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乡试
作者:
王绍霆 更新:2021-04-16 05:16 字数:4153
四月初五的天气,还是有点寒冷,破晓时分,天气冷的邪乎,秦睿早早的起来,这一天终于拉开了序幕。
广东贡院门口已经人山人海,有贩卖食物的小贩,有送考的亲友团,人数达到上万人,考生只有两千多人。人多就容易发生混乱,哪怕是有披甲的军士弹压,但是贡院门口还是拥挤不堪,还没有开始考试就有人拥挤受伤了。
秦睿一行四人,凌晨两点就来到贡院门口。当拥挤严重时秦睿果断带着一帮人跑到墙边躲着,当大量军士进场弹压维持秩序时,秦睿又带着大家跑回来了排队。今天考试小心一点为好。
乡试分为三场,每场考试三天两夜,共九天六夜。这是一个智力,体力,意志力的综合博弈。
秦睿虽然身体素质较好,但是考试期间不能运动,让同伴多带一点衣服,另外还要带两个毛毯,一个铺一个盖,其他诸如食物,考试用品等也要尽数带齐,毕竟这三天都要自己解决。
约在早晨六点钟的时候排队轮到秦睿,秦睿带的东西比较多,检查的衙役用了5分钟。由于时间太长后面的人意见很大,叫毛毯都带了两条,食物主要是牛肉脯和干馏的蔬菜,牛肉都被切成一块一块的,都不用自己动手撕了。没有丝毫受其他人影响。
在门口的负责核对考生的考官,仔细看了秦睿,对秦睿的年龄,相貌等很是严格。通过后在一位衙役的引领下进了一间号舍。还不错的号舍距离“臭号”比较远,秦睿很是欣慰。也希望其他三人运气好一点吧!
将物品放在号舍内,上下打量了一下,号舍十分狭窄,有两层木板,上层木板是考试的桌子,下层木板是椅子,晚上睡觉将两块木板一拼当做床另外还有一盆碳火和两根蜡烛。碳火可以用来取暖做饭,蜡烛就用来照明了。
考生在完全与外界隔绝情况下,吃饭问题还得自己解决,而考生只要不作弊其他监考官一概不论。早上八点时候秦睿饿了,就开始用碳火引燃,烤制自己带来的食物,在衙役习以为常的目光下,开始用起餐,用完餐后,喝了点茶水。
早上十点时候,外面的考生终于全部进去。大门关闭,不到考试结束不会开门,哪怕是里面发生了命案也不会开门。鸣鼓开始考试,主考官示意来一开始,各负责人各司其职,看他们秦睿等人的眼光,颇有些过来人的味道。
小吏开始发卷和草稿纸,然后就是公布考题。
恩科乡试第一场,这一场考试按照惯例题目是:《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今年和往年也一样。经义是科举考试的一种科目,以经书文句为题,应试者做文章阐明其中的义理。如果说策问还有考生发挥的余地,经义便已经无所谓个人的思想,考生惟朝廷指定的“圣贤书”是遵。
乡试考试不是之前的考试能比得了的。就拿草稿纸的质量都是上等的,总共需要做七篇八股文,秦睿看了一下题目,觉得自己一天半就可以做完,但有的人就不一样,甚至三天也做不完。把文章写长篇容易但写的短就难度就不小。
下面是《四书》义的三道题目
1、“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
2、“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
3、“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
秦睿先是看了第一题目,这道题以前自己专门破过,所以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第一道题目写在了草稿纸上。在晾晒稿纸的时候,秦睿有接着看第二道题目。
第二道题目秦睿想了一刻钟,才将破题的题目写出来。一边思索一边挥笔泼墨,就这样边写边构思,一气呵成将这篇文章做成。这是已经中午了,将考试用品小心收起,用镇尺压住试卷。然后趴在桌上稍作休息。这个过程忒让人憋屈,像秦睿一米七的身高,都伸不开腿,只能倦着腿休息。在刚要睡着时,突然一个声音把他吵醒“妈的,老纸写错字了”
这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便是一阵拍桌子声音,估计也是气急败坏了!
又一个声音“丢你老目,吾被汝吓得墨而试卷尽染也!”
好吧!一个写错字,一个试卷尽染,都会被当做考试留作记号作弊处理!前者写错了还把后者吓得跟着出错,后者就值得同情了,不用多讲了,也都要落榜的了。还好自己当时还在睡觉,不然也有可能出错,考场上也是步步危机啊!
这下好了,相近的隔壁两个人都有衙役带走了,等待他们的严厉的处罚,对于下次考试还能不能参加也是个问题。
第三道题,难度有点大。秦睿也是构思了半个时辰才破题,用了两个时辰才做完。剩下的四道题目,简单的一会用完晚餐可以写一篇,余下的等待明天吧!
当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春天的晚上还是很冷的,看到秦睿睡的那么香一个个都羡慕嫉妒恨,怪自己怎么没有带呢,肠子都悔青了,一个个冻的量碳火点燃,穿上所有的衣服,还哆哆嗦嗦,唉,何必呢!
第二天一大早六点钟,从睡梦中迎来的秦睿,睁开一只眼睛,很自然的出双手,又发了个哈哈!外面下起来了露水,放在外面的衣服都是湿漉漉的,还好我带了备用衣服。
洗漱完毕后,就着碳火简单吃了个热乎的早餐,便又开始投入到考题生涯中。
洋洋洒洒一上午时间,终于将剩余的三篇文章做完。今天的题目还有一个笑话,说的是清朝末年科考,文章的题目就是《昧昧我思之》,一考生错把昧昧当成了“妹妹”,于是整篇文章都是哥哥长妹妹短的,极尽爱恋之语,考官看过后哭笑不得,也悠然一默批注“哥哥你错矣”,成为一时的笑谈,不知道今天的考试有没有人犯同样的错误。
然后秦睿开始工整的抄写在试卷上,一下午时间,晚上还点了一会蜡烛,终于全部抄写完整,检查了数便,将所有试卷放好,开始一夜的美梦,这个时候对面的考生,还在奋笔疾书,由于穿的衣服少,所以一边烤火一边书写,冷了再考一会再书写,看着甚是可怜。
一夜无话,早上八点多起来洗漱后。将试卷又检查了两遍,确认没有问题了。就等待午前的交卷了。试卷分三批次,午前,午后,傍晚三批,秦睿是第一批交卷的。
至此恩科乡试的第一场考试,也是最重要的一场考试,阅卷就是根据第一场七篇八股文,阅后再结合第二场和第三场的情况,互相商榷,取定中额。
考卷糊名,评卷前会有抄工用朱笔抄写一遍评卷官员就用蓝色笔批阅。收拾一下东西,跟着人群出了考场。跟现代的考试一样,三三两两的考生聚在一起,说着考场的事情,主要讨论就是考题,听着听着还有人说起了“妹妹我思之”,这个我最擅长,平时就跟灵儿说,正好发挥我的特长,一脸兴奋的说道,别人愣了一下,轰然大笑不止,又一个奇葩出现了。
“秦兄,等等我。”
后面传来李守信的声音,秦睿便停住了脚步,看到守信兄背着一个大大包裹,步履阑珊赶来,说道“幸好听秦兄之言,带了这么多的东西,要不然非得冻成狗不可”,秦睿也不问他看的怎么样,就说我们回客栈吧,这三天没洗澡,身上这味道………
明天还要接着接着考试的缘故,回到客栈后,几人美美吃了一顿丰盛的下午茶,之后早早便回房间去睡觉了。第二天凌晨时分,四人相约来到贡院门口,这一次大家明显带的东西多了,衣服也多了!还是早上六点的时候来到昨日的号舍。
乡试第二场,试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科一道。
这一场考试难度比之第一场要要小一些,几乎都是官场的应用文,秦睿一天的时间就写完了,答题的质量也没的说。在考场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的觉,第三天再三确认后交卷走人了。
然后就是迎接第三场考试了,还是凌晨时分起床去排队。这一场考试有些困难,试经史策五道题目。
第一道题是策论“《周礼》言农政最详,诸子有农家之学。近时各国研究农务,多以人事转移气候,其要曰土地、曰资本、曰劳力,而能善用此三者,实资智识。方今修明学制,列为专科,冀存要术之遗。试陈教农之策。
第二道题目“孔子七十二贤,贤贤何名?”这道题目对于记忆力超群的秦睿来说小菜一碟。
很多很多的考生都蒙了,这尼玛,太难了吧!大部分人连七十二人的名字都写不出来。
还有一道题目就是平虏策,这是自己曾经写过的,秦睿润色后便开始抄写,算是这次考试最顺利的一篇文章。
第三日傍晚很快就到了,秦睿很是淡定走出大门,嘴边又一抹轻笑,回望了一眼广东贡院的大门,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团长,你可出来了,我来帮你背着行囊!”
“团长一脸轻松的表情,一定可以通过的”
“团长,今天你想吃什么,我们去预定?”
看着殷勤的秦胜,秦睿也是无语了,自己比自己还开心。掌柜的要了一桶热水,洗了个舒服的澡。与他们三人相约明日一起去吃饭。
终于考完得考生们个个都是一脸轻松的表情,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开始上班了。
那就是阅卷的考官们,除了两位正副主考官外,还有六位位同考官,这六位同考官是由巡按御史推荐聘用的推官知县及教官,推官教官都是别省的。在阅卷的过程中,主考和同考官员有明确的分工,去留在同考,高下在主考。就是说同考官负责从数千份试卷中挑出优秀的试卷,推荐给主考官。主考官则在推荐的试卷中最终确定生员录取的名次。
考官的评阅从他们第一场考完就开始了。考生的试卷以墨笔书写,称“墨卷”。交卷后,随即弥封编号,由誊录用朱笔抄录为“朱卷”,校对无误,再送同考官阅看。同考官批阅选中的试卷,再推荐给主考官,称为“荐卷”。
正副主考批阅房官的荐卷,以头场为主。阅后结合第二三场的情况,互阅商酌,取定中额。所以,七篇八股的头场卷子,考生答得好的话,就成功了一大半啦,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第一印象。
被同考官“咔嚓”掉的试卷。称为“落卷”。落卷也并非毫无机会了,考官按例也会在落卷中再挑选一番,看有没有合适的卷子再行补录,这叫“搜遗”。当然,一般而言。主考官往往习于省事,仅阅同考官所荐之卷,余置不问。
不管怎么说,阅卷现场热火朝天;外面天色昏暗,阅卷现场点着火炬。灯火通明;考官们正在加班加点的批阅着试卷。
在外面饮酒作乐的考生们,享受着考后时光的众位考生,不知道自己的试卷在接受着怎样的对待。
秦睿的试卷被推荐给主考官,将试卷那在手中,第一眼有点震惊,第二眼第三眼……看了很久才当下手中试卷,然后走道同考官的面前,将试卷按在桌子上,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当为前三”,另一位主考官没有说话,命人将其二,三场考试的试卷取出来,挥挥手让其退下。第二场的应用文写作都没有问题,这位主考官欣慰的笑了,第三场的试卷,不仅文章要写的好还要有见识,肚子里面还要有货,两人将平虏策看了一遍又一遍觉得可行性很高,又说出了自己结论“当为第一”,由此这次恩科乡试的“解元”就产生了,主考官在三份试卷旁边写了一个大大“中”。
而此时有些微醉的秦睿,正看着已经醉烂如泥的三人,傲气的说道“小样的,跟我拼酒,还差的远,小哥我会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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