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他的心跌落了
作者:汐染      更新:2021-04-17 11:24      字数:2076
  随着堂兄又往前走了不少路,看着文曜之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院落里,闽君慧一把拉住他闪身站到路旁的树后:“三哥,你瞧着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还沉浸在好友兼偶像的到来喜悦中的闽君晨一下没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直到对上她白纱上方微微含着嗔怒的眸子,才摸了摸鼻子,有些惊异又有些不确定地道,
  “你说那婢女……还好吧,本就体内寒气积聚不散,如今又水土不服,便一下子全都赶到一块儿发作了,喝一剂汤药下去,今晚应该就能起床了。慧妹妹不用替她担心……”
  怎么瞧着妹妹比祈王自己还要担心他那新侍婢,莫不是妹妹与那新侍婢曾经有什么渊源?
  “一个贱婢而已,谁替她担心了?”闽君慧凤眸一挑,话语间带着几分轻鄙与厌恶,“我是说,你方才替她诊治时,有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来?你觉得她真是曜哥哥的婢女吗?”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那女子的出现有些异常,她的身份更值得她怀疑。
  “难道不是吗?”闽君晨才反应过来自己曲解了妹妹的意思,接着又一脸的懵逼,摸着后脑勺一边思索一边缓缓道,“难不成还会是祈王的姬妾?可我瞧着那女子衣着粗鄙简陋,指腹间还有薄薄的茧子,祈王他,竟会看上这样的女子?”
  躺在床上的叶娴,已经脱去了文曜之让冷钰替她准备的白狐狸裘袍,露出了里面她在流云城用从吉祥首饰铺支来的剩银买的一套藕荷色粗布衣裙。
  没办法,再不买套衣服换洗,她身上那套别人送的衣服该穿臭了。而她身上的剩银本就不多,也不想穿那么富贵,便让客栈小二帮她置办了一套又便宜又好穿的粗布衣裙。
  至于她指腹间的薄茧,一来原主不是什么享福的命,身边只有一个心向着容氏母女的侍婢碧萝,自小活儿没少干,她自己又闲不住,能自己做的事从不支使别人,虽然如今一双柔荑也雪白水嫩,那些薄茧却一直都在。
  这闽君晨倒是个细心的,不过短时间的接触,还是无意间,竟就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
  他的话,让闽君慧心内一喜,忽略掉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欢喜地道:“三哥真看到她指腹间布满了薄茧?”
  曜哥哥连那些被送去送死的娇滴滴的官家贵女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位粗鄙的女子?是两年没见到曜哥哥,她过于想念过于担心了。
  “当然,你三哥我一向观察入微,过目不忘。否则,怎么能短短几年间,便学得这一身的好医术?”闽君晨颇有几分骄傲地昂了昂头,冲闽君慧一笑,“不过,妹妹这么在意她是不是祈王的婢女做什么?”
  更应该在意的,应该是祈王年前又娶进来的那位祈王妃吧?听说还是叶大将军的嫡长女,也不知道这好几个月过去了,她有没有像前三任祈王妃那样,被“克”死了。
  不过,既然叔父叮嘱过这事儿不能在妹妹面前提起,他自然就不会在她面前说半个字了。
  “不做什么,只是这些年曜哥哥身边别有企图的人太多了,妹妹担心那婢女也是什么人布下的棋子,所以才多问问罢了。”
  闽君慧的话一出口,闽君晨的脸上也立刻带了几分慎重,“你说得对。不过……好在祈王厉害,每次不论那些人将棋子布得多深,他都能悄无声息地一颗颗拔除。所以,妹妹也不用过于担心了。虽然妹妹与祈王交情非同一般,但毕竟……我那儿还有要紧事,就先走了。”
  想到她是为了祈王才变成现下这样,才会蹉跎了光阴,致使年近十八也不愿论及婚事。闽君晨到嘴的那句“男女有别”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深深地看了一眼她被白纱蒙着的脸儿,暗叹一声离开了。
  再次接收到别人怜悯而同情的目光,闽君慧咬着唇瓣抬手轻轻抚上左侧脸颊,透过厚厚白纱传递到指腹间的凸起,令她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栗,娇嫩的唇瓣,差点被牙齿咬破。
  转而,她又牙齿一松,转过身看着文曜之院落的方向,喃喃道:“曜哥哥,你真的会像他们一样在意吗?从前,我不想挟恩求嫁,更不想你只是因为怜悯才娶我,所以从不敢在你面前显露情意,更不准父亲去探你的口风。
  如今,两年的思念与煎熬,已让我深深明白,就算你只是怜悯,只是报恩,那又怎么样?只要能够日日见着你守着你,我便是再死一次,也是愿意的。所以,我决不允许你的身边,再出现其他有可能动摇你我关系的女子。”
  派了冷钰去取药煎药的文曜之,并不知道院落外兄妹二人的谈话。看着床上脸色依然白着、呼吸又再次急促起来的叶娴,他的眉头拧得很紧,稍一犹豫,他的大掌缓缓覆在了她的额头。
  这已经是自叶娴病倒后,他第五次给她输真气了。虽不能治她的病,却能令她急喘的呼吸稍稍平缓,不用担心或许下一刻她就会窒息而亡。
  而他的代价是,每一次真气输完,他都跟与人打了一架似的,浑身大汗淋漓,本就休息得不够的身体,越发疲惫了。
  此刻,他也一样。任由背后的冷汗浸湿衣襟,他无力地趴在她的床旁,看着她逐渐平缓的呼吸失神。
  他自诩,这么多年的经历与迫害,已将他一步步变成了一个冷漠无情之人,不再关心无关之人的死活。
  可唯独对她……
  明知她所做的一切都带着目的,她对他居心叵测,可为何每次看着她受苦,他却狠不下心来?
  上一次,若不是亲眼见着她与陈可宜在牢中密谋,他愤而离开……
  明明那一切都是她的计谋,是她的苦肉计,那些她在屋子里养伤的日子,他却可笑地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买醉,目的便是压下心底遏制不住地对她的担心。
  宫里女人的面目有多可怕,他怕是比谁都清楚。因此,他曾发誓,这辈子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