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1战后
作者:
巨型泥石流 更新:2021-04-18 06:24 字数:4651
东方天际泛白,巨鹿城依旧安静的像深夜一样,近万黄巾在狂热结束后不知所措,大多回归了城外军寨,少数想要入城做歹事的也慑于朱雀街地狱一般的惨景退了出去。
东西二门的守军已经被说降,不安的等城门口。北门由一些亲黄巾的世家组织了人手把守,他们在战事结束后就立即前来献降,东西二门就是他们出面说服的。
张牛角失魂落魄的坐在郡守府厅堂内,看着空荡荡的大堂……计谋卓绝的军师老韩已经不在了,张牛角一直知道他有韬略,想要荡平天下后争个大大的爵位,封妻荫子。
但是现在一切都空了……
十来名小帅也都指望着跟他张牛角,在重立黄天后搏得一官半职,现在人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博陵带来的子弟百不存一,还有什么脸回去……
曾牛独自一人踏在朱雀街黑红粘稠的地面上,街上到处是凝固的黑血和残碎的肉沫,脚步踩着好像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走到一处尸墙前,曾牛停下了脚步。
这是人与马,铁与血交织挤压成的尸墙。从旁边绕过这堵令人发寒的墙,另一侧,二十丈不到的距离一路倒瘫了四五十具铁骑人马残躯,都仿佛被利刃切割过,放眼更远处几百具黄巾步卒的完好尸体歪歪曲曲的散满一条路。
曾牛绕过了尸墙,看到的一侧的房屋废墟上边上躺着一个大戟士士卒,头盔已经不见,露出坚毅的面容,口鼻流血,双目圆睁。
前后铠甲连接的细线已经崩断,胸前的甲叶已经崩裂,如同破碎的鸡蛋壳一样,深深嵌入体内,身后的废墟墙壁也被撞出了裂缝,地上尽是散乱的甲片。
这是死在重骑冲锋下的,曾牛想到。
目光放到了尸体右手的长戟上,戟尖和横支顶端映着阳光似乎还在闪烁着血芒。
曾牛弯下腰想抓住横支想要拿起来看,却发现尸体扭曲的右手还紧紧握着长戟,如果想要拿走必须要把他的手扳开……曾牛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再次弯下腰,给这位不知名的战士抚上了双目,返回到尸墙处,从地上捡起一柄断戟。
在他没有注意到,他弯腰给不知名的大戟士抚眼时,尸墙处微弱的红芒一闪
随手捡起来的断戟是从中间断开的,戟身上布满了劈砍痕迹,也不知道曾经为他的主人挡住了多少次致命的攻势,但最终还是断开来了,尸墙中的一位显然就是他的主人。
曾牛觉得不可思议,即使是一万人的锻体组成,依旧是锻体期,那种擎天巨戟的攻击,就威压和气势已经完全不逊于王二叔了,血气离体显化吗。
若当时的擎天巨戟攻击是戮戳而不是竖劈,没有把威力浪费的话,可惜了……血气虽然是比内气低一个层次的力量,但是只够的数量累积起来也是极为恐怖的,量变引起了质变。
曾牛一边想着一边调动内气灌注到断戟,看看催发的戟罡如何。不想内气通过普通铁质戟身还好,到达戟尖和横支后陡然凝聚出半丈青锋,光耀无比。还好没人在,也没人看见,曾牛吓了一跳后马上减少了内气输出,他没想到会如此厉害!
原本铁质或者青铜武器,曾牛使用内气传导后会出现罡锋,罡锋的长短取决于内气注入量,但是消耗巨大。
刚才曾牛内气注入量换作普通环首刀,形成的刀罡最多就是一尺长。刀罡坚不可摧,锐不可当,但是刀身依旧普通,容易卷刃。
迟了一会,青锋消失,取而代之得是一股柔和的薄罡覆盖在长戟尖端和横支顶端。曾牛惊讶的“咦”了一声,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了,本以为看到的是缩短到一尺的青锋,没想到最终会是这个样子。
这尖端的金属绝对不是铁,或许是一种特殊的气血内气传导材质?
如果……看到这层柔和到微不可见的薄罡,曾牛有了一个想法!把断戟咬在口中,低身手捡起了一只环首刀举起,对准长戟尖端的侧面,大力劈下。
口牙一颤,如他所料长刀断成了两截。
扔掉半截长刀,曾牛又捡起了另一柄断戟,内气注入,三尺青锋狠狠刺到右手长戟戟尖。原本无坚不摧的罡锋竟然被挡住了,右手戟尖侧面上连一个印子也没有留下,全部被护在那一层柔罡下!
如果用这种材质做成铠甲,那岂不是多了一条命!曾牛心想。
不过等他仔细想了想又放弃了,这一千多长戟尖端怕还是不够做城一幅全身甲的吧。曾牛无奈笑了笑,再说只要他到了内气成罡,这副甲就是鸡肋。
接着曾牛有使用大量气血之力注入试了试,戟尖延生出来了半寸血芒,还真的能把血气化芒啊,这论证刚才他的猜测。
不过凝聚化成近二十丈的擎天巨戟还是让曾牛很迷,那应该不是这种材质所能做到的了。
正当曾牛思考时候,神识全部放在断戟上感受变化,尸墙中蓦然炸来,射出一道鲜艳的血戟,宛若惊雷,直射曾牛胸口。
等曾牛察觉,反应过来,意识到躲不开,脸上惊慌变成了狰狞的狠色。只来得及把手中断戟放在胸口,戟尖对着血戟,光芒大作,瞬间青锋暴涨撞到血戟上。
在曾牛惊骇的目光下,时间好像被放慢,血戟如若无物的穿透了罡锋,一点点碾碎了整支断戟。曾牛可没有王无极的本事,果断断的被穿胸而过,不,穿胸而入……
大戟士都死光了,哪来的血戟!曾牛昏迷前最后愤懑地想到。
一天一夜后……
等曾牛再次张眼,已经躺在一间卧房里,闻着鼻子里的清香,原本迷糊的脑子立马清醒,警觉的撑身体坐在床边。
听到声响,推门走进来一个少女,惶恐不安的说道:“将,将军军醒了,您睡了一,一天一夜了。张渠帅来找过您,但,但是是被您的侍卫给拦住了。他最后只能愤愤的离开了,他说您醒了就去找他商量事情。”
说着说着,被曾牛当成丫鬟的少女渐渐稳住了心神,把经过描述的清清楚楚。
曾牛听着少女说话,注意力却防备着四周上下,庞大精神力形成的神识也笼罩着整个房间。
直到少女说完了所有话,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对,神识也没有感到房间内有任何危险恶意。
曾牛稍微放下防备,缓视了房内四周。明媚的阳光从竹窗洒下来,那的案几上也洒满了阳光。案几摆着一只半碎的铁支,带着腥味,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盛开的报春花。
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倒架念珠,似乎在暗暗昭示着房间的主人不是一般女子。
身下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目光回到面前少女身上,十二三岁模样,梳作堕马髻,秀发自正中开缝,分发双颞,至颈后集为一股。黛眉下一双黑珍珠似的双眸看着地面轻眨,长长的睫毛随着一抖一抖,琼鼻朱唇,虽穿着平常人家的服饰也遮掩不住一身贵气。
少女身体轻颤,似乎被曾牛打量的目光吓到了,头低的更低了,轻咬嘴角,纠在一起的双手把衣裙下摆捏的紧皱。
我有这么可怕吗,曾牛摇摇头,突然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清洗过了,内里的衣裤子也都换了,伤势也基本好的差不多了,幸亏昨天把骨头扳正了,不然这一觉醒来还得再把骨头打断,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曾牛也没有问少女身和份名字的想法,不再多看。一身衬衣,穿上床前的布履站起来,随口道:“知道了,我饿了。去哪里能吃饭?”
“将,将军,我给您去拿来。”少女说着马上就要推门出去,似乎不想再也待在这个房间里。
“带我过去。”
“将军,您待在……”少女还想说什么,对上曾牛一双还带着寒意的眼睛,顿时没了声响,乖乖在前面走着带路。
曾牛不想在那个房间里吃饭,而且一看就是个女子闺房里,已经占据了别人房间一晚上了,再在里面吃饭么?
更何况就凭这个少女的纤细手脚,她跑到累死都搬不了那么多食物。
自从没有了小还丹和大补丸服用,曾牛的食量暴增了三四倍,前天白日了受伤,曾牛晚脯就吃了半只牛。
今天的饥饿感更强,不知得吃多少东西。
门口两个侍卫顶着乌黑眼袋,疲惫非常。等看到曾牛出来,都露出激动神色,想要说什么但被曾牛用清冷的目光制止了。
“先下去休息吧……”
穿过一个回廊,一个大湖跃然上目,以曾牛的视力可以清楚的看见湖中碧波荡漾,锦鱼成群,若是撒下一把饵料,必定能看到若鱼争相跃出湖面的灵动景象。
巨鹿城,醉月楼二层,撤空了所有物件,空旷的一层只摆放了一张大圆桌和数座凳席。
张牛角居坐于靠北上首,几位穿着锦缎,头戴高冠的老者分别在其他几个方位正襟危坐,不敢动碗筷,只有张牛角一个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张牛角也走出了低谷,虽然他名字叫牛角不假,但是他决定不会走进牛角尖。兄弟们大都死了,那他一定要做出一番功业来,哪怕以后到了地下再见,也可以告诉他们没有白死!我没给博陵人丢脸!
看着这些世家大族的贵人,原本自己磕头对方都不会理会的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却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犹如老鼠见了猫,张牛角就好不爽快,连口中美酒都仿若仙酿,嘴下牛肉都如同珍馐。
待到张牛角酒足饭饱,打了个隔。其中一位世家老者才轻声出言道:“张大帅,可曾食饱,可曾再上点?”仿佛怕惹怒了他。
“哈,不错不错。你们几个老不修还算识相。”张牛角用牙签挑着牙缝晒笑说道,这几个老头做了什么事情他都知道。
老者眼中的怒火一显,随即收敛露出一脸笑容。自从十数年前成为巨鹿陈家家主后,有谁敢这么对他说话。
就算城里地头蛇田家,看在颖川陈氏面子上,也不敢造次,何况这个泥腿子!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者正是陈宇,陈子修,年近四十,面容丰俊,身形修长,是陈氏分支巨鹿陈氏的家主。不同于田氏为首的四家完全支持汉军队,陈哲很早就接触过太平道,选择了两头下注。
同样献出家仆后,陈哲还命令城门口的暗子:若事不可违,开城门,迎黄巾。无独有偶,投降的陈豹刚好就是陈家人,陈家俨然成为了黄巾入城后,巨鹿城内第一世家。
在坐众人,各个家主听到张牛角的话后都做出笑容来,纷纷颔首。
陈宇看张牛角心情不错,疑问道:“张大帅,曾帅还没醒过来吗?”曾牛自从入城昏迷后一直没露过面,但是各家家主一打听就能知道曾牛才是这支军队的真正首领,张牛角不过是个外地光杆司令,迫于黄巾势重,大家才对他好好相待的。真个曾牛醒过来了,谁还会理他。
“哼!”张牛角面色一横,挥袖把桌上价值不菲的琉璃杯子和玉石盘子一扫,脆生生的琉璃盏和玉盘珍馐打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曾帅曾帅?叫的好听啊,现在巨鹿是由我做主!哼哼,信不信我现在派人抄了你们全家,砍了你们这群狗脑袋。”
众人脸色都有些苍白,额头一时间布满了汗水,但都还算是世家精英,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堪,也没有乱插话,恭敬顺服的低头沉默着。
虽说这姓张的是个外地的,但架不住还顶着个渠帅名号,领着一群黄巾贼人抄家灭门还是轻而易举的。
陈宇脸色也不好看,干笑一声说道:“怎么会呢,张大帅,您可是大渠帅!我只是关心曾,曾大人情况,毕竟这数万黄巾在城内肆虐,没人约束的话,怕是影响张大帅和曾大人的声望啊。”
张牛角眼睛眯了起来,让气氛越来越紧时候,突然嘿然一笑:“就你们大户遭灾了吧。黄巾可不会去抢普通人,放着你们这些富得流油的猪猡在一边。”众人脸色越发难看,不待陈哲说话。张牛角便冷笑道:“大战一番后,总得让兄弟们乐呵乐呵。你让我去阻止,难道想要挑拨我军心吗?或者说我们黄巾不去抢,你们这群贪狼会忍住不去分食?”
张牛角说完,陈哲已经有些惶恐,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粗汉一般的贼首居然有如此细心肠。
的确,今日众人来次的目的就是想要瓜分夺取包括田家在内,四家的财富。这四家众所周知迟早要被清算,现在成了鹌咕闭门自守。
但是黄巾肆虐,这四家的不少店铺都被抢砸了,尤其是不知道审时度势的黄家,负隅顽抗直接被乱兵杀入,百年积蓄都抢光了,让人无比心痛——这本来应该是他们的,现在他们不敢出手了才会想让张牛角出面喝止。
反正是个外地老,到时候意识到被坑了,曾牛也醒过来了,众人哪里还会怕他这个无兵无权的“渠帅”!
在座众人均起身不敢再坐下,连对张牛角的嘲讽比喻都不敢再露出其他神色,连忙恭然作揖道:“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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