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中关注与初次相见
作者:玄数      更新:2021-04-16 08:55      字数:4924
  郑东再也无法读下去,瘫坐在地,双手捂着脸让眼泪从指缝滑落,小声抽泣着。虽然日记里的脏话,让他看到妻子不一样的另一面,但字里行间的深情厚谊让他心肝肺俱颤,思念犹如野草般在心里疯狂的生长,这一刻他只想马上就看到妻儿,即使在暗中看一眼也好,或者只要靠近她们,与她们一起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他都觉得莫大的安慰。
  从楼梯下到一层,在感知四周到没有行人后,轻轻地打开大门的侧门,悄悄地溜了出去,郑东手里紧紧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那五本厚厚的日记本。他思考再三才决定把它们偷偷拿走,也许妻子以后发现丢了日记本会发狂,但现在他顾不得这些,今晚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拿一个沾染妻子气息的物件当做纪念物,还有什么比这日记本更好的?也许以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就靠着这五本日记来寄慰相思了。
  回到林斌的家,打开车库,一辆奥迪车出现在眼前,郑东是在林斌的记忆里知道车库里有车的。把五本日记本塞进放在后车厢的旅行箱里。今天林斌一回来还没有安顿好,就被杨平拉走去看赛龙舟比赛,而后才有郑东的复活。
  奥迪车行驶在公路上,前世虽然没有小轿车,但也已经考到驾照了,前世今生的开车经验,让他能够比较熟悉地驾驭着车辆行驶在夜色里,朝着他想要去的目的地长扬而去。
  闽州多山少平原,五贤镇往外的公路大部分都是在山坳间转动,称得上山路十八弯,只有遇到村落时,才会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夜晚行驶很是危险,不熟悉路况的根本不敢上路。
  一路上并没有路灯,小车宛若是在一头叫黑暗的怪兽的体内行驶,前后左右都是看不到尽头的漆黑,隐藏着未知的危险。不管怎么说这句身体都是以郑东的意识为主意识,以郑东的经验为主经验,黎明前最黑暗时刻在开着车,对他来说都是头一遭,既有新奇又有忐忑,对精神意志是一种考验。
  郑东不敢懈怠,全神贯注着,整个精神状态异常集中,感知在不知不觉间向小车蔓延而去,逐渐地车子开得越来越顺畅。不知什么时候心神已经跟车子交融在了一起,每一次小车与地面的摩擦,车轮的转弯,发动机、变速箱的每一次转动轰鸣,汽油的燃烧,甚至车子与空气的摩擦……
  那是一种如臂使指人车合一的感觉,郑东心头泛起一种喜悦。这感知就如同他神经系统的延伸,把整车牢牢地掌控在他的心神之中,随他进退变向等等。
  郑东感觉到心头空灵异常,心神活活泼泼像是要飞了起来,心灵深处似乎有东西堵在那里将出未出似的。
  紧接着,郑东感到脑域深处传来咔咔咔的声音,什么东西破裂开来,一道七彩霞光从脑域深处喷射而出,在眉心爆开,眼中冒出点点霞光,郑东一时眼花,不自觉地闭上眼,下意识地来个急刹,车子停了下来。还好此时夜深露重,荒郊野外,公路上人车罕见。
  随后,郑东发现点点的霞光投射在眉心印堂内映化成一颗眼眸,一颗跟心核表面一样形状的眼眸,眼眸内异彩纷呈氤氲流动。
  当郑东把所有心神意识都放在这颗心眼时,他感受到周遭充斥着无数的无影无形的波动,它们犹如一阵阵微风般吹拂过来,有一部分的信息波动被心眼主动吸纳解析后,转化成一幅幅画面,他的眼前陡然一亮,周遭的景物一下子清晰了起来,黑暗再也不能阻挡他的视线。
  他估摸一下,差不多可以看见方圆二十米左右的立体范围。虽然跟原本心眼启动时的查看距离还差一点,但郑东还是很高兴,毕竟这个功能在某一时刻还是很好用的,更别说它还会不断地进化。至于出现差别的原因,郑东猜测应该是生命形态的不同,原来是灵魂状态,甚至连灵魂都算不上,而现在却是完完整整的生命体,这其中应该会有差别的;再或者也许就是灵魂和肉体根本就没有彻底融合好,毕竟自己重生没几个时辰。
  至于这些波动的来源,郑东凭着感知对它们仔细的分辨,发觉被吸纳进心眼内的波动大部分都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它们都蕴含着一股生机及一点小情绪,比如惊慌、喜悦等,郑东感受到是这四周的花草树木之类发出的,但还有小部分的波动是一些岩石发出的,难道真的万物皆有灵?
  郑东记得曾有科学家做过这方面的试验,证明植物也是有灵性的,会发出某种波动,只是没想到自己可以亲身体验到。他也曾看到许多报道,说在某个地方突然出现许多人影移动,甚至还会有声音,就如同放电影一般,至于原因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中有的说是万物在特点时间地点会具有记录的能力,然后又会在某个时间节点给播放出来,也就是说万物具有记录的能力,只是偶然性的。
  如果按现在的郑东来说,是要把偶然去掉的。
  郑东开车重新上路,其后的行驶如鱼得水般说不出的畅快,黑夜与白天再也没有差别。
  闽州省三山市临江区的渠口小区,地理位置略偏是一大片民居,基本是三五层楼的独栋民房建筑群,都是上个世纪的产物,比较老旧,而且一栋靠着一栋一排连着一排,紧密紧凑显得密密麻麻。
  这里的民房大部分都是出租给在闽州打工的农民工,有的人都在这里租住了十几年了。
  郑东的妻子陈美卿在这里开了一家小超市,专做农民工的油盐酱醋米和日用品。这几年闽州大开发,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工地随处可见,租住渠口小区的农民工逐渐多了起来,生意确实还不错。
  郑东把车停靠在路边,熄灭了车灯,透过玻璃瞧着前面那栋楼房,就着路灯可以看到店铺的招牌~亲民便利店。他妻子租住的房间就在店铺的楼上,但在他发生车祸后,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他并不能肯定她们现在还继续租住在上面,所以不管怎样,他都必须来看看。
  便利店就在路边,二楼的阳台遮挡在便利店上方,一盏节能灯在阳台底下发出苍白的灯光,在四周浓重的夜色中便利店显得很是显眼。
  如果还从阳台跳上二楼,已经不很合适,从周遭窗户传来的灯光来看,有的住户已经起床了,万一被发现就说不清楚了。当然,现在郑东有更好的办法。
  郑东静气凝神眉心,印堂**光华流转,心眼点亮,四周的信息波动蜂拥而至,比刚才荒郊野外更为繁杂,却也更加清晰。波动之中明显带有生命的气息,应该是周围住户释放的信息脑波,被心眼解析后,二十米之内的三维立体图呈现在郑东眼前,而且穿墙透壁没有什么可以阻隔。
  郑东心念一动,就屏蔽了许多他不应看到的事物,视线专注着妻儿租住的房间。
  房间内,妻儿拥被而眠,昏黄的台灯灯光下,一切显得如此静谧。
  郑东怔怔地看着,一年多不见,本就娇小的妻子如今更显得消瘦,双颊的红润已然不见,满面都是憔悴,睡梦中紧皱的眉头,总有说不出的哀怨。顿时心疼如绞。
  “哇……”一声哭叫,小郑鸿翻身而起,嚎啕大哭。陈美卿惊醒过来,连忙极力安慰。
  “爸爸!”小郑鸿突然挣脱陈美卿的拥抱,起身下床,径直开门来到阳台,手抓着栏杆泪眼滂沱地往下望去,漆黑的路边停着一辆小车。
  “爸爸……”
  车内的郑东瞬间泪奔,情绪激荡,再也无法保持心境的平和宁静,瞬间退出了心眼。郑东敏锐的感知发觉灵魂的深处,似乎有根弦被一种割舍不下的牵连拨动,微微震荡着、共鸣着。
  郑东心头涌上一股冲动,那一刹那他想不管不顾就打开车门,去与妻儿相见,去把她们拥入怀中,但在将要开门的瞬间,理智让他把伸出的手缩了回来。这样子出去相认太过惊世骇俗,许多事情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甚至会被认为是神经病。如果自己不是亲身经历者,也只会认为是天方夜谭玄幻传说,而且最主要的是外星人已经启动后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妻儿旁边,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该考虑如何保护她们,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能力保持她们呢?,那个所谓的米塞尔人岂是目前的自己所能对付的?还有那所谓的“幽冥地府”,那什么的钟馗啊!胡魁啊,特么什么破名字?有小妖在就好了!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着办。都不知道她最近怎么啦?哎……
  郑东无声的叹息一声,颓然地瘫倒在座椅里,一阵无力感侵扰上来,最爱的人就在你眼前,而你却要无动于衷与装作素不相识。
  “宝宝,不哭!爸爸在天上呢!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那就是他,他在看着我们,你看,它在眨眼向我们示意呢!”陈美卿跟着儿子出来,蹲下拥着儿子噙着泪笑着,指着天上的启明星说道。
  至从东东过世后,不知什么时候起儿子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极少开心地笑,也极少撒娇,才六岁的孩子却好像突然间长大一般,让她极为心疼与心酸,又不知该怎么开导。最近一段时间他开始经常发呆,晚上做噩梦、惊叫哭泣、胡言乱语,不想去幼儿园等等失常的表现。老师说是不是自闭症,把她吓得要命,连忙带儿子到医院检查,还好检查后不是,医生了解家庭情况后,说应该是受到刺激变得有这个趋势,建议休学一段时间带在身边,多于孩子说话沟通,尽量不要去熟悉的地方,怕引起不该有的情绪波动,以致加重病情。
  这一段时间来好像有所好转,笑容也多了起来,晚上像这样子的惊叫哭泣,已经少了很多了。
  “爸爸……”小郑鸿抬头望着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喃喃叫道,嘴角慢慢露出微微的笑意,呆呆看了片刻,才回过头瞧着陈美卿,轻柔地擦去她妈妈眼角的泪滴,“妈妈,不哭!爸爸在看着我们呢!”
  陈美卿的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一把把小郑鸿搂进怀里,一边笑着一边哽咽的说道:“不哭!不哭!妈妈不哭!我们应该都笑着,这样爸爸在天上才会安心。”
  “嗯!”小郑鸿重重地点点头。
  陈美卿见儿子今晚难得开朗了许多,心里头很是高兴也不回屋睡觉了,拉过旁边的小凳子,拥着小郑鸿一起看着星星。
  车厢内的郑东,痴痴地望着那对母子,心头酸涩难抑……
  三山站,三个硕大的红字矗立在一座二十米左右高的一栋主体建筑物之上,远远就能够瞅得见。三山火车站是闽州省的交通枢纽,占地面积约五百亩,正中央一条宽阔的马路正对着这三个大字,左边的建筑物是公交车站,右边的是客运站,一个近万平米的广场连接着这三处建筑物。
  广场上人潮如蚁,道路上车水马龙,酒店、超市、商场、民居、写字楼等等围绕着它们依次分布,热闹繁荣至极。
  郑东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中,心神却都在前方不远处的两个人,那是他的妻儿。最近一段时间,他就在妻儿租住地的不远处也租住了下来,暗中关注着她们,幸好他有心眼,真正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无人知晓。他忘记了别的一切,疯狂地使用着心眼,让心眼的探查范围在不知不觉间有很大进步。
  这次跟随她们出来,只是因为她们要去云州省,处理他车祸的一些后续问题。
  本来带一个孩子千里跋涉会很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的亲戚朋友代为照看几天,但陈美卿不放心,害怕已经好转许多的儿子,会因为离开她而再次心理受伤,所以就只能带在身边,还好云州那边也有亲朋好友接应,到时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以便她处理事情。
  到了二楼候车厅,郑东远远地坐在一个角落里,把遮挡自己样貌的帽子摘下当扇子扇了扇,些微的清风带来的清凉对已经显现酷热的天气,只是杯水车薪,即使候车厅顶上还有拼命转动的吊扇,这噪杂的候车厅还是很燥热。
  他瞄一眼妻儿那里时,发现没什么状况,就把有些潮的帽子放在行李箱上,推着就往卫生间走去准备方便一下。
  当郑东从卫生间出来,又到开水器前续点水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怯怯地叫喊:“爸爸?”
  郑东心头一颤,一股电流从背脊蔓延开来,瞬间浑身僵硬般卡顿在了那里,然后他用尽力气像是落枕般慢慢地慢慢地转动着身子。以前听到这样的叫声,并不觉得什么,而在失去被这样称呼的资格时,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渴望,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到自己宝贝儿子这样的叫声了,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伤心欲绝。
  郑东转过身子后,看到一张在极力压制不让自己哭出声,显得有些扭曲的小脸,却怎么都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滚滚地滑落,眼神喷射出渴盼至极的光芒,抽吸着鼻涕显得特委屈和特无助,就那么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一股揪心的疼痛如惊涛般涌上郑东的心头,僵硬的躯体仿佛注入润滑油般瞬间转动自如,急忙上前两步,正要伸手揽抱……
  一道娇小的身影突兀地插入小郑鸿与郑东之间,把孩子护在了身后,一脸警惕地瞧着郑东。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陈美卿一眼瞅了过来,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眼神一阵恍惚,但随即清醒了过来,也明白了自家孩子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会哭。
  一股酸楚泛上心头,陈美卿红着眼强忍着泪水,蹲了下来,拿出纸巾给小郑鸿擦着眼泪,“宝宝乖,不哭!他不是爸爸的。”
  孩子不理他母亲,可怜巴巴地望着郑东,一言不发,眼中的热切让人无不动容。当他母亲伸手拉扯他要离开这里时,他死活不走。口中喊到:“爸爸,爸爸……我要爸爸!”突然间一下子挣脱他母亲的手,跑到郑东的身后,紧紧地抓住郑东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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