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果明，空子晶格在执行能量的时候将没有目的性，那么我们走路时就一步也迈不出去了。果明是与引几紧密相连的，实际上果明的运行是基于引几给出的物质变化规律的……话题又回到了时间上，这么和你们说吧，关于引几定义出来的物质在顿面以下的世界里的统一变化规律，你们可以简单地理解为构成世间万物的空子在执行显示物质本身及它的属性的能量的同时，嵌入了一套我们在顿面以上的世界里观察不到的算法，这套算法让已经成形但是还没有完全构成顿面以上的物质的那些能量以某种恒定的速率在时刻进行着朝前的变化，这就是时间，那些原始能量在以某段时间长度变化某个范围内的属性这样的速率在遵循着引几……”
  万俟静和霍凡一脸茫然地瞪着綦连克，綦连克略带尴尬地笑了一下，“好吧，我再说得详细一些，我们还用苹果来打比方。一个苹果在生长的过程中，除了它本身的果肉在长大、成熟，实际上构成它们的空子的空子晶格上的那些能量还在遵循着一个规律，这个规律就是引几，你们应该明白了吧？这和之前我跟你们讲的通过苹果腐烂来感知时间是一回事。
  “你们可以想像苹果在生长的时候，体积在以每秒钟零点零一立方毫米的大小在增长，我先强调一下，这个设定用来比喻引几是绝对错误的，但是现在为了让你们理解果明的作用，必须先让你们更细致地了解一下引几。我们把苹果每秒钟增长零点零一立方毫米这个速率当作引几的效果，把一份这个速率当作一个引几单位，世间万物都遵循这个速率在变化着，比如我们的身体，构成我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在某种意义上都在以苹果每秒钟增长零点零一立方毫米这个速率发生着变化，也就是一个个引几单位在不断累加。而且这个变化是朝前的，不可逆的，一旦发生，就不会再折返回去。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感觉到时间在流逝，为什么我们回不到过去，就算我们往前迈一步，又在精确测量下退回来，时间还是过去了，就是因为这个速率的存在，在推动着世界一直往前走。现在我们把这个速率出现一次的过程称为‘一份引几单位’，时间在一份一份的流逝，果明继承了宇宙先果后因的建设逻辑，它在这一份速率的起始，便知道这份速率的终止是什么样子的，它在以一份份引几单位作为自己的最小运行单位，所以，你们明白了吗？为什么我们的睫毛落下的时候，它不偏不倚，正好划过那条路径，因为果明早已经帮我们计算好了一切，对于果明来说，没有过去和未来，也没有时间这回事，倘若它有记忆的话，那么它的记忆将以无限长的尺度一段一段地存在于一个无限小的时间区间里，每一段记忆，都包含一个新的开始和新的结束，你们知道积分的原理吗？尽管也不太准确，但是你们可以勉强类比一下……”
  万俟静轻轻呼了一口气，“也就是说，其实所有随机的事情都是被无数无限短暂的必然碎片拼接起来的……”
  霍凡面无表情地东张西望了一下，便又低头随意撩动着脚下的小草。
  “嗯，这就像你用无限多的长度一致的木棍来拼接一条无限长的线，每一根木棍都是必然，你可以仔细端详它的头和它的尾，或者反过来说也一样，你可以完完全全明白地知道它的每一寸模样，但是当你用这些木棍首尾相接来连成一条线时，在没有外界条件干涉的情况下，你能保证它们一直笔直吗？它将在哪里慢慢弯曲，你根本无法得知，你感觉你一直在搭建直线，但是当你在某个时刻飞到上空一看，原来它早已成了一条曲线，而不同的人来搭建这条线，它弯曲的程度和方向又会不一样，就是因为这不一样的弯曲度和不一样的弯曲方向，造就了这个世界的随机美。果明维护着这个世界稳定运行的秩序，但是它不会去打扰它的浪漫性。果明清楚地知道你今早出门的每一个步伐要怎样迈，如果你在下一个路口将要左转，它会比你更先知道这一点，但是当你真的到了那个路口，果明是不会妨碍你突然向右转的，因为它知道，要是那样做，或许会让你错过那个将和你相爱一生的女孩。”
  万俟静欢快地笑了起来，他感到很温暖很欣慰，他非常喜欢这种将科学和人文情感结合在一起的方式，就像他曾经用几何题证明了王子将和公主相遇一样。这种不谋而合的思考方式让万俟静对綦连克的好感又加深了一些，他满眼放光地看着綦连克，尽管秦小沫的模样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但是此时此刻，他宁愿不悲伤。
  霍凡微笑着说：“想不到綦连叔叔不但科学造诣那么高，而且还那么浪漫……”他的话语里似是而非的带有几分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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