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静和霍凡都没有太惊讶的表现，他们已经习惯了从綦连克淡如水的语气中听到比怪梦还离谱的东西。
  “光速的神奇效应只在顿面以上的世界里行得通，在顿面以下的世界里，讨论光速毫无意义，甚至讨论任何速度都毫无意义。当一个东西的速度足够快时，它将被‘固化’，在正常的物理秩序看来，它将处于一种特殊的静止状态，这时候它的质量、引力、内能、物质变化方式等等属性将产生巨变，在顿面以上的世界里，物体的运动速度超过一倍光速便被我们认定为‘超维物质’。因为在三维世界里，时间也被算作一个特殊的维度，这个宇宙从诞生以来就确定了这么一种运行方式，在一倍光速以内，任何物质的变化都遵循同样的一个规律，这便是我们的时间，一旦跳出了这个规律，就是超维了。就是说，一倍光速是一把锁，将我们的物质世界锁在一个规律的范围内，只要超出一倍光速，情况就变了。超维物质要经历的第一个变化被称为‘架构撕裂’，那是顿面以上的世界里物质存在的比较特别的形式，当快到一定程度，物质会达到‘完全超维化’的状态，这时候的物质蕴含极大的能量，而且会拥有一层绝对吸光的外壳，无论它之前是什么物质，只要达到了那种状态，所有分子和原子都将被拆散，融合成一团质量非常非常大的粘连能量体，顿面以上的世界里如果有物质达到了这种状态，那相当于对它执行了死刑，它将彻底报废，无法再参与任何物理或化学的反应。要避免这种情况，只有提前将物质量子化，让它们处于空子级别的状态，这样在理论上就可以无限加速了，它们的结构和物理记忆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綦连克停下来后脸上挂起了神秘的笑容，他看看万俟静，又看看霍凡，弄得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难道你们没有联想到什么吗？”说着他用手在空子模型的上方拖拽了一下，整个影像便移到了一旁，他在万俟静和霍凡的对面坐了下来，霍凡也像万俟静那样盘腿坐在草地上。
  万俟静偏头看向一旁的艾比树丛，淡淡地说出了四个字：“空子环河。”
  霍凡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綦连克粲然一笑，“你们就是以超维物质的形式被传送过来的。空子环河是目前圣三角用得最多的超远距传输方式，它可以在起发点和目的地之间形成直线路径，穿透一切物质阻拦，以加尔码推进的原理将物质迅速送到目的地。”
  万俟静冷笑了一下，“还好我们没有完全超维化。”
  綦连克仰起头张开嘴大笑了起来，他情绪高涨，“一千倍光速其实足以让物质达到完全超维化的状态了。”
  霍凡震惊地看着他。
  “时间纠正算法，堆王跟你们提到它了吗？”
  “嗯。”万俟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此时的他情绪低落，他斜着脸看着草地，微微嘟着嘴，像个委屈的小孩子。在地球上时，霍凡从未见过他如此可爱的神情。
  “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觉得时间是客观存在的吗？”
  霍凡甚至没有思考就笑着大声说：“当然存在了！这不是废话吗？这是……这是一个……这根本不算问题好吗？”他极力想用语气和神情表示自己对这个问题的鄙视，因为他觉得綦连克问的实在是一件非常显而易见的事情。
  万俟静微笑着看向霍凡，然后冲他摇了摇头，悠悠地说：“一定是不存在的，不信你听他说。”
  綦连克笑着用蓝皮雪茄指了指万俟静，万俟静会意而充满疲惫地笑了一下。
  霍凡匪夷所思地看了看两人，他摊开了双手，郁闷地问：“时间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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