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者:山有木兰      更新:2021-04-18 07:41      字数:2047
  在不远的远处,在远处的不远处。我想花儿也在等我们,手托下巴,望着河沟的白雾,隐约可见的湖水,和远处稀疏的梧桐树。洋槐树铁钩银画。陷入一片思念的愁绪,没有梳洗的脸庞依然美丽。我和海儿起身前行,行走在故土这片大好河山上,我们翻山越岭,在露天里,烧柴做饭,然后在篝火边哈哈大笑,相互鼓励。突然,有一种鬼使神差。我收起嘻哈,打量起海儿,这好像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如此认真,看着海儿,我看见他凌乱的头发,依然落满油渍的衣服,在天空下笑的肆无忌惮。我有点后悔,在大把逝去的岁月里,我没有认真的看过我的至交好友,忽然有一种责任,在懊恼里生出。也许就是如此,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也许就是因为我突然耳聪目明,突然将一种自己的理由,加诸其身。在一个古老的山丘上,在一个充满了神秘气息的地方,海儿高高的坠下,悄无声息。想悲伤落去睡眠。这是太公曾经封神的地方,我想起海儿的激动,手舞足蹈,说的语无伦次,脸涨的通红。在遥远的古时候,黑暗笼罩大地,因为有许多妖魔鬼怪披上人衣,在世间为恶。于是一个贤王诞生,一个得道高人,从山头落下,两人共同努力,终于扫尽尘氛,玉宇澄清。
  在高高的封神台上,天空蔚蓝,白云朵朵,我看见石刻的雕像,太公昂首挺立,仿佛面对宇宙洪荒,静思的眼神,仿佛有种远古而来的忧伤。又有种决绝旧世界的气概。
  我和海儿,兴奋的看着,想象着千年之前,那场旷古大战,明亮的盔甲,飘动的血袍。折断的剑戟,乌云笼罩天空,可光芒却呼之欲出。
  海儿兴奋的跳起,他说他来当太公,他折下树枝,高声喊呵,于是在阵阵的大喊和笑声里,我们流下眼泪。幸福和喜悦的眼泪。
  可是,就是在下山时,海儿一脚踩空,便高高的坠下,不,高高的飞起,我看见那时的天光,金光闪闪,天空瓦蓝瓦蓝,一行骄傲的白鹤,鸣着清响,美丽的声音如同人间的结束,天堂的凯旋。
  我不知所措,继而手足冰冷,我吓得大叫,在空旷的山谷里,鬼哭狼嚎。回音却像一种冰凉,一个无助,冷冷的敲打心畔。
  我不知道,我怎样度过这种伤心,我看着海儿被人从山谷抬出,我看见他挂满笑容,看见他鲜血淋漓,看见破絮般的衣裳,如同经历杀场的旗帜。
  我记得海儿曾经说过,我问他,为何你整天的没心没肺,笑呵呵的。每次他都虚掩而过,只有一次,他对我说,那是因为我太过失望。我一直不得其解。直到此时,我才弄清这前因后果。
  我记的,那次面对白狼,我怕的要死,可是海儿却露出笑容,甚至有一刻我似乎看见海儿想冲上去,我以为是错觉,直到现在,在伤心的暮色黄昏里,我感受着,这早就有了的冥冥注定,蓄意而为。
  我说海儿啊,你不够朋友,因为你没有尽到一个至交好友的责任,然后我放声大哭。我看见泥泥,落寞的像个枯枝,
  海儿微笑着,离开,他说,这是真正的勇敢,可是我真的难以苟同,可是,我看着他虚弱的眼神,苍白的脸庞,气若游丝,看到至交好友,要脱去身躯,游走物外,我伤心极了,可是我得微笑,让他勇敢的,不要留恋的离开,我担心他突然眷恋这个,已经无力眷恋的凡尘俗世。我记得弥勒菩萨说过,当你所有的思维印上一个美好世界的烙印,你的游魂自然而然会去向那里,就像善良必然不被邪恶的世界所接纳。只有那一个门为你敞开。海儿笑着流泪,然后离开,我看见白云悠悠,瓦蓝瓦蓝的天空,白鹤飞翔,哀声连连,金色的光芒,给古老,破旧的村落,染上一层优美的色彩。湖水漾波,而金色的几尾鲤鱼越出水面。
  一如往常,在一个有着露水的早上,金星还没落下,苹果压满枝头,一个小小的队伍,从村里走出,将海儿送进泥土,然后一阵撕心的哭声,喊来初升的太阳,海儿土已归土,当人群散尽,而我独坐高台,远望那个小小坟墓,仿佛打碗碗花的枝蔓已经爬了上去,一只孤独的雀鸟落下,睁着苍茫的眼。
  泥泥啊,我们给海儿做一个祷告,好像佛道的超度,
  好啊……泥泥落下
  走起北斗步伐,念诵殿下的史诗
  他初名盘古,开天辟地,而后伏羲,智慧超穷,后来大禹,力开山河,
  他睁开眼睛,世界有了呼吸,
  他闭眼,一切皆如梦境,
  在生的另一边,那不叫死,只是生命的另一个形态,身轻如燕,去向殿下的小院,
  花开如梦,光明温柔,
  与先祖相对,在另一个世界,探讨更远的世界……
  生命和探索没有止息
  而后我们离开,我仿佛看见一只白凤,这片土地的的精魂,从天上飞过,嗷嗷鸣声,将优美的思想,悄然种下,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蔚蔚的华夏之风。
  而后,我便变得孤独,给自己一个茧吧,精心编织,无缝无隙。时间自此仿佛就此打住,犹如一根吉他的琴弦,拨出沙哑的老音。一扬一抑里,足以打动人心,敲动岁月。后来多少年后,我看见花儿,夕阳照在她素静的长裙上,映在身后的大海上,花儿更加美丽动人,有点忧愁的脸庞上,两只亮亮的眼眸,欲言又止。我告诉她,我把海儿弄丢了,再也找不到,我把那个穿着破棉袄,嘻嘻哈哈,的一个小男孩弄丢了,然后我感伤的笑了,然后夕阳打在我的眼睛上,我睁不开眼。而花儿,拉起我的手,我们沉默的行走,在沿海的一条静谧小道上,椰子树高入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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