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查案的第一步
作者:
陈知一 更新:2021-04-12 09:24 字数:2254
“薛文山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大德二年中举入得仕,只是赵相爷是当年的首榜状元,而薛文山是三榜第十名。”赵王说道,“不过他发迹是靠着他的老丈人,原来的礼部侍郎胡大人。”
“我记得胡大人是当年那届的主考官,那薛文山倒也算是胡大人的门生了。大德二年被称为天选之年,薛文山能够得三榜第十,本身也是不错的。”父亲是那年的状元,而大德二年中举的仕子现在大多是朝中的中流砥柱,所以对这一年科举的事情,我也不陌生。
赵王点点头:“说他靠岳父上位也有失偏颇,本王协理邢部这几年里,也没法将邢部安插进自己人,这便是薛文山的本事。”赵王有些自嘲的说道,“你打算怎么查起。”
我略一思忖,便说道:“刚刚看了殿下桌上的案卷,也不完整,等下去邢部衙门把剩余的案卷先看了,如果有必要,我要见见张大人。”
“邢部的卷宗你说看便能看了。”他说道,皱着眉估计在想怎么帮我调出来。
“我夫君不是协理邢部嘛,看看卷宗总也没什么难的。”我笑着拿眼睛瞟他,赵王摇了摇头,从怀里丢出一块腰牌扔给我,“有用时便夫君,没用时就是殿下,你倒是挺务实的。”
拿到了腰牌,他要讽刺便讽刺两句,这毕竟也是实话嘛,我笑着吐吐舌头,并不理会他。
薛文山遇害一案并不复杂,看完卷宗大概便也能够明白一二。薛文山是亥时一刻被人发现死于衙门里的,而晚上戌时至亥时只有张一清张侍郎去过薛尚书的房间,薛尚书是死于一种叫钩吻的毒药,这个毒药很是难得,但不巧的是张侍郎两日前正好经手的一宗案子里用的就是这个毒药,而黄侍郎作证两日前薛尚书与张侍郎有过一场极为激烈的争吵。如此一来,张侍郎便是毒杀薛尚书的第一嫌疑人。
黄侍郎的笔录倒是记载的很详实,而且当时薛尚书与张侍郎的争吵邢部很多人都在场,能够印证,现在张侍郎那里一口认定没有毒杀,而且当晚他去薛尚书房间,是受薛尚书的邀请,并且当时薛尚书已经为了此前的争吵同他赔礼道歉,实在不存在心存怨恨,继而毒杀的缘由。只是张侍郎的话没有证人,现在朝廷还没有下明旨来审理这桩案子,张侍郎也被暂时关在邢部衙门里,毕竟是从二品的大员,没有明旨前无人敢无礼。
我对他们争吵的内容还有些不明白,既然来了邢部,张大人还是要见一见的,有赵王的腰牌,见见倒也不是困难的事情。张侍郎被暂时软禁在邢部的客房里,事情发生已经有了两日,他虽然没有被苛待,但是精神压力还是巨大的,整个人显得很憔悴。
“张大人。”我带着邵清进去,莫语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进出邢部衙门不是很方便,张大人并不认识我,便有些奇怪。
“姑娘是?”他一身常服与我见礼,张侍郎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清瘦,微黑,很是严肃的一个中年男子。
执掌刑名多年,张侍郎不苟言笑的样子很是有几分威严。不过做官的我见的多了,倒也不惧怕,便同他行了一个晚辈礼,说道:“回大人,我叫赵雁声,家父赵深。”
张侍郎愣了下,忙起身,长揖及地,说道:“见过嘉宁郡主。”郡主本是亲王之女的封号,他是从二品作揖见过也不算失礼。
“大人多礼,这次来见大人,是因为薛尚书,我看了卷宗,还有些地方不清楚,想来向大人请教一二。”我也不想和他绕弯子,便直接说了来由。
张一清愣了下,皱眉说道:“邢部问案自有流程,郡主虽然身份尊贵,也不可坏了刑律。”他这话语气虽然温和,但字句却是严厉的,我也不恼,早就听过张侍郎为人方正,他会如此倒也在情理之中。
“大人这两日在邢部或许不知,薛大人遇害后,朝廷并未发布明旨要求彻查,只因此事不光涉及了三位邢部重臣,若是处理不当,连整个邢部都要被波及,甚至还要损伤朝廷的脸面。我私下猜测,今上应该是希望赵王殿下能够查清此事,先将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赵王虽然协理邢部,但是邢部这些年被薛尚书打理的滴水不漏,况且朝中人事关系复杂,盘根错节,殿下在邢部根本无人可以信任,张大人奉守刑律令人敬佩,但此事拖得越久对大人,对邢部,对朝廷更加不利,我是赵王妻子,朝廷郡主,自然要为他分忧,为朝廷分忧,此次谈话并非过堂问案,也不记录在册,还请大人三思,解我疑惑。”
张大人思忖片刻,便有了决断,说道:“郡主有什么想问的。”
“黄大人说大人与薛尚书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是关于一个叫月娘的女子的卷宗,我看过那份卷宗,说是月娘被丈夫崔斌辉绞杀,县令判了斩刑,上报邢部复核,我实在不知大人为何要与薛尚书争吵这个案子。”这次事件最初的导火线就是这桩杀妻案,嫌疑犯和受害者也没有什么背景,就是两个老百姓,为何两位邢部大员要为了这个案子争吵。
张侍郎露出一丝苦笑,微微摇头,说道:“说起这桩案子,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郡主或许不知,大魏各地所判死刑的案子都要上报邢部复核,邢部一位尚书,两位侍郎审阅过确认无误后,再上报今上奏准,各地上报的案件何其多,所以我们和尚书大人之间是有分工的,死者人数在三人以下的案子,由我和黄侍郎复核,超过三人上报尚书大人复核,这是邢部衙门里的规矩,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那日我案前的长史说薛尚书亲自过问了一桩案子,就是这桩杀妻案,我十分疑惑,便让长史拿了卷宗细看。”
张侍郎说完顿了顿,“大人看出了问题。”我说道。
“我接触刑名二十余年,见过无数案卷,也经历过各种血案,最刑狱之事颇为了解,崔斌辉杀妻案光是卷宗便是破绽重重,更别说前后不一致的仵作笔录,我派人私下去余水小镇调查了一番,月娘最初被判为自杀,过了几日,崔斌辉被人告杀妻,县令便重判了杀人罪,这才出现了修改过的仵作笔录。我一眼能够看出问题,薛尚书自然也能,他仍坚持这样判必是为了私情,我便去找他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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