是说那个混沌兽吗？就是那个黑糊糊的人形怪物？”莉莉娅问。
  “嗯嗯，对，就是它，要不是它，我都不知道你也在这学院里呢，喵。”奶牛猫回答。
  “那……你有让它杀人吗？刚才这声音，绝不是简单的打斗时的惨叫……”莉莉娅看着外面，说道。
  “喵！怎么可能喵！它说它绝不会伤人的喵！”奶牛猫急着说。
  “那……难道今天这里还有其他东西也来了？”莉莉娅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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