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辉暮阁后，三人在晚间的客厅里回忆着在博物馆里经历的一切，无论是名雕贵画、奇花异草、怪树珍石，还是生死危险，霍凡都提不起兴趣，他神情淡然，早早便去睡觉了。
  万俟静含蓄地让何沐溪去休息之后，又独自一人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窗外的几点灯光先后暗淡。他看着客厅前壁上的抽象挂画，不眨眼，甚至没有呼吸。寂静的灯光熄灭于凌晨一点，万俟静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卧室。他平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轻轻敲着手指，他盯着星空，让那些小亮点逐渐隐没在黑暗里，然后又眨眨眼睛，让它们重现出现……他这样反复做了很多次。过了许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唤醒了杜宾。
  “万俟先生，晚上好，有什么需要吗？”
  万俟静张口欲言，又沉默了下来。眨了两下眼睛，他小心翼翼地问杜宾：
  “蔻珏堆的女孩子，在什么情况下会变得很幼稚？就是，带有很浓的稚气，很天真，很……”他难以准确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又抬眼看着星空，神情有些纠结。
  “最后一个是……很怎么样？先生……”
  万俟静目视前方，这次他显得很淡然，“很可爱。”
  杜宾发出了亲切的笑声，“她们这个样子，大概是恋爱了，先生。”
  万俟静的神情没有丝毫改变，几秒钟之后他才轻轻地笑了一下。
  “先生，如果有蔻珏堆的女孩子在和你相处的时候变成了你所描述的那个样子，变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那你一定要珍惜她，因为她已经对你完全放下了戒备，完全充满了信任。这种可爱纯真的状态将不时出现在她们的恋爱阶段中。你要明白，她们这个样子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幼稚，那么一无所知，恰恰相反，她们在很多事情上比旁人要聪明得多。虽然这种状态在青春正好的蔻珏堆女孩中时常出现，但不是所有蔻珏堆的女孩子都可以完美地展现出自己的这一面的，因为与她们相悦的人不一定能完全理解她们。只要她们没有看到可能性，一点顾虑就会让她们无法达到那种状态，她们……”
  “我明白了。”万俟静打断了杜宾，他倚靠着床头，呼出了一口气。
  “先生，”杜宾的口吻忽然变得小心翼翼，还带着一丝暧昧“你说的，是那位来自蔻珏堆的女客人吧？”
  万俟静惊奇地冷笑了一下，他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杜宾轻声地问：“还有什么事吗？先生。”
  万俟静侧过身，将手垫在耳朵下面，呆呆地看着墙根前的那排辰沫藤，他两眼空洞，充满了疲惫的意味。“没有了，晚安。”
  “晚安，先生。”
  万俟静瞪着眼睛，许久没有眨眼，闭上眼睛的时候，泪水一汩汩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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