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清洁工作之后，在六点半到七点半的时间，手术区的护士要为手术做准备，医生也要做术前准备，这时间段大门不关。
  八点进入手术前最后阶段，病人到位，大门就关上了。按照规定，只有手术完成门才能打开。
  推测血天使是在六点半到八点进入手术区，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足够他进入杂物间动手，可是重症监护室的杂物间并没有闯入留下的痕迹。意味着血天使并没有行动。
  只要经过就会留下痕迹，就算血天使再手段再高明，也不可能清理掉所有痕迹。
  特别是从高处降下，外层又有涂料，脚印擦不掉。血天使眼看就要成功，却中止了行动，这明显不合理。
  顾城想到一个可能，警察虽然到了，但都是些普通警察。这时候动手显示不出他的手段。最好在重案组组长来的时候再动手！
  这个可能性不大，血天使要是真的这么做，他就不是自负，而是个神经病。
  “靠，不会是声东击西。”刘庆大叫一声，往楼下跑去。
  血天使知道重症监护室门前有警察守着，如果他知道密码，只要调开守卫，就能进去。
  顾城在现场没动，现场看起来有点不对劲，抓着的绳子爬下去，除非他半途放弃，又抓着绳子爬回来，才能把绳子摆在室内。可是外墙上没有留下向上爬的痕迹。
  护士长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但是想帮忙，指着外面说道：“门口就有监控！”
  “没时间看监控。”顾城不相信血天使虚晃一枪，只是为了转移警方的注意力，逻辑上不合理。
  潜入手术区比进入重症监护室简单，用这种方法进入重症监护室完全可行，他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各种暗杀手段，血天使就这么放弃了？
  既然下去就能到达到目标，为什么还要多一道程序，搞的复杂更容易出错，刺杀之类的行动都是越简单越好。
  “你知道楼下重症监护几点做到清洁工作？”顾城问护士长。
  “知道，他们是在六点半到七点，七点护士要为病人洗脸，之后医生要查房，一直到九点多。”手术区的护士长也熟悉楼下的工作流程。
  在九点之前，就算血天使到了重案监护室，也没有下手的机会点。
  这段时间在手术区更安全，手术一旦开始，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仔细一想，血天使虽然有时间优势，但是他并不清楚地范梅具体的病床号，秦刚提前就上了保密措施。整个医院里知道范梅真正姓名的没几个。
  血天使想通过警方得到范梅的位置？如果他能查看监控，或许有这个可能。
  铃……
  手机响了，刘庆打来电话，打断了的顾城的思考。
  “我在重症监护室了，安全！这家伙想要干什么，逗我们玩呢？”
  “你快去调监控，尽量查清楚他最后出现的位置。”
  血天使没下去！
  顾城想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血天使急于找回他的面子，又不想苏醒过来的范梅泄露他的秘密，只有杀死范梅，才能扭转劣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他会想尽办法杀死范梅。
  时间紧迫，机会可能只有一次，失败的后果很可怕，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他可能永远不能翻盘了。
  “我忽略了什么？”顾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重新勘察现场。血天使在这里停留过，肯定会有线索。
  顾城的视线锁定在消防栓上，绳子系的很紧，仔细看消防栓，还有一道摩擦的痕迹。消防栓表面很粗糙，留下了绳子纤维，颜色明显和留下的绳子不一样。
  血天使有两根绳子！
  顾城拿出手机，随便搜了一下绳结，找到一大堆教程。快速浏览了几个，就发现一种特殊的结法，绳子会垂下两端，只要拉一下其中一端，绳结就会打开，绳子就能回收。
  “护士长，每一层的这个位置都是杂物间？”顾城问道。
  “应该是，病房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护士长还没说完，顾城就跑出杂物间，嘱咐护士长看好现场，往楼梯间跑去。
  不知道为什么，血天使中止了行动，他要跑？
  顾城边往下跑，边给刘庆大电话。
  嘟……
  只响了一声，刘庆接起电话说道：“我正在看监控，发现两个可疑目标。”
  顾城说道：“血天使要跑，查下面几层杂物间！”
  “血天使要跑？”刘庆几乎是吼出这句话。
  “让大家检查各层的杂物间，首先从高层开始查。留意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形迹可疑的男子。”
  至于怎么算作是可疑，没有明确的定义，就看刑警和民警自己的眼光了，干这一行，什么人形迹可疑，一眼就能看出来。
  “等我消息！”刘庆挂了电话。
  顾城跃过三级台阶，突然想起刘庆的电话里说可疑的目标有两个。
  一个是血天使，另一个是谁？
  迟疑了两秒钟，顾城加速往下跑，直接冲到普通病房。
  这一层是风湿免疫科的宾房，顾城冲到杂物间，门禁闭着，但是缝隙很大，从门缝往里看，清洁车挡在门口，里面没人。
  因为没有贵重物品，门锁很简单，顾城拿钥匙斜插进门锁的位置，一顶再网上一提，门就打开了。
  杂物间的窗户半开着，窗台上也没有踩踏的痕迹。顾城挤到窗边往下看，在窗台下二十厘米处有一枚脚印。血天使往下一层去了。
  顾城冲到下一层，已经有民警赶到，杂物间的房门虚掩着。
  “别动，让我来。”
  顾城推开房门，地上有一根长绳，清洁车上挂着一件白大褂，上面还有医生的身份牌。
  窗口扔了一个打开的背包，顾城拿起来往地上一倒，里面有手术刀、假胡须、锁扣一大堆东西。
  血天使把装备都扔了，他意识到情况很不妙。他想要减轻嫌疑，没了这些东西，他更加安全。
  “唉，你干什么？”医院的保安来了，堵在门口。
  “警察！”顾城亮出警官证问道：“你负责这一层？”
  保安知道今天医院里有警察，院方让他们配合刑警办案。大概二十分钟前，保安巡逻经过杂物间，门还锁着。
  “让你们的人查监控，找到从杂物间里出来的人！”顾城往电梯跑去。
  快到中午了，给病人送饭的人多起来，电梯迎来了高峰期。顾城彻底打消坐电梯的念头。
  血在这种情况下，天使也会选择走楼梯，速度更快。
  顾城用最快的速度往楼下跑的，下了五六层，听到下方有急促的脚步声。
  “林义，林医生？”顾城心生一计，直接喊出嫌疑人的名字。
  脚步声突然停了，看来管用。
  “我知道是你，我很好奇，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顾城一边往下跑，一边说道：“别和我扯什么正义感，我看过你行凶的样子，你很享受，肯定忘不了那种感觉，我说的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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