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咧，二人舌桥不下，两脸懵逼，眼中惊愕之意呼之欲出。
  荀卿见二人反应出奇，问道：“怎么两位认识此子，对了，李兄也姓李，那李重华莫非与李兄有关系。”
  李辅征在杨浩思狐疑的目光下，拱手承认：“实不相瞒先生，李重华正是我家长子。”
  荀卿欣然：“真是无巧不成书，李兄，不知我可为令子教习否？”
  李辅征喜露于色，扶起弯腰拜礼的荀卿，笑答道：“愚子能得先生教导，乃是他百世的福德。”
  荀卿向杨浩思拜谢：“此次多谢杨兄好意，我既寻得老友所托之子，就无需再麻烦杨兄了。”
  杨浩思连道：“先生客气了，圣人言：乐意好施为儒，我为儒生当奉圣言，何况并未帮到先生什么。”
  随后谨慎道：“先生以后长居会中，晚生可能会多有叨唠。”
  荀卿笑道：“来而无妨。”
  杨浩思面上愁意尽失，欣喜道：“多谢先生。”
  李辅征笑眯眯道：“那子谦，天色将晚，我先带先生在府上安顿好，改日来府，设塌而迎。”
  “以后就叨唠李大人了。”
  话别之后，李辅征领路在前，与荀卿说笑回府，杨浩思背依落日，面庞隐在灿灿夕阳光辉之中，双眸紧随前行二人，直至离开街道。
  眸中闪过诸多情绪，殷羡、欣慰、惊诧、不解，百感交集。
  ……
  “不知先生老友所受愚子的恩惠，是指？”
  “去年大旱，李兄还记得吗？”
  “季南山脉两侧大旱，千里饿殍，大闵也受影响，会中南来北往的难民数不胜数，今日定南兵祸可能也是应此而起。”
  荀卿微微点头：“说声人间惨事也未尝不可，我那老友就曾是难民之一，流落会中，惜得令子赠食，未成千里饿殍之一，但也落下病根，没有熬过今年冬天。”
  “先生节哀。”
  荀卿倒是笑道：“我那老友八十有余，已为耄耋之龄，逝于家乡，儿孙美满，如今得恩未报的唯一遗憾也将被我弥补，人间一趟，还有何不足。”
  李辅征自惭道：“先生旷达，我远所不及。”
  去年时日，李重华大病未好，李辅征忙于解救郡中难民，倒不知晓此事，我儿仁德之风看来是早已有之。
  一饭之恩便换来一位大才，我儿真有天命？
  李辅征踏进李府大门，猛然想起那逆子还未教训完。
  ……
  南城黄家府邸，身披白狐大氅的黄家家主黄兴静立等候，见杨浩思徐步归来，连忙迎上，笑骂道：
  “杨子谦，你可是让我一阵好等。”
  杨浩思见黄兴，惊愕少顷，小跑至其身前：“属下何德让家主出门迎接。”
  “你在外月余，本应今日下午回府，我左等右等，你始终未至，我还以为子谦你出事了呢？”
  两人并行，步入黄府，下人们都有眼色的离其五丈开外，留下谈话空间。
  “属下无能，让家主担心了。”
  黄兴拍了拍杨浩思的肩膀，取笑道：“会中郡，稳胜子谦者不过二三，我是担心谁家这么倒霉惹上了你。”
  “属下对事对人，以恭俭为先，哪会惹是非？”
  “我们相交十载，子谦为人我自是知道，只是你此番出门办的事都很重要，加上近来郡中出了些事，心存忧虑啊。”
  “属下在外也有所听闻，郑家被灭了。”
  黄兴点头，旋即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讲明，心生感慨，局势如此波谲云诡，得罪两家都有生还的希望，偏偏把三方势力得罪个尽，真的是生个蠢儿子不如射嘴巴里。
  两个下人挂上灯笼，点上房中灯火，烛火与夜明石相映下，屋内辉煌通明，宛如白昼，黄兴二人步入书房，施法屏声。
  “子谦，事情办的如何？”
  杨浩思一一叙述：“各城生意与族中营收都已清点完毕，去年大旱所受影响亦然恢复，收入较去年多了一成，除了几个贪心不足的家伙，一切安好。”
  黄兴脱下大氅，面色平淡：“或轻或重，子谦你看着处理吧。”
  “嗯，除了大长老的孙子，迁回祖宅管理田事外，其余三人都料理干净了。”
  “筠儿如何？”黄兴装作不在意的询问道。
  杨浩思看穿其的心思，说道：“筠儿处事精明，交予的生意都办理的有例有条，加上天资颖慧，一月多余，我做生意的能力学去六层。”
  黄兴笑指杨浩思：“筠儿的真实能力，我做父亲的还能不了解，莫吹捧过头了。”
  “属下所言如实。”
  黄兴望向屋顶，思索后道：“筠儿此次去霞云泽处理事务，增长见闻，怕是需要半个多月吧。”
  “不出事的话，月底便能回来了。”
  “回来也该十七了。”黄兴长长叹道。
  杨浩思知其心思，出策道：“朱雀女怎会外飞，择一良家子入赘便可。”
  “此事不急，等回到会中城家中生意该慢慢交托于其，到时子谦要多费心了。”
  “谈不上费心，何况筠儿也是我最得意的门生。”
  黄兴面色渐凝，闲话谈完该说正事了：“子谦，兵练的如何？”
  杨浩思沉声道：“三千人马都已安藏稳妥，黄烨带人暗中训练，已有两千人可以一战，截止年底，三千人马可抵王朝兵马。”
  黄兴眼中烛火摇曳，如两朵幽火冥花。
  三千人马对于掌手半郡千余里的家族来说不算多，但训练有素的军队与游击散兵大不一样，若是游击散兵他黄家加上白家足以一时间凝聚两万多人，然而仅是乌合之众。
  野外对战，有名将率领，前者可一击而破后者。
  王朝内私养军队可谓死罪，抓的很严，所以只能暗自偷偷布置，加上财货付出，几千人对于黄家已是极致，那些实实掌控一郡的大世家，能够私养的兵马也不过一万，族中修炼才是花费的大头，要是全挪用去招兵买马，他家主的位置也做到头了。
  若无杨浩思，他做此事可困难重重，那些人动他一分利，都能吵上三分。
  到现在能招到一千人马就偷着笑了。
  啪啦！
  烛火炸裂声让黄兴思绪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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