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隔阂
作者:
梦中无日月 更新:2022-05-12 02:38 字数:2139
娃娃脸小姑娘靠着一己之力将阵法刻满了整个地下宫殿。
作为阵心,随时可以挣脱锁链的郞奕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
看这个规模与大小,此阵一旦启动,想要毁掉整座城池都不在话下。
眸色渐深的小鸠觉得这实在太过疯狂。
面前的小女孩,跟绑架它的那个男子,究竟想干什么?
触目惊心的郞奕没有注意到娃娃脸小姑娘完成了阵法刻画的最后一笔,直起身,走到自己跟前,一把抽掉了它身上的锁链。
心神还陷在“两人想干什么”的探究当中,恢复自由之身的郞奕身体本能的第一反应是将锁链抢了回来。
郞奕:“.....”
苏长老:“....”
看着护食般的小鸠,苏长老耸了耸肩,索性将捏在手里的剩下的锁链尾巴一并甩回给了郞奕:“只听说过鸟类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没想到这黑不溜秋的,竟也有受众。”
“黑不溜秋爱好鸠”低头看了看没有半点美感的锁链,相当嫌弃的抽了抽嘴角,抬手“哐当”一声将其丢到地上。
苏长老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穹顶上的大口子,见没有动静,复又转回来:“轻一点,你不想出去了?”
“出去?”
郞奕怀疑的盯着她,感觉对方在钓鱼。
娃娃脸小姑娘递了枚戒指给它。
郞奕不接。
开玩笑,当初它阿跌就是败在这么枚戒指上头的,现在还想用同样的招数来套路它?门都没有!
郞奕“咳”了一下,开始顾左右言他:“不好意思姑娘,我心有所属,暂时不接受别人的求婚。”
苏长老看它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奇珍异兽,让鸠身上凉凉的。
她持着戒指的手的故意伸到阳光底下晃了晃,反射出的光线差点给郞奕晃瞎。
衣着华贵的“女孩”忍不住别了别头。
苏长老点点头,似乎是确定了什么的道:“果然与别只不同!”
她拉过郞奕的手,强硬的给它带上戒指。
“诶诶诶!”
郞奕喊都来不及,脑子里各种比现在处境还要悲惨千百倍的可能在脑中一一闪过。
什么带上戒指之后默认成为契奴,决不可违抗主戒佩戴者命令,连自裁都做不到啦;什么意识剥离之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对方占据,亲人好友也在无知无觉中被对方所害啦;再比如说什么认贼作父之戒,一戴上就瞬间被洗脑,正义阵营秒切邪恶阵营,亲手犯下自己都不可饶恕的滔天罪孽啦。
妈耶简直太惨了。
似乎不管怎样都要失去自我的小鸠在头脑清醒的最后时刻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苏长老的手在它眼前挥了挥:“你哭什么?”
脸上多了一道泪痕的小鸠的头呈45°角微仰,一把拍开了眼前破坏意境的手:“别吵,没看见我在明媚而忧伤的跟过去的自己道别吗?”
苏长老:“.....”
“这个,”苏长老表示:“你们小鸟我不是很懂。”
她摸出一面刻着繁复花纹的铜镜,捧到郞奕面前:“看看,对新形象可还喜欢?”
等了半天还没失去自我的郞奕有点下不了台,它不经意的往镜子里一瞥,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失去自我”了。
有点绕口。
就,它毁容了!
小鸠花容失色,拍打着翅膀整只鸠都扑在镜子上。
苏长老揭晓答案:“这是幻术戒指的功效,如何?”
幻、幻术戒指?
心率慢慢变得平缓的郞奕左右转了转头,颇感新奇的表示这幻术有点强。
小鸠扬下巴眨眼睛:“能不能微调?我想要彦祖于晏德华胡歌的同款。”
苏长老为小鸟嘴巴里吐出的无法听懂的人话找了个“物种隔阂”的理由。
“你可以离开了。”娃娃脸小女孩冷淡的下逐客令。
所以说,不行是吗?
郞奕非常遗憾的往镜子里看了最后一眼:“你不跟我一起走吗?作为阵心的我离开的话,那个男人恐怕”
苏长老身后的手又一次的对着小鸠的眉间勾了勾,郞奕似乎有片刻的疼痛,但那转瞬即逝的感觉短的仿佛不曾存在。
一滴鲛人的精血脱离郞奕的身体,静静的漂浮在空中。
苏长老道:“有这个就可以了。”
她再度摸出一枚戒指,引着精血为戒指着色,又把戒指往断柱上一抛,白齿红唇的另一个“郞奕”便栩栩如生的出现。
苏长老摸摸了下巴,脚尖朝地上的锁链一勾:“还有这个。”
她拍了拍手:“现在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破绽了....你,怎么还不走?”
“破绽”郞奕转身就走。
*
她为什么要救它?
从穹顶上的大口子里跳出去,在一个更大更迷宫的宫殿中单手贴墙走的郞奕脑子思索着。
首先排除一见钟情这个选项。
那个身上带着科研人员属性的小姑娘看它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任何的痴迷成分。
那,那是因为善良?她不忍心看见无辜者丧命?
思及下头巨大的阵法,郞奕又摇了摇头。
若是预感没错,那本就是用来伤人的阵法。
想着,小鸠默默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它得出去叫上些人,回来把这阵法给毁了。
*
“前面那个!停下!”
几个修道者在昏暗的地宫中急速追逐。
开刃的利剑“歘”的一下从身后飞来,击碎了郞奕束发的玉簪,深深钉入它身边的墙壁之中。
利剑的主人在不远处大声叫唤:“我让你停下!”
心里连连道了几声失策,储物袋被摸走、苍刀在敌人监视之下,赤手空拳的郞奕暗恨自己走之前没向小女孩讨上几样护身之物。
它往前一扑,借着粗大的圆柱遮挡追赶者的视线,凭借着对迷宫的熟悉左拐右拐后来到三个分叉路口。
紧追而来的修道者在空无一鸠,没有半个鸠影的分岔路口急停。
“到哪儿里去了?”
“走哪一条?”
“要不要分开走?”
身周风声忽起的时昀眼睛向上一望,对自己堂弟道:“不用。”
“嘭”的一下,郞奕重重摔在地面上,泛着湛湛寒光的剑不知何时出了鞘,架在它脖子上。
时昀看着它,眼神像贴着它皮肤的剑一样冰冷:“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