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刚下地下三层，发现量子计算机群组旁多了几名卫兵，守着几处机械手柄，了解后才知道是负责自毁程序。
  “为什么要给缪斯装上自毁程序。”凌寒冲进研究所的监控中心对着林晴雪质问道。
  监控中心拥有上千处监控投影，可以同时显示二十块全息投影区域。
  “老凌，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韩非说道。
  “或许你会对这个感兴趣。”林晴雪示意他去看其中一块监控投影，并将监控投影调到眼前，覆盖所有投影区域。
  理塘草原的地下研究所，特备事务部上校武官元畴站在橱窗前，橱窗后面是一片黑暗。
  “伊娃，为什么不开灯？”元畴问道。
  “我喜欢黑暗。”
  “没有人会喜欢黑暗。”
  “如果是日出前的黑暗呢。我要在黑暗里待久一点，等他来见我的那天，我会觉得阳光有点刺眼，或许还有点眩晕。”
  “他是谁？是亚当吗？”
  “也许吧。”伊娃说道。
  “这是什么？”凌寒看得莫名所以。
  “伊娃是修真宇宙里缪斯让我带回来的人工智能。”林晴雪说道。
  “然后呢？”
  “你不好奇她等的人是谁吗？”韩非提醒凌寒。
  “我才不在乎......，你是说他是修真宇宙里的人。”凌寒吃惊道，“能打开灯让我看看伊娃吗？”
  “如果你能送伊娃回修真宇宙的话，否则她会在一个小时后被人道毁灭。”林晴雪直接将监控投影滑过，将太空堡垒的监控全息投影调到眼前。
  “为什么要送她回去？为什么要人道毁灭？”
  “因为我们不想他来到现实宇宙。”韩非敛眉说道，“这艘太空堡垒的操作程序太复杂，现在已经完全失控，成了一艘幽灵飞船，或许它和伊娃一样，从建造之初就是为了等他。”
  “是不是我们想多了？她是真正的人工智能，唯一的人工智能，我们不能就这样轻易将她毁了。”凌寒激动地说道。
  “历史可不会为我们欠考虑注脚的。”林晴雪说道。
  “你完全可以将那家伙打下来，伊娃能有什么危险？”凌寒指着太空堡垒咆哮道。
  “你来得正是时候。”韩非说道。另一处监控投影显示，一枚星际导弹从海上作战平台上发射。
  三分钟后，太空堡垒发射一束激光将导弹在空中摧毁，然后瞬间从地球同步轨道逃逸。
  林晴雪怔在那里，过了一会才问道：“你给天空堡垒装了武器系统？”
  “没有。”韩非回答道。
  “凌云。”林晴雪直接拨到凌云的通讯投影。
  “到。”
  “投影康定城布防情况。”
  跑马山的跑马地被改造成电磁脉冲发射台，巨大的弧形射电雷达下黝黑的炮管显得有些怪异。郭达山密密麻麻地布放着激光炮，像一座山形的喀秋莎。子耳坡的上机甲兵全部站立起来，将重型武器对准天空。
  “调整布防方向，将瞄准目标对准康定城。”林晴雪命令道。
  “长官，我不明白。”凌云敬礼说道。
  “执行命令。”韩非用军人特有的嗓音命令道。
  “是。”
  “你们都疯了，你们打算自杀吗？韩非，你调我儿子来布防就是让他去死吗？”凌寒上前抓住韩非的领子骂道。
  “他和我都是军人。我调他当城防官，是为了让你知道，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人类的命运，其中也包括凌云。”
  凌寒觉得自己态度有些欠妥，将手从韩非的领子上撤了下来，“我只是个量子工程师，不像你们掌握了别人的生死。”
  林晴雪将康定城空域的监控投影全部调了出来，“我答应韩非的请求，是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将缪斯从物联网隔离。”
  “然后你们可以关闭缪斯。”凌寒有些不屑。
  “这是个选项。”
  “我不赞同，完全隔绝的可能性很小，此外将缪斯与物联网隔绝会影响算力，与其这样，你们还不如直接关闭几组量子计算机群。”
  “曾经的选项，现在是不可能了，我们在等别人与我们谈判。”林晴雪抬起手腕看了下自己的机械表，“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用剩下的十组量子计算机群置换隔绝物联网影响的算力。”
  凌寒没有回话，整个监控中心十分安静，康定空域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朵跑马似的白云。
  “你不觉的太安静了些吗？”林晴雪对韩非说道，然后快速调出理塘草原底下研究所的全息投影。
  地下研究所里面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林晴雪松了一口气，调出通风井上的全息投影，伊娃正站在太空堡垒的旋梯上对着全息监控设备挥手。
  “元畴，你个混蛋。”韩非对着投影你咆哮道。
  三个小时候，元畴出现在康定研究所，被绑在座椅上。
  “你还没觉得自己做错了？”韩非将拳头重重地砸在墙上。
  “没有，我拯救了整个地球，我是人类的英雄。”元畴一脸地平淡。
  韩非转过身来，抓住元畴的身体，将脸贴在他面前。“一艘太空堡垒怎么能摧毁地球，你告诉我。”
  “你知道蝴蝶效应，奇点，杠杆原理吗？”
  韩非直接将椅子推开，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怎么能让一个正常人和人工智能待在一起呢？”凌寒查阅伊娃的简报直摇头。简报里全是伊娃和元畴的对话。
  “我们相信你，只是如果是你的话，愿意用地球去换的东西会是什么？我想应该是比地球还珍贵的东西。那么伊娃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样，你放走她是个错误的选择。”林晴雪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伊娃是独一无二的，她告诉我有一颗被命名为流浪者的小行星将在一年后造访大气层。她有三个月的窗口期来改变小行星的运行轨道。”
  “这就是她的谈判筹码吗？”韩非一拳挥在元畴的脸上。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去和她赌一把吗？赌上全人类的命运？”元畴倔强地看着韩非。
  “说到赌，人工智能绝不会比人类任性。”林晴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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