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他来了
作者:织袍      更新:2021-04-13 10:44      字数:3080
  他来找他了。周庄重做好了准备,筹码在自己身边。无论这把刀有多么大的抗性,只要她在,他就一定会屈服。
  周庄重知道他欺骗过自己,当年申甲田遇刺而消失在众人的眼睛内并非是计划被察觉而让申甲田刻意避锋芒,根本就是他带着申甲田隐藏了。即便他这样不诚,周庄重也毫无责备,因为是逼着他干的嘛,而且最终申甲田也死了不是。
  “你平时隐藏在哪儿?”他问。
  葛蔓生并没有回答他,直视向前,好像在观察着周庄重的未来和他周围的警戒。
  “我破产了。”周庄重说,哗啦自嘲,“我的得力助手们也折兵损将,悲哀,我的女儿也背叛我了。”
  “你要我干什么?”葛蔓生直截了当地问。
  “爽快!徒儿。我只能信赖你。”周庄重哈哈嘻地笑。但不应该再称其为徒了,虽然教导过他,但他不曾叫过师傅。“先让小如回到我身边。”
  “要是她不愿意呢?只带回她的身体吗。”葛蔓生静静地站着,周庄重让他坐下来。周庄重不喜欢被人俯视。
  “不不不,虎毒不食子。小如可是亲生的,不是领养的。难办!她再也不想待在父亲身边了。但你也要把她绑回来!活的。”周庄重很坚定,要是何小如讨厌口的生活,那她退出口就好了,不用再执行任务,只要待在自己身边。
  “有句话当讲,她对口厌恶至极。你要不是她的父亲,她会杀了你。你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只会徒增她的苦恼。放了她吧,可以谈论下一件任务。”葛蔓生没有任何波澜,只提出意见,不站在任何一边。
  “有理,有理。但她会常回家看看?她这一走就是抛家弃父!葛蔓生,你的父亲前段时间死了你知道吗?”
  就是莅修寺的和尚,得了肺炎。周庄重扔给他一张银行卡,好像作为葬礼时的份子钱似的。
  “哈哈,不知道吧,从你把袁土衣当成母亲后你就抛弃他了。要是何小如这样对我,我会心寒!我到现在都想知道,袁土衣以那种方式拐了你,你是故意迎合她呢还是因为童性?”周庄重记得,那天葛蔓生背要死不死的袁土衣找到他的状况。十一岁?年龄很小但是身体拙壮,目光敏锐又毫无畏惧,只是轻声地吭了一句“她的心率只有45”。然后放下走掉。对啊,一个小孩,吭出一声医学上的用语,而非呼喊救助与满面的慌乱。这种状况不仅让他心头一颤脊背发凉,更让他看到了一个苗子。一个沉默而雄壮,冷漠而柔和的苗子。
  “我会去为他上香。”葛蔓生说。
  “哼哼。好,小如就让她走吧。希望在我归天的时候,她也能回来给我上柱香。现在让我们说说下一件事。程禾呈需要死掉。你明白吗,但是周庄重要活着。程禾呈的替死羊已经备好了。但是他怎么去死呢,自爆,负隅顽抗被击毙?他做得再好也有马脚,我希望我去帮我完成。这个办完之后,我需要先遁隐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我希望你帮我除掉一些人。利酒,锵锵,罗带,雪田,好长好长,会给你一个清单。他们都是知晓我秘密的人,让我吃了苦头的人。”
  周庄重将一个文件袋推给他,葛蔓生没有拆开去看。“没有岳湫?”
  “不不不,光明正大地侵占田系已经不可能了。我接下来会试试非法移挪,你一定要利用这一点。而岳湫毕竟我带了她这几年也有感情的。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嗯,无所谓了。”他叹气,不愿谋害他带领过的人,对徒儿们的情感有对儿女一样难舍。此刻的他也为在枪战中的伤亡者悲悼。
  葛蔓生又将文件袋放下了,他屈向前,指背叩叩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除掉谁。一种能够掌控的快感,还是剥夺时的刺激?”
  “哦,你对杀人没有兴趣?”
  “没有兴趣。”葛蔓生说。
  “呵呵,最锋快的刀,当然,我也不感兴趣。这些只是我挣取势力的手段。”
  “但是我已经厌烦了。”葛蔓生在此后仍旧保持沉默。
  “我知道,我知道,那些人都是和你无怨无仇的人。但是可以威胁我。想想,葛蔓生,他们也能威胁你。很多人正在寻找你啊,要将你绳之以法。刀一旦沾血,就要永恒吸血,不然就会被折断。”周庄重有急迫,他不想拿出最后的宝。
  “刀可以只用来切菜。”葛蔓生说。他貌似强调自己可以不沾血。
  “哈哈!植物也是生命你懂吗。别忘了她还在我手里,你最爱的女人。你为了她可以背弃一切吧,正像她因为不知哪里来的柔善可以承受一切。”周庄重不发怒,但在这紧要关头只有强硬下去。
  蔓葛生仍旧没有波澜,他一切都不形于色。手上的绷带松下来,他最近好像受过伤。他把绷带缠紧,说:“他已经不在了吧,张佐。两个月前就死了。你,怎么养的。”
  周庄重冒起一股厉气,那是忌惮的颜色。“这不能怪我!当然衣食无忧地养,还给他请家庭教师,请专业医师。他体弱多病,到处都在生病,就死了。”他以为能瞒很久,因为黎棠与张佐半年才能见一次。没料到这么早葛蔓生就知道了!
  “知道噩耗的黎棠已经没有生存的动力了。她的愧疚你能理解吗。当真实见到妻子刺杀丈夫再自尽后留下嚎啕的奶娃的场景时,极端的愧疚就刻进了她的一生。你用张佐绑她,再用她绑我。但你绑她的东西已经消失了。”葛蔓生站起身来,这一次,他不愿意接任务。
  “所以她没有了自由!葛蔓生。”周庄重大喊,“我要用的只有你一个。张佐没有了,那黎棠就失去了自由。你要是想她好活,就服从。”
  葛蔓生仍旧在离远。这他妈是个怎样拗不动的尊神!周庄重打个响指,一具被五花大绑又盖头的人被抬了出来。她扭动着,全身都是新娘衣。
  “你想她就地阵亡吗,葛蔓生!”
  一阵细细的噎气声,她的口被堵塞了。蔓蔓生转回来,威俊如一棵杉树。但他站立很奇怪,是军姿,前倾着,手指并在裤缝中线。
  周庄重的手下拿着匕首在她的脖子前挥扬,银白的光闪得很碎。葛蔓朝他们走了过来,手中捏着一只中性笔,迅疾加速。掰住持刀者手腕,往上一折,另一只手持笔前插,笔芯贯入了手腕血管,插破了动脉,瞬间液体溅飞。那人刀掉落在地,节节后退。
  葛蔓生的手要抓住她的头盖了。马上扑来七八个大背头黑衣者。持刀,砍刀。葛蔓生拿上了桌上的大水晶烟灰缸,缓慢朝前走去。大背头黑衣者有些忌惮。他们见识过他的格斗方式,随着拿着什么都可当成工具。有两位上去试探,刀被水晶烟灰缸精准地接住。不止接住,撞来的水晶烟灰缸直接将硬碰硬的刀砸落了。再一个回旋踢,掉刀者直接被ko倒地。
  “就这样,就这样了。”周庄重笑,怕真手下们把他伤着。“今天的喧嚣就到此为止吧。”周庄掏出了枪,对准她的枕骨,“告诉我,葛蔓生,你会帮我的。对吗?”
  “谁知道呢?”
  周庄重惊愕了,因为葛蔓生也掏出了枪。他对准的却不是周庄重,而是那扭动的被盖头的女人。钝住的周庄重木然了,这不合理!他爱她爱得太炽烈。利用她让他干了太多事。
  “你爱手铐啊!”周庄重大喊。
  所以人都没有料到,他开枪了,一矢中的。扑过来挡弹的却是周庄重。背着防弹衣的他替她挡了一枪。要是她死掉,这把最锋刃的刀就要丧主了。
  他移动瞄准线,对准了周庄重脑门。拿刀的人们慌乱起来,慌忙去找枪。狼狈的周庄重爬起来,捂着腹部发疼。
  “果然啊!”他喊,凌乱中带看破的神色,“现在你想对着我开枪吗?你不要她了!负心汉。”周庄重揭开头盖,让他看看她那憔悴的面孔吧,那是一张分外绝望的女子像,微歪着头,不流泪,流着死色。
  葛蔓生收起了枪,“我干。”他拾起地上的文件夹,卷成一筒揣进了衣兜。“其实刚刚对准了她的手铐的。”他说完便离开了。
  对准手铐!他有那份信心不打偏吗。周庄重对准她,细着眼瞧,“这可是最牢靠的项圈啊。带她去梳妆吧,然后给她点安慰。放放电影,或者请些酒保来。只要她要求你们就满足她。”周庄重坐回皮椅上,既然这里已经乱了,他就开始摔东西。高脚杯,木相框,果盘,餐具。他坐着摔,像竹环套礼物似的。这种碎裂的感觉,很贴合他此时的心境。他还有点忌惮,刚刚她要是真被打中,自己请他来不仅前功尽弃,他可能还会像发失僵野马,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送上祭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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