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好野蛮……”沈慕渊目瞪口呆，“小七，你确定那条虫子是高维生物么？”
  德不配位啊。
  小七根本顾不上回答他那幼稚的问题。它在忙着把沈慕渊胸口溢散的精神稳固起来。
  此时，外头的虫子大展神威，里头的沈慕渊胸口暗淡无光，仿佛被一层乌黑色的异物遮蔽了一样。
  “宿主，按现在的精神溢散速度，任务失败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请知悉。”
  “嗯。”沈慕渊半死不活地应了一声，一点也不关心。
  如今身体的表意识已经被虫子吞噬了大半，剩下的小半被沈慕渊强行拉回，如同乳燕归巢一般，在他意志中留下许多酸涩单纯的记忆。
  “年轻真好……”
  沈慕渊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
  小七的动作一僵。它才一岁，的确不能发出这样的感叹，但是，宿主今年不到三十，也离“上了年纪”这个词很遥远，好吗……
  沈慕渊望着头顶的一片通红，浑身软绵绵，没了动力，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小七：某种意议上说，宿主确实整个人已经被掏空了……
  ……
  湖上的打斗，已经结束，湖面一片寂静。如果不是那条染血的竹筏还在悠悠荡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咳咳……”
  小六呛咳着吐出一口水，意识瞬间恢复，他眼前一张放大的脸。
  “你没事吧？”
  “什么人？”
  小六目光微凝，然后猛地向后一缩，错愕了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的小题大作。
  “没事。”他冷淡地回道。
  说话之人不以为意，直起身体，转头瞥向一旁，一双妖异的金色双瞳落在湖面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上。
  “公子！”
  小六也看清了那个人，刹时瞳孔一缩，便要一咕噜爬起来，冲上前去，被身边之人一把抓住了。
  “别过去！”
  “放开！”小六断喝。
  “那个人不是沈慕渊！”乌思归断言。
  小六一惊，脑海里瞬间回忆起落水前，那双赤红的双眼，反射性地摸了摸脖子。
  “嘶……”小六疼得抖了一下，手里有些滑腻，带着药的清香。
  “我帮你上了药。”乌思归抱臂，似笑非笑。
  有些时候，一报还一报，就是这么巧，这么快。
  小六也想到了，心里略有不快，但从他清瘦的脸上是看不出任何东西的。
  “你怎么在这里？”小六问。
  “你怎么能认出我？”乌思归问。
  小六冷笑：“脸可以易容，身形和声音却没有变化，只能骗骗傻子。”
  乌思归似笑非笑，“我受人之托，回来看看。幸而回来，否则你就沉到湖里喂鱼了。”
  小六沉默。
  两人各自平静了一会。
  湖边的人仍一动未动。
  “公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像知道一些内情？”小六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躁动压下去。
  乌思归：“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中了弑心丹。”
  小六：“我知道余家曾就用此物害人，却不想竟流落到九阴教的手里，来之前，主子提前与神医取得了联系，神医传人先前也曾解过此毒。”
  乌思归摇了摇头，“并非同一种。”
  “什么？！”
  “很少有人知道，九阴教手上的，才是真正的弑心丹。准确地说，那不是丹药，而是一种名为弑心的蛊虫。”
  小六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大吃一惊。
  “你说，公子身中的是蛊毒！”
  “不错。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现在沈庄主的神智已经被控制了，如果不请蛊虫的主人解开蛊毒，寻常的药草很难真正将人给治好。”
  小六神色动摇，“不会的，神医神通广大，定是会有办法的。”
  乌思归不语。
  “不行，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公子先带回去！”小六站起来，已是做了决定。
  “这样也好。”
  两人一左一右，向沈慕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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