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尸竭散再现江湖
作者:
郭大胡子 更新:2021-04-15 00:04 字数:3738
南有高山耸入云端,云雾飘渺拦其腰间。这是世人都知晓的一句话,阴司门所在位置正是这座山的山腰之间。这个位置因常年弊日不透光,周围树木一派死气沉沉的枯竭状。可除了山腰这一圈,山下和山顶却是四季分明植被茂盛。这高山没名字却有着许许多多魑魅魍魉的奇说,加之阴气极重专取人性命的阴司门又落在这,世人在提到这山的时候总觉有些诡异阴森。
时年被两名手下背回阴司门的时候仍旧昏迷不醒,三人一进正门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门里的那些人向来忙忙碌碌行色匆匆,抬眼见是他们副门主虽纷纷瞥眉却无一人上前驻足询问。时年那两个手下对此也都心照不宣,只继续背着他们副门主急匆匆朝内走去。
时年这个副门主在外人看来是个风光无限的位子,可门里的人上上下下都知那不过是个摆设。这时年要不是老门主唯一的儿子,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与时常捉襟的智商,怕是连这阴司门的边都摸不到。因为时年时常做些蠢事,门内人看他都是带着些厌恶与不屑的。不过也许是时年涉世没深,也许是这些人伪装的太好了,这些微妙的事时年自己是瞧不出来的。
时年一直对自己屈居副位这事心怀怨恨,皇帝的儿子是皇帝,门主的儿子也该是门主才对。出于内心的愤愤不平,他经常会做一些极端的事来挑战他叔叔的底线。比如,破了规矩偷偷接了随满国四皇子的生意。
这事时不待也就是他叔叔是知道的,当时他想着这虽是皇室斗争却也是一国之争,且那个小王爷他也派人查过,不过是个永远不可能成事的落魄皇子,既然不能对阴司门造成什么威胁那便由着时年胡闹。
后来时不待听说那小王爷背后竟是那个战神昭王,还将派出的十二星宿中的戊狗给收入麾下了。他这个侄子这次不仅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惹上这么个大麻烦,时不待当时就被气的犯了头疾疼痛不已。他虽不惧怕王黎,可倒也不想与他再扯上半点关系,毕竟王黎的阴招他几年前就已经领教过了!
时年刚被扔到床上他院内便落下一人,接着来到门口故作试探的探进半个身子向内瞧,见床上那个副门主已经气息奄奄不省人事了,这才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的招呼道。
“嘿,富贵儿,元宝儿,这儿,这儿。”
屋内二人闻声瞬间就变了脸色,这名字是他二人的禁区,旁人每每触及都忍不住怒火满腔。这样喜庆的名字正是他们那个副门主决意赐给他俩的,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奚落他俩,楞说是这样叫显得亲切,不过他倒是亲切了,可这二人也因此成为全门的笑柄。
见这二人沉着个脸一副要杀人的样子,门口那人知趣的瘪瘪嘴说道。
“门主知道你们的事了,可这会儿正忙着抽不开身,不过华夫子说话便到,有他在床上那位倒是性命无忧。对了,等那位醒了你们告诉他,你们与那四皇子的生意需要就此作罢。若不然,你们作为下属却由着主子肆意妄为的胡闹,门主可是要罚你们的!”
这世间有一种无奈,叫跟了个无能愚蠢又自以为是的主子,你不仅要听命与他,还得不停为他所做的蠢事断后,时常抬不起头,可又不得不死衷于他。说起无能的主子,薛凌风也有一个。
夜黑的深沉,薛凌风忍痛拖着重伤的身子咬牙行了一日早已疲惫不堪,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一丝松懈,他背后靠着的仍是离马车最近的那棵树。那是他的使命,他自不会忘,无论何时。
薛凌风正欲休息时依稀瞧见什么人从马车处渐渐向自己走来,夜深瞧不清人脸,可那一跛脚一跛的样子却很熟悉。当那人越走越近时薛凌风心中腾地一顿,接着有种浓烈不详的预感。
自攻打仓栗县那日起薛凌风就再未见过戊狗,他本以为是牛二的法子起了效果拖住了戊狗,临阵不敌又是重罪,所以那戊狗因惧怕早已逃之夭夭了。可今日看来,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嘿呦,薛兄弟这是伤的不轻。”
戊狗人未到声先置,驻足后见薛凌风阴沉着脸没有言语,他张开仅有的一只手臂伸了个懒腰,然后打着哈欠慵懒又沙哑的说道。
“嘿呦这马车坐这一路也是不轻松呦,想想倒还真没有骑马痛快。嗨,尤其是还得陪着两位王爷说话,不轻松,真是不轻松!这几日帮王爷办事都没这么累呦。”
戊狗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着实激怒了薛凌风,他听完一股火蹭的冲到了头顶。他有些为自己抱不平,自己为保护小王爷,这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可仍是忍痛骑马前行,他戊狗是凭什么得如此大的恩宠?竟可以一路坐王爷的马车赶路!想到这些薛凌风忽而有些酸楚与失意,他盯着戊狗,眼中的敌意又加深了几分。
戊狗看着薛凌风的样子微微有些得意与不屑,接着他将手中东西扔在薛凌风身上。
“你们小王爷给你的,对你那几根断骨有益。”
说完戊狗蹲下看着薛凌风,然后咧着干瘪的嘴唇笑了下问道。
“说起来,薛兄弟,攻打仓栗县那日,有那么一个士兵曾给咱递来一碗水,若是一般人可能也察觉不出什么,可咱戊狗是谁?那碗打咱鼻尖一过咱就知道那水里有东西。不过有意思的是,那东西只会让人产生幻觉并不会致命。”
戊狗有些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薛凌风,见他神色自然眼神坚定,当真是毫不知情的样子,戊狗咧嘴笑了笑继续说道。
“你说,冒着风险下毒又不致命。。他意欲何为?”
戊狗在试探自己,薛凌风听得出却丝毫不惧,他知道若是真有证据这戊狗便不只是试探这么简单了。他没有直接回答戊狗所问,而是故做惊讶的说道。
“哦?竟有这事?真是胆大妄为,连昭王的人都敢动。为何不将那士兵交由王爷严加审问?”
“诶,这点事不必劳烦王爷,况且那个兵一看就是个不知情的,咱也就是闲着无事与你牢骚几句。”
说着戊狗站起身,接着打了个哈欠声音依旧阴沉沙哑。
“罢了,东西送到咱便走了。”
戊狗刚一转身,薛凌风脸上的伪善也瞬间淡了几分。他知道那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人证物证都不俱在,任凭戊狗如何怀疑自己也翻不起什么浪。
“嗨!瞧咱这记性,。”
戊狗忽然一拍脑门,然后转身冲着薛凌风说道。
“忘了跟你说,咱这人有一点特别不好,咱记仇,且是睚眦必报!唉,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尸竭散,就这样便宜那小子了。”
戊狗说完心痛的摇了摇头,然后轻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一跛一跛的消失在夜幕中。
“咳。。噗。。!”
戊狗走远后薛凌风终于忍不住将胸腔的那股热流喷出来,来自胸腔如同炸裂一般剧痛与心底的愤恨使他的身体不断抖动,他暗暗攥紧了手中的拳头然后狠狠地擦掉嘴角的血渍,那双泛泪的鹰眼变得更加狠厉。
他知道,牛二,没了。
牛二这法子本就是以卵击石且并不是非做不可,可薛凌风仍旧没有强加阻拦,只因那一丝渺茫的利益,只因即使失败了,自己仍可独善其身。
薛凌风忽然感到悲凉,为自己的利欲熏心的冷漠无情,更为将真心错负他人惨死的牛二。他用力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接着开始一口一口的嚼着戊狗方才拿来的那包东西,然后心底逐渐趋于平静。
——随满国
皇城跟附近有一所毫不起眼的宅院,院落不大不小,外观看上去与如同民宅无不同之处,可内里却别有一番天地。这是四皇子花疏牙的私宅,花疏牙经常会偷偷在此与一些文人墨客或是奇人异士私会密谈。四皇子每每至此都有侍卫悄然埋伏于四周加以保护,正如今夜。
时辰尚早未到宵禁,院外处处灯火通明一派繁华,院内却是只有盈盈月光并未点灯。透过朦胧月色可依稀瞧见此院正厅内一上一下坐了两个人,主位坐的正是四皇子,而次位,是他刚从天牢中偷天换日救出来的一个死囚。
这死囚十七八岁一副傲睨万物不可一世的样子,不到一寸的头发还有多处斑秃,穿着灰旧灰旧的僧袍坐姿懒散又不羁。他歪着头看了会上座那位若有所思,片刻后忽的将翘着的腿放下然后
“我这人说话直,您费尽心力救我出来想必也是有所图。可若是事关狼奴那怕是要让皇子您失望了,这些年您或许也看得出,我当真比不得师傅,炼出的东西比之更是相差甚远。即使你们为了震慑他国一直压着师傅驾鹤西游的消息并未流出,可这纸是包不住火的,明眼人一瞧那狼奴便知那不是出自师傅之手。而且,我这眼睛是越来不济了,灯光日光下都看不清东西,呵,也正因如此,你那皇帝老子才敢轻易就定了我死罪。”
这种生性狂傲的人花疏牙见得多了,这类人大多也是真有些本事的,而他需要这些有本事的朝外人来帮他巩固根基,所以这死囚说话虽不敬可他也并不在意,只自顾说道。
“前几日有一个兵,说他死了,可白日里却同常人一样行为举止。你说他活着,可一入夜又如同死尸一般瞪着双眼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任凭旁人如何唤都没有回应。反复几天后找了大夫来诊治,大夫说那个兵早已死了多日了,且在他身上已经布满了尸斑。”
那死囚听完忽而眼前一亮,接着忍不住激动的站起身高声喊道。
“是尸竭散!药性诡异霸道可却是失传已久,那个兵是何人竟中了这么金贵的毒?那下毒之人又是谁?他为何会有我家的东西!”
花疏牙看到那死囚如此激动不禁暗自微微一笑,接着缓缓说道。
“那不过是个普通的偏将,没什么背景,下毒的是原阴司门的人。”
那死囚眉头紧皱,他从未听说过自己家与阴司门有过任何联系。正在他百思不解之际,花疏牙又紧接着说道。
“对了,他现在背后正是那战神昭王,也就是屠了仓栗县,杀尽你辛苦培育的狼奴新苗,又害你在逃回时被父皇下了死牢的那个昭王。”
那死囚对花疏牙不耐烦的摆摆手,皱着眉语气有些不大好。
“不用说这样挑拨的话,成王败寇,再说我既打不过那个战神也不想惹他,您说的这些我唯一感兴趣的就只有我家那尸竭散。”
花疏牙起身从上座缓缓走到那死囚身边,然后居高临下的说道。
“跟了我,你将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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