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安哲榆的治伤方法(三更)
作者:
汐染 更新:2021-04-17 11:20 字数:2091
叶娴看得头皮发麻,心内却终于恍然。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摔落过程中蓝萱有些异样,明明看着像是身怀武艺,别说中途定住身形设法逃命,便是抵在她胸前的双手都一直使不上力气,几次想推开她都无果。
现在看来,蓝萱怕是摔下时就不慎受了如此重伤,致使全身失力。
蓝萱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本想置她于死地,结果却是自己成了现在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吧?
“看样子好像插得不是很深,但这个位置……真是危险重重难办得很哪,一个不慎就可能……”安哲榆拿手中的树枝拨了拨蓝萱脑袋上露出来的枝条,无视蓝萱因为陡然加剧的疼痛而狠狠颤栗的身体,将树枝往身旁一扔,摇着头又低低地嘟囔了一句,“不过,也是你命大,居然遇着我安神医。否则,啧啧,小小年纪,就要曝尸荒野喽……”
“所以,你其实也救不了她!”
因着对穴位的熟悉,叶娴深知那后脑勺处的伤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有多么凶险。紧邻着重要穴位,一个不慎就可能加快死亡速度。
所以只听到安哲榆前半截话儿的她,便自然地以为他也无能为力。
不料话一出口,立时引得安哲榆脖子一梗,很是不服气地瞪了她一眼,“谁说我不行?这天下若是连我也救不了的话,那她就真的只能躺在这儿等死了。”
说得倒跟真的一样!你就只管吹吧!
叶娴朝天翻了个白眼,无语地摸了摸鼻子。
从他时不时拿出来的好药来看,她相信他的家里可能也有医术很高明的长辈,他耳濡目染之下或许确实会些医术,但要论天下第一……他还是跟着那位天下第一的老神医再修行个数十年再说吧?
“来来来,你帮我把她脑袋上的枝条给拔出来!”
“……”
这就是他所谓的天下无人能及的方法?拔出来之后呢?再让她去附近找些止血的药来替她敷上?
“算了,硬拔是不行了,你替我去那边的石缝间多找些这样的草药过来,我捣碎后,你再帮她敷在伤口上!”
安哲榆一面说着,一面随手从石缝间拔了两株叶呈椭圆形开着白花的水草,向着叶娴丢过来。
看着脚边根须被水浸得泛白的水草,风中凌乱的叶娴咬了咬唇瓣,才控制住自己想揍人的冲动。
即便蓝萱称得上是她的仇人,她都看不过去安哲榆如此地拿救命当儿戏!
“你还站着干什么?我等着用呢。你不会是……想睁睁看着她死在这儿吧?”安哲榆一回头见着那两颗水草还静静地躺在叶娴脚边,而叶娴好像看它们看入了神,立时讶异地叫道,“救人如救火,你不会没听过这句话吧?快去,每种没个百八十颗,都不够用的哈。”
到底是谁想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这儿啊?
叶娴腹诽着再次暗暗翻了个白眼,一手撑着受伤的腰,僵着上半身伸手将地上的水草捡起来,边走边端详了一会儿,才开始在周围的石缝间寻找起来。
现在蓝萱能不能活下来,好像也只能指望他了。就算他是胡闹,这也是蓝萱唯一的希望。
至于成与不成,都与她无关。
两颗不同的水草明明是安哲榆随手从石缝间拔出来的,叶娴原以为这附近应该多得是,却绕来绕去找了好一会儿,也不过每种得了十来颗,离安哲榆的要求,还差得太远。
从水流之中一直搜寻到了水岸远处的崖壁间,仍然收获不多,叶娴双目再次扫视了一眼周围,目光在远处凹进去的一处山壁间隐隐露出来的半簇青绿间顿了顿,缓步走了过去。
她能不计前嫌顶着受伤的腰帮蓝萱寻找救命草药,已经称得上是圣母一个了,若是那边再找不到,那就是蓝萱命里该绝,怨不得她了。
不过,就算她找齐草药,就安哲榆那手艺……
算了,她觉得自己好似有诅咒人的嫌疑。
等到她忍受着针扎般的疼痛在杂草和藤条间来回穿梭,终于挖够安哲榆要的数量,自那处山壁里拐出来时,却发现,原本一蹲一躺在巨石上的两人,竟不见了踪影。
发生了什么事?人去哪儿了?
叶娴捏紧了兜着草药的裙角,快走两步转着身子又看了一圈周围后,顿住身子咬唇看向渐渐黑沉下来的天色,眸色也跟着沉了沉。
四周都没有人,她无法想象,之前还说与她隔了六个秋的安哲榆,会就这么丢下她走了。甚至,情愿背走才见一面半死不活的蓝萱?
难道安哲榆知道了她的身份,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用来麻痹她的,其实真实想法是想让她死?
叶娴不相信自己做人会这么失败,也不愿意将安哲榆想得这么坏,拧了拧眉,一手放到唇边,大声喊道:“安……”
“我们在这儿!”
安哲榆的声音先一步从远处的藤蔓间传来,叶娴定睛一看,看到他隐在藤蔓间的脑袋和冲着她不停挥动的右手,顿时有点眼眶发热,眼泪就那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前一瞬间那种似被所有人遗弃的感觉,是她前世今生都不曾有过的,让她觉得无助而又迷茫。
好在,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快把草药给我!”安哲榆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见她走过来,忙跳出来要接过她兜过来的草药,急吼吼地道,“你赶紧进去帮她收拾一下,我先去把草药捣烂,然后你给她敷在伤口上。幸亏你来得及时,若是再晚点,保不齐她的血就流干了。”
看着他用袍子将草药一兜后直接冲到水流旁的巨石上,叶娴狐疑地朝着他方才出来的方向走去,撩起晃晃悠悠的藤蔓,一个可容纳两三人的凹洞呈现在她的眼前。
只是,此时凹洞内的情形,看着让她有些胆战心惊。
凹洞的最里侧,铺了一些干枯柔软的杂草,一袭湿漉蓝衣的蓝萱,侧着脑袋四肢伸展浑身颤栗着趴伏在杂草之上,后脑勺处的黑发被挖去了一大块,其中插着的半截枝条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一个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