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作者:
山有木兰 更新:2021-04-18 07:41 字数:1858
很多年后我不得不想一个问题,如同研究苹果的落下,在物理学里,预言了重力,在圣经里,象征着欲望的坠落,身体的沉重。我思考在1997年的一个下午,也一如此时,秋风渐凉,是怎样的星辰落入我的命运,让我走上了如此长长的轨迹,我记得我那时没有笑容,如同天空没有云彩,没有表情,一如木讷,在高高的沟畔,看着乳白色的露水天光。如同我现在,总喜欢在一个有石凳,有石栏,有一池湖水,抬头远望,不知为了什么,有什么样的愿望还挂在天上。一如此心,恰如王者。我时常会恍惚进一个恰似真实的环境,总是会看见花儿,看见过海儿,她们就站在一颗大树下,一座废弃的木屋前,在粗糙的树砖石里,肤色细腻如雪。然后我看见她们望着我微笑,然后我也微笑,然后我觉的世界重新升起了温柔的光明,在我们矢志不渝的性格下,一切如愿,早已不是梦想。时间不可追,往事如烟,我在空里生出真实,在真实垂下空额,如同一棵杨柳枝,弯曲温顺。我想,我的思念不只是因秋风而起,还有一种温柔,一种坚强,一个信仰,一个想要建造王朝的小小心愿。
在夜色下,仿佛蜡笔画下的小小村子,承载喜乐的村子,仿佛一个人一样,也会经历生老病死,当然,更有一天,老枝新芽般,重获新生,我期待这个浴火重生。这又是一个大年三十的晚上,温柔的夜空,有着最亮的寒星,偶然会有鞭炮声响,像一个欢快的笑声,街巷里有偶然的人声,拜访走动。只有花儿,一个人,孤独而清凉,我和海儿,陪着花儿,我们贴过对联,给四方神灵点下祈愿的明灯,然后,我们在火炉边闲坐。度过意义重大的一个晚上。我们没人说话,此时最好宁静,自从花儿的奶奶走后,花儿沉默了很多,粉色的棉袄也失去了艳丽,我们没人做声,只是偶尔挑动柴火,让烧的更旺点,更旺点。我要走了。花儿说。我们知道。是一个奶奶的至亲。知道。可是,我只是,我要走了。花儿转过了头,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们,然后带着特有的慈和。我避开了目光。我知道我不敢直视。气氛有点凝滞。只是分开而已,不是就在这个河沟,再过去,然后在一望无垠的尽头吗?没关系的,我们有空去找你的。海儿总是永远那么不上心。这好像隐藏着智慧。是啊是啊。我匆忙接话,然后紧抿了嘴唇,勉强的笑了一笑。花儿也笑了笑,我想此刻彼此的笑容应该隐含太多的思绪。然而谁来的及细想。一声鞭炮的响动,海儿欢快的笑声传来,我们要去吧,我拉起花儿,我们站在河沟边上,看着碧沉的湖水,看着铁钩银画的树枝,看着欢乐的海儿,可能只是恰似欢乐的海儿。将一个鞭炮点燃又点燃,扔起,爆声,尘埃落下。然后又是如此。花儿捂耳,我大喊精彩。等到子夜时分,村落里鞭炮声如棱如织,错落参次。我想此刻应该是神灵欢乐,祖先欢乐,而殿下亦颔首笑意。这不禁让我陷入迷思,呼唤殿下让这欢乐久一点,让人心留一点。于是我看向花儿的侧脸,冻的通红,在明暗里,寒气蒸腾,恰如一朵盛开在冬夜的喇叭花。直到长大了,我才知道,一个信念落在幼心,就已经落去宿命,你可以改,但是你所认识的生命的意义,让你从不改变。
仿佛阴雨去了,阳光普照,细腻的光芒,为这凡尘,为田野,河水,附上美好,俊美如同英俊。
这又是一个正月十五的日子,一切皆新,人们都穿上新衣,就是村子里的乌黑的树丫,也沾上天之光芒。在尘埃里,一缕芳魂,皆因思想而飘至碧空。
雪依旧落下,只是笑了,而阳光早已大行其道,要照亮一切,已经懒于理睬,愿意与否。
这是神奇的景色,是雪花下美好的风景,万物归于本性,如同尘埃落地。
看着碧蓝的晴空,舒懒的腰身,我看见远处白墙,想起一句话,
我看见白鹤飞起,殿下来临。
于是我神往的不行,不顾棉袄的牵绊,和光滑的泥地。就远远的跑去,并且呐喊,为这动人之心。
花儿也紧追慢赶,我说我想要飞翔。
花儿嗤嗤的笑了,白花蓝底的棉袄,红绳的发辫,我的思绪越过了花儿,愣愣的,我说我看见了命运。
花儿又善意的笑了,直不起了腰,可是我很认真,然后花儿又伤心起来。
我说,花儿,你笑了,又哭了。是一直在哭的意思。
花儿摇头,我看见她的脸上,像河沟上的雾气,有一种伤心的气息浮在脸上。驱散不开。
我轻拢花儿散开发丝,一种温柔的责任,突然弥荡开来,让我失魂落魄。花儿低头,俊美的刚强的,温柔,像落地的碎石,敲打我的心鼓。
仿佛一个很久,其实一个短暂。我们醒了过来,我说我们,回去,如若不然,我会失魂,而花儿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花儿抬头,转头,远方的遥远白雾永远驱散不开,河沟里,野鸭子扑水嘻戏。
我们走向好像焕发生机的古老村子,一个土墙,黑水,雀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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