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霖面试失败了。
  说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搞笑，怎么就会稀里糊涂地把简历投到了一直在与自家公司竞争的企业，他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所以当他难得正经、高高兴兴、西装革履地到了之前收到的地址的时候，风风火火地被out了。
  姐夫给他来了电话，隔着屏幕都能听到那端的偷笑声，“凡霖，他们给我打电话了，你猜怎么说？他们说，以为是重名，没想到真的是你。”
  赵凡霖心虚地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啊姐夫，给你添麻烦了。”
  “问题不大，明天来我这报道吧。”
  “别给我开后门啊。”
  “没门的，必须经过严格的审核和删选。”
  赵凡霖答应下来了就挂了，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呢？
  来不及多想，许久不见的林晨就朝他招了招手，走了过来，赵凡霖放下手中的百利甜，回以竖起的中指。
  “怎么了啊。”林晨一边把他的手握起来，一边叫唤服务生，“一瓶rum。”
  “你怎么这么爱喝女人喝的酒？”
  说着，林晨夺过他的酒杯，就着杯沿抿了一小口，“太甜了。”
  “那你还喝。”赵凡霖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能不能给点力啊，果然是没有恋爱脑的人，愚蠢。”
  林晨被赵凡霖的这几句话呛得差点把还没下喉头百利甜吐上来，他咳了一声，无奈道：“你和我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
  “你家那位呢？”
  “上学去了。”
  林晨晃了晃酒杯里的冰块，挑眉，“丧心病狂。”
  “傻x。”
  他的想法和最初的赵凡霖如出一辙，一听到“上学”，就会自动把对方化为小孩儿的那一列，不过不同的是林晨不禁幻想了一下赵凡霖被一个小孩儿压的场景，老脸一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在为赵凡霖羞愧，为他逐渐丧失的反攻欲望默哀。
  两人静默地喝了一会儿酒，林晨忍不住打量起赵凡霖来，只觉得他当初的直男气息已经完全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重的禁欲味道，宛如浸泡在香槟里的妖冶玫瑰，散发着浓醇的酒香，甘甜、妍丽、迷人，从视觉上就带给人无与伦比的震撼，这与他一副大男人的外表惊人的融洽，他已经被那种气息渗透了四肢百骸，每一寸都那么纯正，足以吸人精魂。
  他这样很危险啊。林晨心想着，点了根烟，气息毫无顾忌地喷洒到赵凡霖的侧脸上。
  “别抽烟。”赵凡霖皱了皱眉，伸手就要去夺。
  林晨轻易地躲开了，笑道：“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臭傻逼非主流。”
  渐渐开始有人过来搭讪，男男女女都有，两个大帅哥就算是坐在角落也会发光的，很快周边就围了好几个人，赵凡霖那边的被他好声好气地打发走了，林晨却视若无睹，翘着二郎腿左拥右抱，他幽默健谈，逗得几个美人儿笑得花枝乱颤。
  一个穿得低胸露背的女孩儿靠在林晨肩头，娇滴滴地问：“哥哥，你今天还要找他吗？”
  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扩散开来，林晨摸了摸她的脸，在上面落下温柔一吻，随即贴着女孩儿的耳朵说道：“是的，你去帮哥哥把他叫过来好不好？”
  饶是她这种久经情场的人也受不住这个帅气又成熟的男人的魅惑，即使她知道自己，以及身边那一群人，都入不了他的眼，还是忍不住想靠近，哪怕只能攀上一点交情也好。
  女孩儿很快就带了个人过来，那人一来，先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立马就散了，一时间只剩下了林晨、赵凡霖，和那个男孩儿。
  许昭弋化着淡妆，金粉挑长的眼尾在灯红酒绿中被映照得流光溢彩，衬衫的领口大开着，稍微一低头就能窥视到那引人遐想的美丽风光，他像个勾人的妖精，又像神秘莫测的精灵。
  “喝酒一千，包夜五千。”许昭弋坐下来，很自然地贴着林晨，就像下意识的动作，说出的话也显得很熟稔：“戴套，不口。”
  林晨搂着他盈盈一握的细腰，轻轻地笑了，“先喝酒吧。”
  他要了个酒杯，倒上rum，又铲了几块冰块儿进去，递给许昭弋，“你喜欢的。”
  “谢谢。”
  赵凡霖看着合作关系一样的两人，在心里叹气，来之前林晨就和他吐露了这阵子发生的一切，还是喝醉了给赵凡霖打电话，在他的循循善诱之下说出来的。
  林晨在撞见许昭弋在地下酒吧做酒陪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地在角落里看着他，看他和别的男人喝酒，看他对别的男人勾手指，看他被人摸着大腿还笑得像花儿一样动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这个一夜情对象如此上心，就像之前说什么想和他在一起，想好好对他，又或者是偷偷跟着他一样莫名其妙，要说没有好感那是骗人的，如果轻轻松松就得到了的话，也许他还不会这么疯狂，许昭弋是他这二十几年来遇到的第一个瓶颈。
  他在看到许昭弋和一个男人进了酒店之后，那点不甘心彻底被点燃了，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找虐一般地跟着他们，然后在外面抽完了一盒又一盒烟，才终于在凌晨三点等到了许昭弋，他满脸倦容，脚步有些虚浮，林晨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他还注意到许昭弋穿的是那个男人的衬衫，这么激烈？衣服都撕破了？林晨觉得自己疯了，为什么要观察得那么细致入微，为什么要控制不住地联想。
  于是他在某一天一个男人要带走许昭弋的时候，把他们拦了下来，“他给你多少钱？我付给你双倍。”
  林晨想不出什么理由去留下他，只好将倍数翻了又翻，才将许昭弋从那个男人手里抢了过来。
  男人临走前，许昭弋还朝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说：“下次再约。”
  林晨快被气晕了，他拉着许昭弋沉默不语地喝酒，一杯又一杯，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这样就不会失控做出或者说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和话，许昭弋强忍着不适在一旁陪着他，直到酒吧打烊了，才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
  林晨开车想送他回家，许昭弋愣了下，拉着他的手说：“做吧，我不能白拿你的钱。”
  于是他们找了一家最近的酒店，从楼道里一直拥吻到刷卡进门，林晨从未发觉自己对他的身体有着如此强烈的需求感，他那么美好，那么柔软，那么神圣。
  低声的啜泣，语无伦次的求饶，绵软无力的推拒，统统阻止不了被侵犯的动作。
  他们是如此契合，像是为对方量身打造的一般。
  又是凌晨，许昭弋洗完澡坐在床边穿衣服，林晨抽着烟从星星点点的火光中去看他，他的皮肤很白，上面还留着自己耕耘的杰作。
  就在他套上裤子起身要走的时候，一种空虚感瞬间笼上了心头，林晨不由自主地叫住了他，“别走。”
  许昭弋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还约了别人呢。”
  林晨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到了床上，紧紧地箍着他的肩膀，低声重复了一遍，“别走”。
  许昭弋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说：“那是一次的价钱。”
  “你想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许昭弋笑了笑，语调有些讥诮，“等我要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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