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误会与真相
作者:煤球黑嘴      更新:2021-04-19 08:50      字数:4203
  “我们得赶紧回去告诉柳夏这个好消息!”小刀激动不已,立刻开始动手收拾起了行李。
  “告诉夏哥哥什么?”阿景一把夺过了小刀手里的包袱,“告诉他红衣已经嫁给其他人了吗?”
  “方才小二也说过了,红衣病重被救回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小刀摇着头说道,“红衣不可能嫁给其他人!”
  阿景一把将小刀的包袱掷到了地上,冷笑着说道:“可事实就是她已经嫁给了其他人,还在这里当起了捕快做了大好人了!”
  小刀的神色骤然黯淡下来,似乎被阿景的话重重地打击到了。他慢慢坐回到了凳子上,盯着桌上已经没有冒热气了的茶杯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道:“她当真是想断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了吗?”
  小刀伤感的样子让阿景不屑地笑了起来:“当初执意要斩断这情分的人不就是你吗?你既然一意坚持让夏哥哥娶了令妙仪,让柳枝依附万桃门,就该料到会有这一天。事到如今,你又在这里装什么无辜?”
  小刀只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如同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是我们对不住她!”小刀双手撑在桌上抱住了头,“是我们把她逼到了如今这个地步的!”
  虽然已经是深夜,不过客栈内外依旧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人有送水的,有身体好转准备连夜离开的,吵吵嚷嚷一派热闹的场景。
  “哼!”阿景瞄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楼下院子冷笑道,“你要犯傻当冤大头我不拦着你,不过你别想让我也跟你一起背这口黑锅。我没害过简红衣,她简红衣也不是什么受害者!”
  小刀抬头看着阿景,满眼都是困惑。
  “怎么,你还不明白?”阿景冷笑着说道,“你仔细捋捋小二的话,简红衣早在外出寻药归来之前,就已经在这个地方嫁人了!”
  阿景的话犹如一记重捶敲打在小刀的脑袋上,让他好一阵子没能回过神来。
  “我知道你现在很矛盾。”阿景再次在窗边坐下来,“红衣她没死,你的罪恶感终于减轻了。可她活着却嫁给了其他人,你恐怕该心疼死了吧?”说着阿景竟然笑了起来,“我总是一个人难过受罪,现在终于也轮到你也跟着我一起难过受罪了,这滋味不好受吧?”
  “你简直是疯了!”小刀看着阿景,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对,我是疯了,被你们一个个给逼疯的!”阿景刚坐下又站了起来,“柳掌门,简红衣,你,令妙仪,你们一个个的,想尽了办法要拆散我和夏哥哥。他本来就是我的,你们休想!”
  “我不想与你多说。”小刀扭过头不看阿景说道,“我要去找红衣,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弄清楚,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委屈了自己呆在这个地方。况且,”小刀说到这里时,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红衣那时病重,显然是相思毒发。这里的人找到的药救活了她,便证明那是能够解除相思之毒的。无论怎样,我们至少要找到那种药。”
  阿景听完小刀的话后,笑得前仰后合几乎站不住脚了:“小刀啊小刀,你瞧瞧,你装什么好人哪!简红衣没死你高兴成这样,原来是打的解药的主意啊!”
  小刀愤怒地看着阿景,阿景却笑得更欢了:“怎么,被我戳到痛处了?”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小刀以冷冷的目光回敬着阿景,“我说过了,我就是一个牺牲掉青梅竹马性命求得自保的卑鄙小人,所以我以后还会继续这么做下去。我会找到红衣,从她那里拿到解药,帮助柳夏脱离万桃门控制,然后继续厚着脸皮活下去。”
  “你说什么?”阿景的眼皮一跳。
  小刀站起来开始往屋外走,边走边说道:“你也应该感谢红衣,若是从她那里拿到了解药,你所中的相思之毒也能够解除。”
  阿景呆呆地伫立在窗边,听着小刀走下楼梯,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接着又被回廊顶挡住,彻底看不见了。
  接着,阿景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儿,接着又回到窗边,看了看楼下的院子。方才那个多嘴的小二正提着茶壶往另一间客房飞奔,也许是感受到了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他抬起头看向阿景所在的窗边,阿景赶紧缩回头,坐进了椅子里。
  “找到相思的解药,万桃门就不是威胁了,令妙仪就可以滚蛋了!”阿景双手绞在一起喃喃地念叨道,“简红衣嫁人了,再也回不了头了。夏哥哥,夏哥哥终于会属于我一个人了!”
  小刀跨出了客栈大门,心情沉重无比,全然没有阿景那般欢喜。
  简红衣竟然在回到本家之前就已经嫁人了,小刀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小刀握紧拳头喃喃地念叨着,待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已经在大街上晃悠了半个晚上。此时街道上的灯笼烛火燃尽,晨光已经初露。深冬的清晨冷风如刀一割在小刀脸上,让他打了个寒战。他以道谢为借口向一个正在卸下门板准备开店的人询问玉捕快的住家后,店家热情地为他指明了方向。
  到底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小刀一路苦恼不已。甚至在途中多次掉头返回,又忍不住折回来继续朝前走。当他终于走到玉家大门前时,发现门前竟然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小刀想着或许如同小二所说,全城百姓都十分爱戴现在被叫作江捕快的简红衣,因为此番得救大家都聚集到这里向她道谢。可走得近了,他才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劲。人群的最前端,竟然传来阵阵争吵声。小刀赶紧加快脚步,拨开众人挤到了最前头。
  玉家大门前,一个生着黝黑脸庞的年轻男子正在苦苦哀求一个不断咒骂着他的中年男子,让他跟自己进院子里去说。
  中年男子一把甩开了黑脸男子:“你还知道要脸吗?你做下这些不要脸的事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你的脸面!”中年男子说着转身看着围观众人,“大家伙来给我评评理,这个人,”他反手指着将头埋得低低的黑脸男子,“与小女早有婚约。我家在城外庄中,城中瘟疫爆发后,小女吃不下睡不着担心着她的未婚夫,我这个做爹的,便领着着数名庄丁,冒死进入城中,就为了寻他。可是大家猜怎么着,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枉小女一片深情,枉我们不顾生命危险进城寻他,他竟然在此与其他狐狸精鬼混!”中年男子说着,目光移向站在玉家大门口的一个美艳女子。
  小刀定晴一看,那正是当日与简红衣一同到过柳枝本家的,被客栈小二唤作莺儿的女子。
  “伯父,您息怒,您听我解释!”黑脸男子哭丧着脸,双手握住了中年男子的手,“您进来坐,我好好解释给您听。”
  “有什么好解释的!”中年男子再次甩开了黑脸男子,“就当小女瞎了眼,当我瞎了眼。”
  莺儿眼见得情况不妙,所有人都朝她投来厌恶的目光,她赶紧退进大门内,“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伯父,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啊!”黑脸男子继续用哀求的声音解释道,“这些天我们都病倒了,所以才一直困在玉捕快家中。您庄中的伙计寻来时见到我们,不正是我们病倒的样子吗?”
  “哼哼!”中年男子冷笑了两声,“我们寻到你时你是病倒了,什么也没干。可若是没这场假瘟疫呢?”
  “伯父,您说什么啊?”黑脸男子看样子已经快哭了。
  “我说什么?”中年男子看了一圈儿围观众人,接着才说道,“玉捕快江捕快都不在家,就那小狐狸精一个人在,你到玉家来做什么?若不是你趁玉家无人到此与她厮混,又怎么会因为发病而倒在她的房中?你别以为你这些日子做过些什么我不知道,你天天跟那个小狐狸精鬼混在一起,当全城都瞎了眼看不到吗?诸位,”中年男子说着抱拳向围观众人施了一礼,“还请诸位今日为我做个见证,白捕快行事不端,是他负我家,非我家负他。至于小女与他的婚事,就此作罢。自今日起,我们家与白捕快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无瓜葛!”说罢,便引着一众乡丁扬长而去,留下了被称作白捕快的黑脸男子站在玉家大门前的台阶下,低着头任由围观众人不停地指责谩骂。
  小刀没心思看热闹,便不动声色地退出人群,顺着玉家的围墙绕到了背街的角落。看看四下无人后,他施展轻功跃过墙头,稳稳地落在了玉家院子里头。
  匆匆穿过院子的莺儿见天上掉下一个人来,吓得尖叫一声扭头就跑。
  “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小刀立刻追着莺儿跑上了院子一侧的回廊,“我是红衣的朋友,我们见过面的,你还记得我吗?”
  莺儿一听“红衣”两个字,顿时眼皮一跳。她停下脚步慢慢地回过身,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正缓缓走近她的小刀。
  “是我?”小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脸,“那日你送红衣回家,在我家大门前,我们见过的。”
  莺儿歪着头,借着渐渐明亮的天光再次细细打量了小刀一番,终于将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人与那日在柳枝本家大门前那个冷漠又无礼的人联系了起来。
  想起自己曾被小刀无情地撵走,莺儿顿时不高兴起来,抄起了双手在胸前说道:“不知是哪阵风将你这位大侠吹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
  “不敢当不敢当,”小刀朝莺儿笑笑,“你叫我小刀便行了,我是跟红衣一起长大的朋友。”
  “哪个红衣?”莺儿见此人是简红衣从前的故人,暗算庆幸玉雁来和简红衣眼下都不在,跟他装起了傻,“我不认识什么红衣。你快走吧,这里可是捕快的家,你若是敢在这儿做什么坏事,休想逃得了。”
  “姑娘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坏事的。”小刀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只是想找红衣而已,她离开家后音讯全无,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哟,此时倒放心不下了?”莺儿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合伙将她撵走时怎么一点儿也没放心不下?”
  “这个江捕快果然就是红衣。”小刀虽然早就肯定了这件事,可听莺儿说出来时,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莺儿别过脸咬了咬牙,暗暗咒骂中了这个混帐的计了。
  “是又怎么样?”莺儿拿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劲头,“我告诉你,我姐姐现在名叫江梨雪,是正正经经的回龙府捕快,夫君是回龙府的捕快玉雁来。我劝你最好离我姐姐远远的,她现在早就不是你们能够随意支使利用的那个红衣了。你们若是现在敢动她,就是与朝廷为敌,我谅你们也不敢!”
  “我没有恶意的!”小刀急急解释道,“我只是想看她现在好不好,毕竟,她走时身体也不好。”
  小刀不确定莺儿是不是知道相思的事,便含糊其辞地将简红衣中毒之事说成了身体不好。
  “不用你操心了,”莺儿不耐烦地说道,“姐姐的病早好了。”
  “红衣到底得了什么病?”小刀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听说她当时病得快死了,现在当真已经好了?”
  “什么病,你说什么病?”莺儿突然生起气来,“你们对她做了些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任谁被那样对待,都会怄出病来,更何况是本来脾气就差的我姐姐!”
  看来莺儿没有说谎,红衣中毒的事并无人知晓,此地的人都只当她是得了怪病而已。
  可解药又是怎么回事?小刀满心都是疑惑,世上当真有如此凑巧之事?若说解了红衣所中的相思之毒是巧合,那全城中了山贼所下之毒也轻易被找到解药又如何说?
  接连发生在此地的两件事都是要人命的大事,解决起来却儿戏得让人咋舌。
  “一定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小刀喃喃自语,只觉得心头被笼罩了上了一层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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