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梁今走后，贾静秋给曹莹发了个消息：小莹，软著的资料准备的怎样了？
  不一会儿，曹莹发来消息：都差不多了，申请表、源程序和使用说明都准备好了，我这边再复查一下就可以到华东版权登记大厅登记了。
  贾静秋：好的，确保二十八号之前或者当天完成递交，注意保密。
  曹莹：[ok手势]，静秋，代理费什么时候收呢？
  贾静秋想了想，写到：你递交之前，让他们打代理费，钱到账了，再递交。先付费后干活，不赊账，小本经营，毕竟软著也是你的辛苦劳动。
  曹莹：好的。
  贾静秋：小颖，我有个朋友，馒头科技的，他们最近还打算申请几个软著。趣味手游这次的，你要是觉得还行的话，我就把馒头科技的业务也给你做吧。
  曹莹：好啊，我空闲时间反正很多呢。
  贾静秋：他们以前申请下来的软著要做个著录项目变更什么的，前面一个行政处理了一半，离职了，新来的行政不懂这个，昨天半夜qq找我问我这事儿，我没弄过这个，想问问你。
  曹莹：好啊，你把她联系方式给我。
  贾静秋：好的，这个弄起来复杂吗？
  半个小时之后，曹莹：我联系上对方了。
  接着发来一段网上关于变更著录项目的信息：我感觉还好，这个我倒是没弄过，我们公司有人弄过，我可以问问她，还可以打个电话给版权局咨询一下。
  贾静秋：ok。
  十分钟后，曹莹：妈的，电话一个打不通，我晚点再打。
  贾静秋：对，版权局的电话是比较难打。
  曹莹：她这个变更，在收到这封邮件后的30个工作日内必须提交材料。现在都二十来天了。
  接着曹莹发来一张截图，贾静秋点开放大仔细一看主题为“中国版权保护中心软件登记事项变更”的邮件，该邮件发送时间清楚地显示为：2018-05-0615:30，收件人是上一位已离职行政的公司邮箱。
  贾静秋皱了皱眉头，写到：必须加快！她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啊？她怎么不问问给他们做软著的代理人呢？
  曹莹：她说看不懂邮件，我无语了。版权中心5月6号给她的邮件，我都醉了，她居然拖了这么久。
  贾静秋：唉——公司里人事变动时总会出现交接不清楚的地方。这个材料好弄吗？
  曹莹：我看了下邮件，好弄。
  贾静秋：那就好。
  曹莹：变更不收取官费，手续费我们收多少呢？你们所收多少来着？
  贾静秋：我来问下哈，稍后告诉你。
  午饭时，贾静秋问了事务所里的相关人员、刘洋以及其他代理机构的人，给曹莹发了个消息：开价2000，最低1500（其他有的所开价是1000）。我刚才也和周小莉说了，她说我们所跟她说的是1000。我都接不上话了，她都问了我们所的其他代理人了，怎么又问我呀？
  曹莹：估计觉得代理费太贵，所以想套套你的口风，看看对方是不是在忽悠她，或者从你这里看看能不能有其他办法少花点钱。
  贾静秋：行吧，唉，你要是接的话，看下工作量，然后定个价钱，你觉得值当就行，这我就不要什么介绍费了，都是你的工作，你来定价，按劳分配。
  曹莹：最低也得要个500，她这个邮件收到已经快到30天了，时间很紧迫。
  贾静秋：ok，你来定吧。莹莹，他们老板让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弄这个，她要是咨询你的话，你就帮帮她吧，也算结个善缘。
  曹莹：好的。
  贾静秋：辛苦你了，莹莹。
  曹莹：没事的，我怕她会了，以后都不要再找我们了。
  贾静秋心中叹了口气，摩挲了一下有些干燥的手背，敲字：很多客户都是这样的。
  曹莹：才挣个几百，到时就没有下文了。
  贾静秋：不会的，我要是接到软著的业务，你要是高兴的话，都找你做。
  曹莹：嗯。怕就怕老板哪天开窍了，都要自己做。
  贾静秋：因此，这就是为什么公司都要不停地开发新客户，就是因为这样，谁也说不准老客户什么时候就断了。有时候，朋友也能说断就断呢，更何况以利益为基础发展起来的合作伙伴。一个公司不光要与对手竞争，还要与合作伙伴竞争，竞争无处不在。而且，员工在一个公司的时间一般也不会很长很长的。
  曹莹：嗯。
  贾静秋：通常都会有断层，这就是为什么需要专业的合作公司了，不可能一个公司什么事情都自己来弄，面面俱到。我们老板还天天担心银河视频什么时候垮了呢，一直寻思着开拓新客户。搞得案子越来越多……[捂脸大哭]天天加班~
  曹莹：是的，我还天天担心自己公司倒闭呢。每一个公司都有倒闭的可能。
  贾静秋：是的，居安思危。有研究说公司平均存在的年限是25年，就算世界五百强也不例外，摩托罗拉，还有现在的银行，被微信、支付宝冲击也很大，只有不断创新，提高服务水平，才能长盛不衰。
  曹莹：嗯，我们公司据说2017年亏1000多万，做账全是盈利的，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早上六点多，手机闹钟一响，梁今打开手机第一眼就看到应用市场app上多了个红色的小点，点进去一看，竟然是趣味手游的极速先锋游戏更新了，她点击更新按钮，一更新完成，她立马一屁股坐了起来玩游戏。
  这次升级更新的版本比上回测试版的设计还要好，玩起来还要过瘾。
  吃早饭时玩，走路时被哥哥牵着走也要玩儿，做公交车上给个老奶奶让座后，站着也要玩儿，直到收到“即刻头条”全网推送的，关于明辉与绿源诉讼案的消息，她才切换界面去关心这个似乎只与鸡禽疫苗搭个边边的新闻。
  明辉与绿源的官司进步一步发酵，两家都拒绝调解，据说第一次开庭时间排到四个月之后。
  最近几年，诉讼呈爆发式增长，s市从区里的基层法院到高院的法官人手不够，每个法官人人每天都是超负荷运作，案件排期时间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五月二十八日，趣味手游完成极速先锋2.0版本的升级，仅二十八日一天，极速先锋的下载量就超过华仪科技的全民激战，成为苹果商店和安卓商店里射击类游戏中最火爆的一款游戏。
  伴随着秒针走过午夜十二点，“即刻头条”再次推送趣味手游宣布启动天使轮融资的消息，前半夜搞了个下载量创造奇迹的新闻，后半夜又搞了个震动资本界的新闻。
  有个欢喜，有人愁。
  正在体验竞争对手产品的柳民，柳总就是愁的人之一。
  要不是怕重新下载游戏麻烦，他肯定看到屏幕上方弹出来的圆角矩形提示框中的标题，挡住他射击敌人的视线时，他就暴躁地把手机给砸了。
  “妈妈的，玩个游戏都不让人安心。”看完铺天盖地的新闻消息，传言国内各大投资集团纷纷关注，最终他还是把手机砸了。
  吃饭前，s市市民以及全国人民通过各种渠道听说了绿源制药向s市二中院提交了反担保请求书，要求解除被保全在仓库里还没到四十八小时的鸡禽疫苗。
  接连被层出不穷的劲爆消息轰炸的s市市民以及全国人民马上终于要迎来下班的高峰期了。
  梁今关掉打开了十几个的word页，转头看到杨月无精打采地趴在办公桌上，凑过去轻声问道：“怎么啦？不舒服？大姨妈来了？”
  杨月一脸沮丧地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梁今道，“被邱军老师骂了？”
  杨月还是一脸沮丧地摇头。
  “哎，下班了，我今天不加班了。明天就要考试了，我要早点下班回去背背法条，要一起下去吗？”
  杨月依旧一脸沮丧地摇头。
  梁今接着道：“我听静秋姐说专利代理人考试报名已经开始了，像你这样的研究生，今年就可以报名。”说完转头问孔玉恒：“哥，你今年报名吗？”
  “报的。”孔玉恒点了点头道，“这事我本来打算明天等考完试，再和你说的。今今，你什么时候去波士顿大学做个毕业答辩，领了毕业证，今年也报一下名吧。”
  “嗯，我打算六月上旬去趟波士顿，反正报名时间截止到16号呢。”
  “行，时间你自己把握就行。”
  “ok的啦！”梁今朝孔玉恒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问杨月：“杨月，你呢？”
  杨月仍然一脸沮丧地摇头。
  梁今皱了皱眉头，凑到杨月面前，低声道：“杨月，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没精神？”
  杨月从鼻孔里叹了口气，用手虚掩住嘴巴，悄声道：“我可能要干不下去了。”
  “啊，为什么？是邱军老师说你什么了吗？”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我觉得太痛苦了，无时无刻不停地想着技术方案，一个方案，要扩展出四五个，我现在是吃饭想，睡觉想，乘公交想，走路想，蹲马桶还在想，总怕自己什么地方想得不到位，遗漏了什么，因为自己的疏忽，没有保护到位，给客户造成几千亿的损失。我太痛苦了，我干不下了，我要换个工作。”
  “……”梁今拍了拍杨月的肩膀，道：“你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些申请文件都是经过老师审核的，而且递交前也都是经过客户确认的，所以压力不是你一个人的，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唉，道理我也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要去想那些，我就怕自己做不好。”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不会是想做邱军老师的老师吧。”梁今眨了眨眼，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好，有志气，我支持你。”
  “噗嗤——”杨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之前的愁绪，好像一扫而空。
  五月三十号下午，十五位新人只有十三位如期参加了考试，另外两位据说已经递交了辞呈，已经进行工作交接了，辞职理由总结起来就是：这份工作不适合我，和我的理想相差太远，这个工作太累了，天天加班，我妈妈希望我能有份稳定清闲的工作，我要准备考博云云。
  等长达三个小时的考试结束后，梁今才知道为什么会议室会少了两个人没来考试，接着就是等待下周一出成绩，看看最终谁能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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