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莫名其妙有人替她澄清
作者:
汐染 更新:2021-04-17 11:18 字数:2212
紫宸殿中,越发冷凝的气氛让殿内的温度直接下降了不止五度。原本穿着适宜的众人,只觉得周身都凉嗖嗖的。
“张爱卿,可以开始了!”皇上重新端坐高台之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殿内一张张噤若寒蝉的脸。
开始了?
凶手已经找到了吗?果然就是叶娴吗?
多双眼睛齐齐落在叶娴的身上,一路缩着身子紧贴着两名宫婢进殿的叶娴,远远看着,像极了被两名宫婢挟持着架进来的。
原本是被祈王拉着去证明清白的,现在却被挟持着走了进来,事情真相如何,再清楚不过了。
容氏暗暗舒了一口气,斜眼警告一侧的叶婧脸上的笑意不要太明显。人群中却有一人惬意一笑,翘起兰花指捏起几案上的一只青花瓷杯。
“是,皇上!”张青领命,缓缓转身,向着叶娴的方向大声道,“将人带过来!”
果然是她!这回叶娴死定了!
若说方才还带着几分不信,此刻见着张青面朝叶娴的整肃神情,除喻菱儿之外的一众贵女们便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陈花兰和苏清丽等人脸上绽出阴冷得意的笑来,好整以暇地等着叶娴被两名宫婢带到高台之下,继而被皇上一声令下立刻拉出去斩首。
只是,她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落在叶娴身上许久,却不见她的身体有丝毫移动,一左一右“押着”她的两名宫婢依然笔直站着,同样一动不动。
而伴着突突的脚步声,两名侍卫押着一个比一般女人身形高大健壮却瘫软的丫环闯入了她们的视线。瞅清几乎挂在两名侍卫手臂上的丫环惨白的脸,笑容惬意的女人手中的青花瓷杯“哐当”一声掉落在了身前,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也毫无察觉。
另一边正无聊拨弄着面前茶杯的男人无意间一抬眼,手指一抖,几案上的茶杯也骨碌一声滚到一侧坐着的另一个男人的衣袍间,滚烫的茶水直接透过衣袍渗透到对方的大腿根,灼得他惊叫着跳了起来。
“钦天监监正夫人张刘氏,你可有什么说的?”张青冷然的声音,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张刘氏两眼一翻,人向着一侧歪去。早有侍卫上前一把将她拽起,同样押到了高台下。便连还两眼瞪着处于极度震惊中的钦天监监正同样不能幸免。
“皇上,张刘氏的丫环已招供,确认那名死去的宫婢是被张刘氏用自己缀着镂空圆球的腰带勒死后,由她换了死者的鞋穿上,将其扛到玉湖边抛尸,制造死者不慎落水溺亡的假象后又在湖水中将鞋换回,一路从湖里游着到了荒园处返回。”张青说完,又转身看向在侍卫紧掐人中后缓缓醒转的张刘氏,“至于姚二小姐的死,臣想,张刘氏应该能说得比她的丫环更清楚明白!”
也怪初入紫宸殿偏殿时张夫人的所为太引叶娴的注意,腰间的几个精致镂空圆球更是让叶娴记忆深刻。否则,她也不会在死者喉头软骨处探到明显的球形凹坑,灵光一闪间眼前就浮现出那几个镂空圆球来。
叶青的话,让越听越心惊肉跳的钦天监监正彻底瘫倒在地,瞬间颓废得像是失去了生命。自己的夫人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他这个做丈夫的,便是再说不知情,也难逃厄运了。
同样瘫软得不成样子的张刘氏却在侍卫的押持下,不得不抬头对上皇上冷厉威严的视线:
“臣妇该死!臣妇因为偷看到叶夫人指使宫婢在殿侧的茶壶里对姚二小姐下药,以此陷害叶大小姐,一时念起,才会想到将计就计,以砒霜换了叶夫人给的泄药,却不想事后竟被那宫婢察觉识破,臣妇害怕形迹败露,失手将她勒死,之后才会……”
“哐当!”
又一个茶杯落地,容氏脸色惨白,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臣妇冤枉啊……张夫人平日与我有积怨,今日临死前还想陷害于我。”
有积怨?张夫人极善于钻营,平日里恨不得将你这个大将军夫人兼二品诰命夫人捧上天去,怎么可能会有积怨?
诸位夫人中,有人嗤之以鼻地冷笑一声。
“冤枉?叶夫人,你给她的泄药,就在这儿。这可是你藏在你儿子的裤裆里带进宫来的,你要是觉得冤枉,可让你的儿子当众与大家说说。别以为你平日里对你那继女干的那些坏事我不知道,人前装出一副贤母的模样,背地里却干着缺衣少食虐待继女、四处散播继女恶名的勾当。明明是自己的女儿不学好,诬陷姐姐不成反得罪了文远候等人,便想着暗中下毒,再将一切的污名都推到继女的头上……”
竟是这样?
叶夫人竟是这样一个虚伪而心肠狠毒的继母?她们竟一直被她蒙在鼓里错怪了叶娴?
殿内唏嘘声不断,不少再次移到叶娴身上的视线中,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同情与歉意。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带着恍然与了然。
叶娴冷眼看着分跪两处、发髻散乱、正狗咬狗的两人,再想到之前在偏殿里张夫人对着容氏那副谄媚的模样,不得不感叹这俩女人友谊的脆弱。
而突然莫名其妙地跑出一人无条件地替她澄清,真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虽然,她无法理解那张刘氏是出于什么心理。
是出于一直以来对她的同情?还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本着自己不好别人也休想好的扭曲心理?又或者这只是她单纯用来排解恐惧的一种方式?
应该后面两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喻菱儿也说她是个惯会见风使舵溜须拍马之人,又怎么可能会对她心生同情?
“张刘氏,说吧,是谁指使你将姚朵儿毒死的?”皇上缓慢而无波的声音打断了张夫人的絮叨,她的瞳孔骤然一缩,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没……没有人指使臣妇,一切都是臣妇出于忌妒而为。”张夫人跪趴在地上,哭喊道,“臣妇该死,臣妇罪该万死,请皇上赐臣妇死罪。”
“说,是谁指使你毒死姚朵儿的。”皇上的声音骤然提高,脸上的冷怒让一众大臣都心头惊骇,暗暗捏了一把汗,生怕被央及池鱼,“说出主使之人,还是等着张家全族上下数十口人一起陪葬,朕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就算不是身为一言九鼎的皇上,就是他此刻那通身泛着冷意却波澜不惊的神情,也让人毫不怀疑他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