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哥几个玩玩，不然断了你的口粮。”
  “你最好自己主动，否则老子扇你耳光。”
  小混混们围在女孩身边，笑容猥琐，进行危言恐吓。
  然而女孩呆愣地坐着，目光望着脚尖，不知是走神了还是没听见，动也不动一下。
  其他人纷纷转过身去，忙活手里的事，他们懒得管，也管不住。
  末世呀，连饭都吃不饱，顾好自己就够了。
  “妈的，你耳朵聋了？”一个满头黄毛，打着耳钉，脚穿豆豆鞋的混混觉得自己被无视了，顿时恼羞成怒。
  他下手很狂、很重，狠狠一巴掌就甩在女孩脸上。
  本该响起的声音没有传出。
  巴掌落在肉上，一般是“啪”的一声，在这里……却是“噗”。
  就像是……使大力拍了水袋一下。
  大厅里的人都听见了，无数道目光投过来。
  他们喜欢看热闹。
  女孩表情没变，依旧安静地坐着，头没晃，脖子很直，惨白色的脸蛋却颤了好一会。
  从排气窗照进来的光撒在她身上，可以看到……皮肤掀起波纹，荡漾着，宛如湖面被打破了平静……属于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的地方，都错位了，器官扭曲成一张皱巴巴的纸，看不出她是在哭，还是在笑。
  这一幕，极其惊悚，比活死人腐烂得最糟糕的脸还要恶心，大厅里的人齐齐愣了一下，而后，尖叫声四起。他们拼命地跑，慌不择路，不少人甚至想打开铁门逃出避难所，幸好被仍保持理智的人及时拦住。
  那一刻，无论男女老少，心里都被恐惧占满，他们都知道为什么那个有特殊能力的年轻人会死了。
  魔鬼明明在街头游荡，你却将其引到身边。
  几个混混中，动手的那个倒在地上，脸色发青，瞪大的双眼中黯淡无光。
  他死了，跟年轻人一样的死法。
  安详、平静，如同得到了真正的解脱。
  并非完全是死得其所，他发挥的最大作用，是阴差阳错之下揪出了潜藏极深的夺命“恶魔”。
  不然，你敢去想，外表与人无异，能行走说话的女孩却不是人吗？
  这就是……“画皮”里的恐怖故事，在那一天，走进了现实。
  ………………
  北风一阵一阵地吹着，太阳虽高悬，并没有几分热度，空气中夹带了些许凉意。
  听完刘笑的讲述，王徒只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女孩，莫非是个人形怪物？
  她的变化，更像是……王徒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猜测道：“应该属于进化型活死人，体内有大量剧毒性液体…不过，比较罕见的是，她竟然还能讲话，而且不具备攻击性，这个特点不错。”
  可惜，没能亲眼见到，否则就能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了。
  听到王徒所言，高个子的男孩点头说：“差不多，后面我们回去，也拿她没办法，幸好李芳的能力是通灵。”他指了指身旁站着的，脸上长痘痘的女孩，“李芳尝试与她交流，没想到她真能听懂，并且自己走了。”
  “否则，我们就只能搬家了。”他耸耸肩。
  “恩。”王徒应了声，瞧见四个男人身上都背着包，里面鼓囊囊，就问：“这一片就你们这些幸存者吗？”
  “当然不是。”刘笑摇了摇头。
  王徒掏出烟来，给四个男人都打上，帮点着火，又分口香糖给两个女孩子吃。
  “方便介绍下吗？我刚从别的地方过来，不清楚这边形式。”王徒笑道。
  烟和口香糖，现在还算不上稀罕物，但彼此之间属于相互给个面子。
  而且，这几个拾荒者已经完成了今日的任务，倒也不急着赶回去。
  刘笑把目光从王徒身后的步枪上瞥过，和同伴交换了个眼神。皆应允了。
  最起码就现在而言，哪怕是觉醒者，也没有几个愿意拒绝一个……背着枪的男人。
  深深吸了一口烟，吐了个完整的烟圈，刘笑咳嗽一下，才徐徐道来。
  “末世刚来时，建在半山腰上的环岛别墅区就有一伙人盘踞在里面，他们消灭了所有的活死人，封住进山的路，再也没有下来。但上上个周，他们似乎是人手不够了，开始招揽觉醒者加入。”
  山上活死人少，可是各种地狱产物数不胜数，这帮人能待到现在，也是够厉害的。
  “往西走五公里左右，是一所监狱，一个叫做顾波的北方人占据了里面。他以前犯过事，手下不少，又有武器和资源，很多幸存者走投无路都投奔了他。由于人多势众，他也是公认最残暴的老大，定期要求其他小股的幸存者势力上交东西，否则就派人攻打。不听话的男人都弄死，女的好看才留下来。”
  听到这里，王徒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人类花了几千年，好不容易才发展成文明社会，这才几天呀，怎么又给整成部落战争的时代了？
  据刘笑讲，他们几个也曾在街上遇到过顾波的人，还差点因为食物打起来。
  刘笑这边觉醒者都是一起行动，数量多，综合能力强，而顾波的手下带有手枪。
  所以双方相互忌惮，都没占到便宜。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整个东城区里，除了那两个最大的势力，其他跟我们这帮人规模差不多的点也有很多，稀稀拉拉哪里藏着的都有。”
  一座有着上百万人口的城市，即便经受感染、袭击等各种灾害，幸存的人都不会少。
  但是食物有限，大家都跟仓鼠似的，往自己窝里藏，早晚有一天会吃光的，到那时候活着的人可就危险了。
  刘笑撇撇嘴，不知想到了什么，愁容布满了脸颊。到了他这个年纪，性格变得优柔寡断，总是思考的比较多。
  “你们之间怎么联系的？”作为一名合格的聆听者，王徒一直保持着沉默，见刘笑全部说完了，才提出疑问。
  他比较好奇这个问题，毕竟刘笑这几个人看起来，还不像是能在城市中肆意横行的强者。各个避难所之间相距可不近。
  而他偏偏对整个东城区的幸存者分布情况了如指掌。
  刘笑还没讲话，旁边小姑娘插了一句，说：“用收音机呀。”
  “城市中能搜到微弱的电台讯号，我们都是用收音机交流，比如有活死人多，或者怪物出没等危险地带，都会相互通知的。”
  “原来是这样。”王徒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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