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黄鼠狼给鸡拜年
作者:唐初八      更新:2021-04-17 20:24      字数:2056
  “我要不来,你岂不是得冻死?”
  锦绣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将手中的棉袄往趣儿身上盖去:“我今日得了假,特地出府去寻个书生,好替我给家里人写封信。
  这不,才刚刚回到府里,便瞧见六小姐身边儿的清灵姑娘,手里抱着这件大棉袄,急急往咱们星辰阁赶来。
  我瞧着这棉袄样式虽心,但却不像是小姐所传。心下多了个心眼,便追上问了一句!这才知道,原来你又被少夫人罚跪了。
  清灵姑娘着急要回去伺候六小姐,我得知了这消息,便接下了棉袄,好让她回到六小姐身边儿去。”
  说罢,锦绣言语之中满是心疼:“哎!你说说,这么冷的天儿,就算是披着棉被在外头待上几个时辰,都熬不住!更别提你一个弱女子……
  哎!好在六小姐心善,怕你被冻坏了,让清灵姑娘去给你寻了件棉袄来!如若不然,没有主子们的吩咐,就算是我有心帮你,也不敢违抗主子的意思啊。”
  “六……六小姐可真是个好人。”
  锦绣带来的棉袄极大。
  一件棉袄披下来,能把趣儿的腿一应裹上。
  趣儿躲在棉袄里,总算暖和了一些。
  她缓了缓神,虔诚道:“待我能起身后,定要好好感谢六小姐……”
  “你呀,还是先顾着当下吧!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话?”
  锦绣无奈摇头,道:“六小姐这人平日里虽调皮儿了些,可性子却是极好的。就算你不去谢她,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反倒是你,怎的又跪上了?”
  “没……没什么……”
  “你不愿意说便算了,我也不强逼你!”
  锦绣蹲在趣儿身边儿,小声儿道:“只是这少夫人,怎的这般心狠?前阵子才以你口不遮拦为由罚你跪了几个时辰。现下,又是为了什么,竟直接让你跪在雪地之中?
  你从小就伺候在少夫人身边儿,与少夫人的感情不是极好的吗?我还记得你初随少夫人来北定侯府时,少夫人对你可谓百般疼爱。任谁看了,都羡慕不已。
  那时候儿,我还时常与下头的那些丫鬟们感叹,咱们都是同人不同命。明明都是丫鬟,可偏巧就你有福气儿。”
  “到底是丫鬟的命,哪里还有福气儿一说?”
  趣儿隐忍已久的眼泪,终是在此刻落了下来:“小姐以前心疼趣儿,无非是因为趣儿懂得讨小心欢心。现在趣儿没法让小姐开心了,小姐自然就……”
  趣儿委屈极了,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以前在沈府的时候儿,小姐身边儿只有我这么一个丫鬟。不管趣儿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喜笑颜开,待趣儿也像亲姐妹一样。
  可是现在……现在小姐身边儿,多了锦绣姐姐,多了霓裳、医清、还有初凝几人。这么多的姐姐,都有着一颗玲珑心。无论是谁,都能让小姐开开心心的。
  趣儿本就没什么本事儿,只懂得说话卖巧。今日……今日霓裳姐姐不在,趣儿代替霓裳姐姐为小姐梳头时,不慎扯掉了小姐的几根头发。所以……所以……”
  “竟是这么回事儿?”
  锦绣听言,忙拍了拍趣儿的手:“你这丫头,也不小心着些。主子的青丝最是要紧,怎能说扯就扯?”
  言毕,又疑惑不已:“可是……这也不对啊!就算是不慎扯断了少夫人的几根头发,少夫人也不能罚得这般重!你是少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少夫人对你应该最为倚重。哪怕你做错了事儿,的确该受到责罚,也不会罚到如此地步!”
  锦绣话说到此,深深朝趣儿看了一眼,问:“趣儿妹妹,你且仔细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譬如……霓裳那几位?”
  “锦绣姐姐的意思是……”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你莫当真!”
  锦绣谨慎朝四周望去,压低声儿道:“霓裳、医清、蝴蝶、初凝!这四个丫头,都是当年二公子从外头救回来的。她们入府的年头可不少了,又一直被二公子培养着,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你且别怪姐姐我多疑!咱们虽为人奴为人婢,比不得府中的各个主子小主。可小厮丫鬟之间的明争暗斗,却也是少不得的!
  你天性单纯,怕是还没看出其中的尔虞我诈。但我在这北定侯府里待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府中,谁人不是一样?表面儿上姐妹相称,实则为了一丁点儿的利益与主子的恩宠,便能斗得你死我活!”
  “这……这不会吧!”
  趣儿听了这一番话,再度开口时已颤了音。
  锦绣对趣儿受惊的模样儿,很是满意。
  她严肃道:“怎的不会?你别怪姐姐危言耸听!实在是我在北定侯府待得太久了,都已经见惯了!”
  说罢,锦绣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问:“你仔细想想,你初到咱们北定侯府时,是个什么光景?再看看你现在,又是个什么光景?
  以前少夫人去哪儿,身边儿都带着你。如今呢?就连出府,也都是带着霓裳几人。少夫人以前对你百般疼爱,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你。然而现在,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跟以前还一样吗?
  你不在少夫人身边儿时,霓裳几人是怎么服侍少夫人的?她们有没有在少夫人面前说你坏话,企图取而代之?”
  “这……这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咱们不知道的事儿多了!不知道,不代表有,但也不代表没有!”
  锦绣一心想要挑唆趣儿与沈扶摇,以及霓裳几人的关系。
  但,又不能太过明显,以免以后摘不干净。
  于是,只得一边儿将府中婢女的关系严重化,一边儿又带着几分不确定:“可你仔细想想近些时日少夫人待你的态度,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你与少夫人十几年的主仆之情,按理说最是牢固!怎的到了现在,竟变成了这般模样儿?
  你可莫要怪姐姐我多疑!我只是觉得,这背后如果没人捣鬼,那便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