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一个疑团解开后，夏昭云又问了易溪月许许多多的问题。直到她睡着了，夏昭云才停止喋喋不休。
  看着她熟睡的脸，夏昭云的内心突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与满足。希望往后余生里，一直都是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
  而在另一间屋子里，第二羽和小雀还在因为纳妾一事争执不休。
  “第二羽，你要是敢讨小老婆，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第二羽吓得直哆嗦，忙求饶道，“娘子消消气，我原是开玩笑的，你先把剑放下！”
  “开玩笑？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从苏州回来的路上，你就一直在说黄鸿玉娶小老婆的事，提了一次又一次，你意欲何为？难道不是想效仿他吗？”
  第二羽大喊冤枉，“娘子，那黄鸿玉不是没娶嘛？我就是嘟囔了两句，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居心叵测了呢？”
  “居心叵测？”小雀冷笑了一声，接着道，“这个词用得甚好，高度概括了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第二羽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据理力争道，“娘子，你若再这样闹下去，为夫我心里会很难过的。”
  小雀顿时有些欲哭无泪，说道，“之前带你去衡山见我师父，我师父就暗中提醒过我，说你这个人不靠谱。如今看来，我师父的话倒是应验了，你就是个不靠谱的人。”
  第二羽好奇道，“你倒是说说看，你师父是如何评价我的？”
  “我师父说你长得比女子还好看，一双桃花眼，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唯恐我管不住你，劝我莫要跟你一起过日子。”
  第二羽笑嘻嘻道，“原来梦前辈对我的评价这么高啊！”
  小雀一头雾水，实在不解他是如何听出刚才那番话里有夸他之意的。
  “我都快被你气死了！”前一刻，小雀还有些生闷气。可下一刻，她的眼泪便止不住地簌簌往下流。
  第二羽惊觉定是自己玩笑开过了，忙走上前去安慰。
  “对不起，原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小雀一边打他出气，一边哭泣道，“你每次说话，总气得我心疼，肝也疼，五脏六腑都疼。要是再跟你过几年日子，我只怕要短命了。”
  第二羽赶紧捂住她的嘴，严肃道，“这种要死要活的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被老天爷听了去应验了怎么办？”
  “应验了？”小雀眉头微蹙，质问道，“你是在诅咒我吗？”
  第二羽实在不解，小雀是如何从刚才那番话里听出诅咒之意来的。
  “我亲爱的娘子，为夫怎么会诅咒你呢？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呢？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见到你的时候，就时时刻刻想亲吻你。我对你的爱这么深，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小雀呵呵冷笑了一声，这些话不但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更加让她心里不安。
  “你始终不明白我为何生气，为何伤心，为何难过！”
  第二羽确实不懂，本以为说一些好话来安慰，小雀便会回心转意。可是，再甜的糖，吃多了也会觉得腻。
  “娘子，你不要在生我的气了，好吗？我发誓，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胡言乱语了。”
  小雀还是不消气，突然抱着他的脸，问道，“若是有朝一日，你喜欢上别的女子了，你会怎么做？”
  换做平时，第二羽肯定会说娶回家。可今时不同往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也学聪明了不少。只见他突然抓着小雀的手，柔声道，“我不会喜欢别的女子的，我的心里只有娘子一个人。”
  小雀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回答而破涕为笑。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向口无遮拦的第二羽也变得油嘴滑舌，会讨女子欢心了。
  “你还是不明白，我到底为何跟你置气！”
  第二羽有些着急了，忙道，“不管因为何事，你跟我说，你说了我自然明白了。”
  小雀突然觉得有些心累，她深情凝视着眼前的第二羽，指尖缓缓划过他的脸庞。她太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了，可就是因为太爱，所以才患得患失。
  “天上的云，飘忽不定，你能抓住云吗？”
  第二羽不知小雀为何这么问，也猜不透这个问题背后的意图，只道，“自然是抓不住的。”
  小雀苦笑道，“是啊，抓不住，你就是那朵飘忽不定的云。”
  “我？”第二羽一脸茫然，“我活生生一个人站在你面前，怎么就变成飘忽不定的云了呢？”
  “因为你总让我担心，让我害怕。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就会想你是不是和别的女子好了，不要我了。”说话间，小雀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没出眼眶。
  那一刻，第二羽好像有些明白了小雀的担心。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
  小雀低着头不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虽然我依旧很喜欢现在的你，但我更怀念那个时候的小雀。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像一只欢乐的麻雀。那个时候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里，我每天最期待的时候就是你来给我送饭。不管我心中积攒了多少不快，只要与你说上一两句话，我所有的不快都会烟消云散。”
  小雀猛地抬起头望着他，听着他温柔的话语声，再次眼眶一热。
  “可是你知道吗？比起那个时候的你，我所有的爱都给了现在的你。这该如何是好？”
  第二羽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困扰的问题。只见他浅浅一笑，在小雀唇间轻轻一吻，又将她拥入怀中，说道，“即便如此，我们也依旧深爱着对方，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小雀抱着他温暖的身躯，一想到这个英俊的男子只属于自己一人，便觉得无比的开心与快乐。
  “阿羽，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第二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说道，“若有轮回，我一定要再遇见你。”
  于是乎，小夫妻间的吵闹就这样结束了。只是不知道下一次吵架，又会因为什么奇怪的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