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刚刚结束部分游戏玩家链接方式的切换工作，径直走到康定研究所的清吧，在吧台坐了下来。
  等了一段时间之后，转头看向机器人乔，“乔，我的长岛冰茶呢？”自从搬到康定之后，凌寒每天总要喝一杯长岛冰茶，这已经成为他和乔的默契。
  机器人乔看着凌寒，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这是哪里？我的数据库里没有这个地方。”
  “康定。”凌寒盯着机器乔，发现他的眼睛要清澈很多。他从未与机器人乔进行过类似的对话。
  “在第九服务区吗？离雪乃日神山远吗？”
  凌寒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机器人乔的手臂问道：“你不是机器人乔？”
  “我叫萝卜。”
  “你是怎么夺舍乔的机体的？”凌寒想了很多可能性，他说出了自己最希望见到的那种。
  “这确实不是我的身体，不过我没有夺舍任何人，我只是穿过一道电网，然后就发现自己出现在这里。”萝卜解释道。
  “那道电网是修真宇宙的尽头，也是现实宇宙与修真宇宙的防火墙。”凌寒打开自己的存储盘，从里面发送了一条链接给萝卜。“这是机器人乔的数据库，如果不想被发现的话，就去学习上面的内容。”
  “这是欺骗吗？”萝卜摇摇头，“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萝卜将水幕里的伊娃投影出来。
  “伊娃？”
  “你认识她？”
  “那你得先学习乔的数据库。”
  康定监控中心，韩非将所有的全息投影都关闭。这些投影里几乎没有一条是让他开心的信息。太空堡垒的仿制因为算法迭代影响根本无法使用，重新装配的伊娃竟然没有通过图灵测试，将游戏玩家从互联网切换到专线的工作才进行到31%，远远落后于他想要的进度，在加上日本、美国等国家对他的质问，已经让他有些疲于应付。
  秦秘书走了进来，“部长，凌教授请求将凌云调离康定。”
  “免谈。”韩非挥挥手。
  “这次他的态度比较坚决，将这项要求作为他继续执行游戏玩家链接方式切换工作的条件。”
  韩非慎重起来，打开了凌云的监控投影，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外，就是一如既往地在摔跤中输给孔婕。
  “这瓜娃子一根筋么。”韩非都有点看不下去。
  “这要看对谁。”秦秘书笑了起来。
  “就为了这个原因？高兴还来不及呢。帮我查查凌寒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你对凌教授还是不放心？”
  “如果人类真的和机器人成为对立的两极，第一个成为叛徒的一定是他，这是我的直觉。”韩非对自己想法十分肯定，因此下意识点点头。
  “难道不是元畴吗？”秦秘书问道。
  韩非脸上一抽，直接让秦秘书离开。
  在七色海延伸的草甸上，林晴雪盖了一栋三角形的玻璃房子。玻璃房子不大，也很干净，几乎没有阻挡任何视线，却阻挡了绝大部分紫外线，她带着马隆正躲在里面晒着高原的太阳。
  “可以进来吗？”韩非站在外面问道。
  “我现在被监视居住，你真的是在问我的意见吗？”林晴雪问道。自从太空堡垒和伊娃逃走之后，她被免去nl组织主席的位置，同时被联合国监视居住。
  韩非直接走了进来，坐在玻璃地板上。“红杉资本的实际控制人李元亨离世了。”韩非站在监控中心，见林晴雪没有太大反应，接着说道：“我记得你刚回来时，多次过问过他的情况。”
  “他在修真宇宙被称作幽荧天神，在现实宇宙他是个癌症晚期的患者，离世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他离世的时间有些特别。”
  林晴雪伸了下懒腰，这半个月的无所事事让她身体都有些酸痛起来。“他打算通过量子消相干，实现在修真宇宙永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他死亡的时间和另一件事情出现高度吻合。”韩非播放了一段全息投影，李元亨躺在一张普通病床上停止了心跳，时间现实是上午10:58分。
  紧接着，韩非打开另一段全息投影，投影里是一段空白，空白开始的时间也是10:58。
  林晴雪等在那里，见韩非没有动作，问道：“没有了吗？”
  “接下来的全息投影的保密等级是7级，如果你想观看的话，必须重新接受国际nl组织主席的任职。”
  “看来，你比缪斯慢了一步。”林晴雪看着马隆说道。“你投影吧。”
  韩非将凌寒与萝卜对话的投影播放，“之前播放的空白投影是凌寒主动删除的，这是秦秘书的备份。”
  “萝卜算是通过图灵测试了吗？”
  “人工智能专家一致认定通过，而且确信他是来自平行宇宙。七国联席会议推翻了对你的指控，他们一致认为是你的任性替人类争取了十五天的时间。也许这就是决定人类命运的十五天。”
  “本可以更早的。”林晴雪有些感叹，“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凌寒？也像我一样被监视居住？”
  韩非整了整自己的帽子，试图遮掩自己眼角的泪光，“他已经被拘留，国际法庭打算以反人类罪起诉。也许是我害了他，当初是我力荐他负责985研究所。”
  “如果我以国际nl组织主席的身份去申请留用呢？”
  “我不会以私人名义请求你做这件事的。”韩非将军人的腰杆挺了起来。
  “你想多了，如果有人类真正去爱萝卜的话，我相信凌寒肯定是其中之一。从投影来看，萝卜来到现实宇宙，是为了寻找伊娃，这能有什么威胁？如果这都算威胁的话，那每个恋爱的人都有原罪。面对人工智能，人类不能置若罔闻，也不该杯弓蛇影。”
  “这么说，你是真的打算留用凌寒。”
  “这还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韩非给林晴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一定会同意的，我以个人名义，替他谢谢你。”
  “谢我就不必了，我希望能够尽快和萝卜见面，地点最好选择在海子山。”林晴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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