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祭祀开始
作者:蒙白      更新:2021-04-12 11:08      字数:1894
  “怎么了?”
  楚火萝直觉敏锐,从沈振衣口气中发现了不对。她顺着沈振衣的目光望去,却什么都未曾看到。
  江水滔滔,遮盖一切。
  “没什么。”沈振衣淡然摇了摇头,“不过只是有些小虫子捣乱罢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对于龙皇府来说,这种釜底抽薪的敌人,大概是极为讨厌的存在。
  ——但对于沈振衣来说,虫子,终究不过只是虫子。
  “要去解决掉他们么?”
  楚火萝在这几日间感受到了不同的氛围,知道如今龙皇府面临的劫难绝非等闲,其实心底还是为龙郡主担心,所以主动询问沈振衣是否出手。
  “这时候还太早。”
  沈振衣回头望着龙血眼水晶琉璃塔的方向,轻叹。
  龙族的劫难,不可能完全由自己一手包办。
  作为龙血的继承人,还是必须得接受考验才行。
  龙血沸腾,烧尽尘心,这是内在之劫;
  而阴谋杀戮,趁火打劫之辈,就是外在之劫。
  作为得天独厚的龙族,必须经受这内外的考验,才有机会再进一步,纯化血脉,读过大劫。
  沈振衣能够救人,却不能改变这一过程。
  有些事,总要自己经历过。
  水晶琉璃塔之上,龙郡主坐在塔顶巅峰。她居于封印龙血的阵法中心,感受着躁动的龙血,浑身颤栗,几乎为这洪荒的伟力而迷失。
  她此时得龙皇府全力加成,能够感应到龙族隐藏于血脉中的力量,这种如同藏在大地深处的奔雷之力,让人从心底感觉到恐惧与敬畏。
  “这就是……龙族的力量……”
  龙郡主喃喃自语,庞大而不属于她的力量在她指尖流动,让她感觉到仿佛这个世界像是纸片一样,信手便可撕裂。
  ——当然她很明白,这是真正沉睡巨龙之力,她只是通过血脉的感应,能在那一刹那接触到这种可怕的界限之外的力量罢了。
  正是因为这种恐怖的血脉,令龙皇府享有特权,也同样承受劫难。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龙郡主也算是年轻的天才,她从小就接触到龙族最高深的武学,见识到八修世界中形形色色的高手,但她的眼光始终有局限。
  龙婆在她身后露出慈祥的笑容,“龙族的力量,无穷无尽——但是,与大人的力量相比,还不过如此。”
  大人?
  龙郡主发怔,旋即反应过来,“婆婆,你是说当初救了我们龙族的恩公么?”
  ——怎么可能?
  她暗自失笑,龙婆虽然见多识广,但未免还是被自己的见识所限制了。
  五百年前救下龙族的人,或许很强大。
  但是与真龙相比,那还是差得太远。
  龙婆未曾亲自操纵过龙血祭祀,并未感悟到巨龙之力,这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在真龙面前,整个八修世界都要颤抖,就算是龙皇府的恩人,只要他还是局限于这一方世界,在实力上就不可能比得上真龙的皮毛。
  “正是。”
  龙婆的语气却很郑重。
  这几日的操劳令她非常疲惫,面容中有掩饰不住的倦怠。但提起那位大人,她仍然是十分敬重。
  龙郡主不忍反驳她,何况能在五百年前挽救龙族大劫之人,在这八修世界中也不能算是等闲之辈,不可失了敬意,便只淡淡一笑,不再多纠结这个话题。
  “婆婆,你放心,此次我已经完全掌握了龙血的变化——这一次,龙皇府不需要别人的拯救了。”
  她信心十足。
  在感悟到了真龙的力量之后,这种信心从她胸中不自觉地涌了出来。她也是龙之血脉,她也有无穷无尽的潜力。
  ——她,能够跟得上沈三公子的脚步。
  在弃剑山庄中的几年,对龙郡主的自信几乎有毁灭性的打击。沈三公子惊才绝艳,根本无法望其项背也就罢了,就连楚火萝的天资与进步都比她更强。
  龙郡主嘴里虽然不说,心中却一直耿耿于怀。
  直至今日,她才重新拾起了作为龙族的骄傲。
  她挺直了肩膀,目望远方,忍受着体内龙血沸腾的痛楚,脸上写满了坚定。
  “苦了你了。”龙婆长叹一声,伸手轻轻搭着她的肩膀。
  “今日,龙血眼乃是重中之重,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离开水晶琉璃塔。”
  龙婆殷勤叮咛。
  龙郡主点头道:“定不负婆婆所托。”
  龙血祭祀纷繁复杂,如今赵大龙王重伤昏迷,无法出手。整座水晶琉璃塔中中,其实只有龙婆和龙郡主两人。
  龙郡主不能离开龙血眼,阵法变化之处,都需要龙婆亲力亲为,任务繁重。她无法分心照顾龙郡主,眼前的考验,就得龙郡主自己承担。
  看着龙婆离开,龙郡主长舒一口气,她双脚发软,胸腹如翻江倒海一般,沸腾的龙血在灼烧她的身体,这种痛苦实在难以承受。
  她的嘴角渗出血丝,但仍咬牙坚持着。
  龙血喷涌,半江瑟瑟半江红半江红。
  沈振衣抬头望着血红的江面,沉吟不语。
  龙血祭祀,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辰。
  这对身怀龙血的龙郡主来说,无论是对身体还是意志,都是极为严峻的考验。
  龙皇府外围潜入的敌人,到现在还没有动手,似乎是再等待更好的时机。
  “差不多了……”
  沈振衣突然起身,望着水晶琉璃塔的方向。
  变故已经发生。
  与此同时,赵二穿堂入室,走进了水晶琉璃塔的最顶层。他假作惊慌地呼唤着,“侄女儿,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