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334.慌乱
作者:
七分浅茶 更新:2020-07-02 04:11 字数:4771
浮华的世界,烦躁的生活,早都不知道到哪去找寻大家伙心中的那片净土,又何曾谈起情感的升华呢?
几年的朋友没见了,还是有些怀念的,谈论起工作,生活,都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和抱怨,而对于个人感情时,都是将就能成就行。
将就,能成,几个简单的字听得许素安有些唏嘘,难道大家伙学生时代对于感情的执着和坚信只是一场笑话吗?还是现在的大家伙只是随着生活在一起演戏罢了。
那个宁愿被全校师生嘲笑都要追求真爱的他好像只是人们心中的小丑,那个宁愿所有闺蜜都反对的她,也要执着和他在一起,好像那些印记只是一个刻度点而已。
许久,许素安似乎才明白那些事,那些年,那些人,只是两个人的小品和一些围观群众。
大家伙都怀念那时的时光,都在那时渴望自己得到的是一份真挚的爱,两个人简单的活在爱情的世界里,甜蜜的幸福感充斥大家伙自己的大脑神经,纠缠着,爱慕着,让生命成为了时间的陪客,自己成为了情感的主导者,荷尔蒙的满脑溢出,情感的激发和放纵,他成了她的男神,她成了他的女皇,有时他们是影子相伴,有时却是鸳鸯戏水。
羡慕,嫉妒,赞许,各种眼神都看着这场真实的相声,有的很想让停止,有的则是想继续看下去,有的则冷冷的对待。
在可这所有的一切,在他们那里却也只是俯瞰的观众,他们高歌嘹亮的在舞台上挥动着手,那是激励和兴奋,是一种炫耀的成果。
一杯烈酒下肚,穿肠的刺痛感,灼热的酒精味扑鼻而出,唏嘘一声,很久才睁开昏迷的眼睛,只觉得好像自己忘记了一段回忆,想狠狠地想起什么,可又努力的不想让自己想起,似乎发生过什么,可又能怎么样,对于现在的自己又能做什么,那个她再怎么温柔,再怎么漂亮,和自己有何关系,许素安只是爱情的坟墓者,生活的奋进者和工作的疯狂者。
情感。
又是什么,早已答不上来了,忘记了,或者是早已逝去了,现在的想起却成了一种痛苦,只觉得他们说的对,将就,能成就很好,解决了现状也是不错的选择,可许素安真的要这样吗,或许非要这样才能行吗,一次次拷问自己,纠结自己的脑神经,许素安要的是找个对的人,找到那个相遇之人,自己是要相信这没有尽头的等待还是将就的完成任务。
或许,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定数,大家伙只需等待时间的到来,到某时某刻,上天自会安排好。
可是,这一切,早已经成为了云烟,现在只有自己对自己的陪伴,只有生活的痛击和时间对于生命的消磨。
人散了,情就淡了。
昙花一现,时光随之就很快的老去,树叶落下,树木很快就枯枝零散,人情散了,情感也就随之凋谢了。
微风,轻吹着那城,吹散了花香,也吹散了时光。生活,依旧还是尘烟不扰,云淡风轻。
许素安环顾了一眼四周,却找不到一丝光阴游走过的痕迹。或许,那些如现在春暖花开般的光阴,早已在别处明媚过了,也黯淡过了。
只是,至于在哪里绽放,繁华,又在哪里憔悴,荒芜。而许素安,却浑然不知。天,开始渐渐地变暖了。
窗外,已日渐盎然,伴随着阵阵青草的芬芳,风声又缱绻起一缕斜阳在树梢间喁喁成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就这样继续冬眠下去,睡在阳光里,或许连梦都会是温暖的。许久以来,许素安都曾执著的相信着永恒。
可是,到最后,就算许素安赢得了整个世界,却还是输给了感情,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亦或那段根本就谈不上的爱情。
也许在这个滥情的社会里,都怪许素安太过于认真了吧。所以,自始至终许素安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或许,物是人非,就是这么可怕的一个字眼吧。人生如戏,如梦,岁月如诗,如景。许素安习惯了流浪,也习惯了漂泊,许是许素安血中有风,所以才注定要四处飘零吧。
总感觉记忆里空白的地方,需要一些东西来填满,所以才会选择去走更多的路,看更多的风景。而在这半世风尘仆仆的韶华里,经历了从豆蔻到而立,从懵懂到不惑,期间,曾有过多少风景,无论春秋,都宛如一张水墨在眼神中心脾里沉醉留香;也曾有过多少对白,无关暧昧,却又比任何甜言蜜语更加刻骨铭心。而后,纵有百般回味,万般不舍,也终是在念念不忘中忆落成空。不知在迷途中彷徨了多久,其中,有迷茫,有感动,有失落,也有欣喜。徒劳的最后,也满是疲惫与压抑。
眼前的风景依旧如曾谙,只是那抹温柔却荡然无存。
于是,便好想停泊在某一个渡口,驻足,定居。只愿这个地方很靠近海,也很靠近自己。当漂泊不定的脚步,终于在滚滚红尘之中,屹立成了一桩久迈的年轮。回首曾经,才感觉,沧桑已然被书写成了一页满是尘埃的篇章。
记忆的扉页,草木葱茏,深院的径扉关不住飘溢的花香。然而在记忆的末页上,山水枯竭,只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水墨印记。
渐渐的,许素安明白了,那抹温情已经荡然无存,而那些被诗化的风景,是你给予许素安最后的浪漫。身在红尘里漂泊无依,心却早已在他处暗暗生根。
后来,许素安才明白了,原来许素安所寻觅的不为风景,却只为一人。春来秋去,暮暮朝朝,待到春风浓抹了你的衣袖,待到冬雪墨白了许素安的发梢,期间的种种也都不再有人提及了。
沉默无言,终究把大家伙隔成了两个世界。或许,有些冷暖,与天气无关,却又与心情有染吧。春天又如期的到了,风犹在,城也犹在,只是往事早已随风散去,而你与许素安也早已各自远行。如果说,人生本就是一卷苍白的宣纸。许是因为大家伙在红尘这页上,铭刻了太多太多的情感了吧,所以才会让这零散的言语汇成一首长诗,如此的辛酸百味,如此的刻骨铭心。笔尖,依旧在落笔时踟蹰顿挫,音律,也依旧在哽咽中乱了平仄。许素安研磨着自己凌乱的思绪,让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一首长诗,一曲暖声。
而许素安只是担心等到这首暖声传到你耳边的时候,早已淡成了一曲凉音,悄然无息。而后,许素安渐渐明白了,原来这种情愫,经不起念白,也经不起远望,而之前的种种,都是因为自己太过于执着罢了。岁月依旧如一泓清泉潺潺东流,洗褪了伤痕,却积淀了沧桑。或许这一卷泛黄的诗页上,无字无词,但其中的冷暖悲欢,或许也就只有自己才能了解吧。岁月如诗,冷暖自知……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不知这样的词句,苏轼是在一种怎样的心境下写出来的,寥寥数字,形象而生动地刻画了那种失落和笑渐不闻声渐消的黯然,令人叹服。
古人善于把握神态,说到神态,许素安想起电影《天龙八部》里的阿朱姑娘,之所以她能被浩然大气、笑傲江湖的萧峰那样生死如一地爱着,来自于她的温情细致,她的深情不无透着柔意。
她享受着心上人的爱,至死都能在自己爱人的怀抱幸福地闭上眼睛,能得到爱人如斯的深情,纵然是红颜薄命,也是幸福到了极致。
情难抑,愁不断,莫将愁绪比飞花,花有数,愁无数……
一遍遍聆听这首伤感而又无奈的唱词,内心里喜忧参半,爱恨交织,在情不自禁的情感空间无限的拉长。
人生复繁,许素安们因依赖而温情,因失落而冰冷。
当敏感与细腻的情感,在笑声中起伏荡漾时,内心深处或许会萌生丝丝缕缕的不安。
那滴的烦恼,总是莫明其妙于反复中滋生,于难舍难弃的低落里,迷失了自己,使得许素安难以掌控冷静和理智。
浸吟在不由自主的忧患中,迷醉在对爱情的幻念里,是喜是忧?是对是错?
这样的困惑,不停的在脑海里流动,引发出无限的时喜时悲。
也许有时候,是许素安把世间的情看得太真,看得太重,把世界想象的太美好,把生活想象的太精彩了,而在内心平静的时候,却体会到了一种艰难,一种无奈,一种失落。
“一曲新词谁愿看,回首心头乱。把盏问长天,谁抚瑶琴、寂寞相思段。
灯枯月落寒烟漫,曲尽人皆散。辗转觅真情,有意无缘、何必相羁绊?”
缘分已远,许素安又何必念念?许素安主导不了自许素安的意识,难以抑制那种难言的痛。在无法承受的状况下,选择空白,以减解内心的痛楚。
许素安内心是宁愿做一个“笑渐不闻声渐消”的无望者。可当那笑容不再,许素安便会处于低迷状,脑海里的各种喜各种悲各种烦躁便会像野草一样四处蔓延。那种无声的苦楚,时常在思维放肆而行无边无际的恣意泛滥,痛楚连连。
或许,只因生活的空白而百无聊懒。当美好被猝不及防地打破时,灵魂便被扭曲了一样,变形在一片空虚及渺茫中,停滞在空隙里。在夜深人静时,那些恼人的思绪,便会漫天飞扬,张牙舞爪地反复滋扰。
伤过之后才明白,心悸难忘,情缘难弃……
这烦躁是掐住许素安的咽喉,按住许素安的手和脚了。
浑身都在一种莫名的焦虑中,灼热的情绪,慌乱的心,血管里的血液加快了速度奔流,在蒸发,蒸发透过皮肤表面的青筋,围出一层粉色的血雾。
这世界全不属于许素安,都在戏弄着许素安,以为抓住了,松开手,却依旧空空;以为逃脱了,停下脚,却发现它还在身后。
脑中反复闪过一句歌词“只想哭只想哭只想哭”,突然想跳,想叫,想在操场上痛快的跑几圈,想效法古人载酒驱车至僻静无人处饮干酒后放情的大哭。就是不愿意这样坐着,许素安的精力在每个关节里蕴积,在每条肌腱中流窜,非要一个痛快的发泄不能平息。
这样的狂热是大幸事,亦是大不幸,它往往激发着潜藏中的诗神,宣泄的精力变闪电般的思想,变肆虐的情感,变一纸不平凡的文字。
但许素安更害怕这样的狂热无从引导,无从宣泄,只是伸展的臂,滚烫的唇,却找不到被抱拥的对象。没有月色的温柔,没有小河的冷清,没有一只手轻轻牵引着年轻的冲动——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这在血中沸腾的火,这染着红色、黑色、蓝色的眼睛,难道仅凭着诗篇中一页伤感就可以平息下来,难道仅凭着“月光”中的一段旋律就可以平息下来。
不,许素安想,许素安要,许素安渴望……
看哪,许素安倒底还是站了出来,那个被囚禁在地堡中,长年不见天日的许素安,那个被布襟堵着嘴,被镣铐锁着脚的许素安。
许素安以为自己会唱些什么,这久违的天空,久违的自由。可是泪水已经模糊了许素安的眼睛,喉咙只顾着大口大口的喘息。孱弱的脚退化到撑不住瘦削的身体,一阵风吹过,就似乎要摔倒。
静穆,这一刻的世界静穆,庄严到只剩下那个可怜的灵魂,他要做什么,是尽情享受这开满紫罗兰的原野,还是斜卧着任溪流淌过自己的双脚?
可是手中是握到颤抖的沙砾,浸渍着自指甲缝中流出的鲜血,一扬手便飘荡化作了黄红色斑驳的蝴蝶;可是手中是引导了许素安多日的渴望,满含着逃离地堡的艰辛,一扬手便如一阵烟消逝在空气里。
是的,许素安想,许素安要,许素安渴望……
许素安望着这实由许素安创造的世界,望着空中低低飞舞的凤凰,望着挂满了金色的苹果树,望着暗涌回旋的江水和脚下那束只露出一半笑脸的蒲公英,却迟迟迈不开向前的脚步。
因为远远的,远远的地堡,传来了一声叹息,幽掩着道不尽的哀伤,轻微到不可捉摸,柔弱到忍不住可怜。可这样的叹息,却是分明的刺痛许素安的心了。是啊,在许素安的心造的幻境里,哪里有呻吟的血泪,哪里有挣扎的哭喊,哪里有又冷又饿的老人和在战火下奔逃的小孩呢?
许素安迷蒙如一个失忆的男人,只顾着搜寻那久不曾用的名字,忘却,又记起。多少豪迈的梦想,多少虔诚的寻觅,多少次已经转身还要频频的回首……
虽然不看见,不在乎,但并不代表逃离和放纵。
虽然如虚幻,如泡影,但毕竟也有一段缘法的生起和破灭。
张开许素安伸展的臂,滚烫的唇,去抱拥那一团虚无,镜中的花,水中的月,就让它过去,什么痕迹也不留下。哪里有光明的使者,地狱的恶魔;哪里有快乐和痛快;哪里有度人和被度,又哪里还有美丽的世界和禁锢的地堡?
许素安回头,那阴森的地堡和隐在地堡后的微弱的叹息倒底也还是勾着许素安的心了。那是许素安忍辱的地方,那是许素安受苦的地方,那里的刑罚残酷又无情,那里的拘禁容不得丝毫自由……可是鲜花,许素安想有鲜花缠绕在闪亮的刑具上;可是清泉,许素安想有清泉流淌过被血与火灼烧的肌肤;可是会有天使哼着听不见的曲调,可是会有其实不存在的光亮……
不知什么时候,青筋上粉色的血雾已经散开,流动的血液温柔到如一位情人,世界褪到苍白,月光又冷冷照住了青石板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